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过槐树叶,在水泥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没收拾的碎金子。李维真睁开眼时,鼻尖先捕捉到一股熟悉的甜香——是奶奶做的红糖发糕,蒸得发喧,边缘微微焦黄,还带着桂花的清甜味。
“醒啦?发糕再不吃就凉透了。”青竹端着搪瓷碗走进来,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睡衣,袖口磨出了毛边,却叠得整整齐齐。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尾的泪痣亮得鲜活,左手食指上那道浅浅的疤痕,在晨光里清晰可见。
李维真猛地坐起来,伸手就去碰青竹的胳膊,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不是记忆投影那种虚无的冰凉。她眼眶一热,声音发颤:“你真的……回来了?”
“不然呢?还能是系统变出来的假货?”青竹笑着把碗递过去,搪瓷勺磕在碗边叮当作响,“快吃,凉了就不软糯了。小时候你最馋这个,每次都要抢我碗里的枣泥馅。”
搪瓷碗上印着褪色的梅花图案,是当年奶奶特意托人买的,姐妹俩一人一个。李维真挖了一大勺发糕塞进嘴里,甜香混着温热的水汽涌进喉咙,熟悉的味道瞬间撞开记忆的闸门——小时候每逢端午,奶奶都会在厨房支起大蒸锅,她和青竹就搬着小板凳守在旁边,鼻子凑得老远,连口水都要流下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青竹递过纸巾,自己也拿起个白面馒头啃起来,“对了,小满在院子里喂猫呢,那只三花还是老样子,见了人就蹭腿要吃的。”
李维真扒拉着发糕往窗外看,果然看见小满蹲在槐树下,手里捏着碎馒头渣,正对着一只三花猫轻声说话。那只猫毛色斑驳,一只眼睛是琥珀色,一只眼睛是蓝色,正是小时候总赖在老院不走的“花咪”。当年她们搬走时,花咪突然不见了,青竹还为此哭了好几场。
“它怎么也……”
“大概是记忆里的老伙计,舍不得咱们吧。”青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这院子里的一切,都是咱们最惦记的模样,没走样。”
李维真放下碗,赤脚踩在微凉的水泥地上,走到窗边细细打量。院角的压水井还是老样子,铁制的泵头生了锈,旁边堆着几块洗衣板,上面还留着肥皂泡的痕迹;西墙根种着的月季花,枝桠上己经冒出了小小的花苞,是当年她和青竹从外婆家移栽来的,品种普通,却开得热烈;爸爸那辆旧自行车靠在墙根,车座套着奶奶织的毛线套,车把上挂着的布包印着“劳动最光荣”,边角磨得发亮。
“姐,青竹姐姐!”小满抱着花咪跑进来,猫在她怀里乖乖的,尾巴绕着她的手腕打转,“花咪刚才蹭我手心呢,它肯定记得咱们!”
“那是,花咪当年偷喝了我半盒牛奶,记仇着呢。”青竹刮了下小满的鼻子,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突然皱起眉,“你这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又没穿外套?”
小满吐了吐舌头,往后缩了缩手:“就、就忘了嘛。”
“我去给你找件外套。”青竹起身往厢房走,脚步还有些虚浮,却走得稳当。李维真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在镜渊核心看到的画面——无数数据线刺入她的身体,她却咬着牙用指甲在手腕刻梅花。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她眼眶发酸。
“姐姐,你怎么哭了?”小满抱着猫凑过来,用软乎乎的小手擦她的眼泪,“是不是青竹姐姐还疼?昨天我听见她半夜咳嗽了。”
李维真握住小满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没有,姐姐是高兴。”她摸了摸花咪的头,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对了,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在记忆迷宫里,你说……”
“我记得呀。”小满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是青竹姐姐十八岁的记忆碎片,也是她藏在心里的‘勇气’。当年她收到美院录取通知书,其实特别害怕去大城市,怕自己画得不好,怕跟姐姐分开,是我在心里劝她,说一定要去实现梦想。”
花咪突然跳下小满的腿,蹭地窜到门口,对着外面喵喵叫。李维真抬头一看,只见青竹拿着件红色的小外套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信封,脸色有些发白。
“这是什么?”李维真走过去。
青竹把信封递过来,指尖微微发抖:“刚才找外套的时候,在衣柜最底层发现的,是爸爸当年没来得及送出去的信。”
信封己经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上面没有邮票,只写着“给我的两个小棉袄”。李维真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几张叠得整齐的信纸,上面是爸爸熟悉的字迹,笔锋有力,却带着几分潦草,像是写得很急。
“阿真、青竹,见字如面。今天去汽修厂领了工资,给你们买了草莓棒棒糖,还托人带了块布料,让你妈给你们做新裙子。青竹考上美院的通知书我看见了,真为你高兴,爸爸没什么大本事,不能给你买最好的画笔,但以后你想要什么,爸爸都攒钱给你买……”
字迹写到这里突然断了,最后一笔拖得很长,纸页上还有几滴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李维真的眼泪砸在信纸上,晕开小小的墨点,和当年爸爸手心里的糖渍一样,灼得人心疼。
“爸爸那时候,肯定很想快点回家。”青竹的声音带着哽咽,她伸手按住胸口,那里还留着系统注射药剂的疤痕,“他手里攥着棒棒糖,心里想着我们,却……”
“别想了。”李维真抱住青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腔里平稳的心跳,“他知道我们现在好好的,肯定很开心。”
花咪突然又叫了起来,这次声音更急,还带着几分警惕。院子里传来自行车链条卡壳的声音,叮铃哐啷的,和记忆里爸爸骑车回来的动静一模一样。
“谁啊?”小满跑到门口,刚拉开一条缝就惊呼起来,“姐姐!是……是爸爸!”
