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 同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沈倦一晚上没回来。
温昕躺在那张软得能陷进去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像煎饼一样。这房子隔音效果太好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响,跟打鼓似的。她好几次蹑手蹑脚趴到门缝边听动静,走廊里死寂一片——好家伙,这三百多平的大平层还真就她一个活人。
第二天早上,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刷牙,看着镜子里惨白的脸,啪啪拍了两下腮帮子给自己打气。结果一出门就看见沈倦卧室门口的拖鞋还摆得整整齐齐,跟她昨天离开时一模一样——得,这位爷真没回来。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可另一块又悬起来了:这人该不会失踪了吧?
她一个人坐在能开圆桌会议的餐桌尽头,啃着像纸皮一样的面包片。阳光把客厅照得亮堂堂的,可那些黑白灰的家具还是冷冰冰的,跟开了制冷模式似的。她抱着笔记本电脑假装认真工作,打两行字就忍不住瞟一眼大门——万一他突然带一群朋友回来开派对,她这个"临时太太"岂不是要现场表演尬聊?
下午收到周铭的邮件时,她差点把鼠标扔了。邮件里除了沈倦的"个人说明书"和沈家"族谱",还加粗写着:"周五晚七点沈家老宅家庭聚餐,请温小姐准时陪沈总演戏,别掉链子。"周五?不就后天!温昕瞬间手心冒汗,对着文档里那些"二叔忌谈股市""三姑奶奶讨厌香菜"的备注头大如斗,这比高考前划重点还难记!
为了冷静下来,她决定做顿饭。打开冰箱拿食材时,鬼使神差多拿了块牛排。"就当感谢他预付医药费了!"她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煎牛排,结果紧张得手抖,油点子溅到手上烫出红印都没感觉。等两份牛排摆上桌,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她突然慌了——万一他回来看见这阵仗,觉得她想蹭饭怎么办?最后怂怂地把其中一份塞进冰箱最底层,跟藏赃物似的。
接下来两天沈倦依旧神隐。温昕强忍着没给周铭发"寻人启事",只能把沈家亲戚的喜好禁忌写成小抄贴满墙,跟期末考前突击似的。她甚至对着镜子练习"营业微笑",练到嘴角抽筋。
第三天晚上她正煮泡面,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泡。突然大门"嘀"一声响——是指纹锁开了!温昕手一抖,勺子哐当掉锅里,溅起的热水烫到手背才回过神。
门开了,沈倦带着一身疲惫走进来。领带歪得像条死蛇,西装皱巴巴的,但那双眼睛还是冷得能冻冰棍。他扫了眼客厅里她新买的绿萝和抱枕,目光最后定格在厨房门口的她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温昕心跳快得能打鼓,结结巴巴道:"你...你回来啦?我煮了面,要不要..."
"吃过了。"沈倦看都没看她,径首往主卧走,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经过餐桌时他停顿半秒,瞥了眼空荡荡的桌面——上面只有她慌慌张张没合上的笔记本电脑。但他什么也没说,主卧门"咔哒"关上,把她所有没说完的话都堵了回去。
温昕站在原地,手背被烫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看着锅里糊成粥的泡面,喉咙发紧——后天就要和这个连正眼都不给她的男人去演夫妻情深?这戏能成吗?他眼底那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底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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