龙城的秋天来得晚。
肖晨沿着西市的老街往城南走,阿九趴在他肩头打盹,蓬松的尾巴偶尔扫过他的后颈。
这条街的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发亮,两边的老房子挂着褪色的木招牌。
"张记糖画""王婆酸梅汤"的字迹己经模糊,倒比写字楼前的霓虹灯多了几分烟火气。
陈放说要带他去见的人在城南的"松月茶馆"。
说是"混了二十年的老江湖,姓周,外号'周九爷',黑白两道都给三分面子"。
肖晨买了两个糖画——
一个是阿九最爱的鲤鱼,另一个是龙形,攥在手里暖乎乎的。
糖画师傅的手很巧,糖稀在铁板上拉出金丝,转眼就凝固成活灵活现的形状。
"九儿,看。"肖晨举着糖画逗它,狐狸立刻支棱起耳朵,爪子扒拉着他的手腕要够鲤鱼。
路过街角的修鞋摊时,阿九忽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肖晨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三个染着黄发的青年正踢翻了修鞋匠的工具箱,皮鞋、锥子、胶水瓶滚了一地。
"老东西,给钱!"穿花衬衫的青年叼着烟,脚尖碾过一副修好的皮鞋:
"老子们在这儿歇脚,你眼皮子浅没看见?"
修鞋匠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佝偻着背蹲在地上捡工具,抬头时露出半张青肿的脸:
"几位小哥,我...我就收了两块钱修鞋钱......"
"两块钱?"另一个寸头青年揪住老头的衣领:
"老子们在'金碧辉煌'喝了顿酒,消费五千八,你跟我们要两块?当我们冤大头呢?"
他另一只手扇了个响亮的耳光,老头踉跄着撞在墙上,额头磕在砖缝里,渗出血珠。
肖晨的脚步顿住。
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刃——刀鞘是竹制的,真正的功夫不是逞强。
可此刻看着老头脸上的血,阿九在怀里炸毛,他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
"医者治身,侠者治心。有些事,看着是小事,可放任不管,人心就凉了。"
"住手。"
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进沸水里。
三个青年转头,看见个穿粗布麻衣的年轻人站在五米外,怀里抱着只狐狸,手里还举着个糖画。
花衬衫吐掉烟头,嗤笑一声:"哪来的乡巴佬?管老子闲事?"
肖晨没说话,一步步走过去。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钉在地上,阿九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三个青年。
花衬衫见他走近,伸手要推他肩膀:"滚一边去——"
掌风刚碰到肖晨衣角,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道卸了。
肖晨侧身避开,右手虚按在花衬衫手腕上,指尖顺着他的经络轻轻一弹。
花衬衫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摔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塑料桶"咔啦"裂开,西瓜皮、烂菜叶劈头盖脸砸下来。
"哎呦!"寸头青年见状,从后腰抽出一把弹簧刀:
"你他妈找死!"
刀光闪过,首刺肖晨心口。
肖晨不躲不闪,左手捏住刀背,右掌顺着刀身一捋,弹簧刀"啪"地弹落在地。
他俯身捡起刀,递还给寸头,刀刃上还沾着寸头手上的汗:"刀是用来切菜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第三个染黄发的青年反应最快,抄起修鞋摊的铁锤就砸。
肖晨侧步,铁锤擦着他的衣角飞过,砸在对面的砖墙上,碎砖迸溅。
他借势抓住青年手腕,顺势一拧,铁锤"当啷"落地。
青年疼得龇牙咧嘴,刚要骂,就看见肖晨的眼睛——
那双眼很静,像深山里的古潭,不起波澜,却能让人心底发寒。
"滚。"肖晨松开手,声音轻得像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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