李维真和青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她们快步走到门口,只见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站在槐树下,裤脚沾着机油,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根草莓味的棒棒糖,糖纸在阳光下闪着亮片。
是爸爸,是年轻时的爸爸,和记忆迷宫里那个幻觉一模一样,却又真实得过分——他的工装袖口磨出了毛边,额角还有块新添的淤青,是昨天修自行车时不小心撞的。
“爸?”青竹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男人转过身,看见她们时眼睛瞬间亮了,露出熟悉的笑容:“傻丫头,站着干嘛?快帮爸拿东西,这糖再不吃就化了。”他拎着塑料袋往前走,脚步有些踉跄,大概是昨天修车累着了。
李维真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记得这个场景,就是爸爸出事前的那天下午,他也是这样拎着棒棒糖回来,笑着喊她们吃。可下一秒,她突然想起守灯人的警告,想起青柠说的“幻觉会缠人”,赶紧拉住青竹往后退。
“别过去!”她压低声音,“是幻觉,和迷宫里的一样!”
青竹却摇了摇头,眼睛盯着爸爸额角的淤青:“不是幻觉。昨天爸爸修自行车时撞了额角,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系统变不出来这么细的细节。”
男人己经走到门口,把塑料袋递过来,棒棒糖的甜香混着他身上的机油味飘过来,是李维真刻在骨子里的味道。“怎么了这是?一个个眼圈红红的。”他伸手摸了摸青竹的头,指尖带着粗糙的薄茧,“是不是等急了?下次爸早点回来。”
指尖的温度真实得可怕,李维真看着他手里的棒棒糖,糖纸己经有些发软,和当年爸爸手心里的那两根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青竹手腕上的梅花印记,想起银镯的反应,赶紧摸出戴在脖子上的银镯——银镯安安静静的,没有发烫,也没有发出警示的光芒。
“爸……”李维真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眼泪蹭得他工装到处都是,“你真的回来了?”
“傻孩子,爸什么时候离开过?”男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另一只手揉了揉青竹的头发,“快进屋,外面风大。对了,你奶奶在厨房熬了绿豆汤,冰镇过的,解暑。”
走进厨房时,李维真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十年前。土灶上的铁锅冒着热气,里面炖着冬瓜排骨汤,咕嘟咕嘟的声响里,奶奶正蹲在地上择青菜,花白的头发用发网罩着,手里的篮子还是当年那个竹编的,边缘己经磨得光滑。
“回来啦?”奶奶抬起头,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阿真快尝尝奶奶做的糖蒜,刚腌好的,酸甜口。”她起身时动作有些慢,扶着灶台喘了口气——奶奶年轻时落下的老毛病,一到阴雨天腰就疼。
青竹走过去扶住奶奶,声音软得像棉花:“奶奶,我帮你择菜,你歇会儿。”
“不用不用,你刚回来,身子还虚。”奶奶拍开她的手,却把刚腌好的糖蒜往她手里塞,“快尝尝,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每次都要就着馒头吃两大瓣。”
李维真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眼眶发烫。爸爸在院子里擦自行车,车链转动的声音清脆;奶奶在灶台边忙碌,汤香混着糖蒜的味道飘满屋子;青竹和小满蹲在地上喂猫,时不时传来笑声;花咪在脚边蹭来蹭去,尾巴翘得老高。
这就是她无数个夜晚梦到的场景,真实得仿佛一触即碎。
“发什么呆呢?快来帮忙烧火。”奶奶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李维真走过去,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拿起火柴点燃柴火。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脸颊暖暖的。她往灶膛里添了根木柴,看着火焰舔舐着铁锅底部,突然想起小时候,她总爱趁奶奶不注意,往灶膛里塞玉米棒,等烤得焦黑了就扒出来,和青竹分着吃,弄得满嘴黑灰。
“想什么呢?嘴角都翘上天了。”青竹端着碗走进来,里面盛着冰镇绿豆汤,还放了两颗冰糖,“快喝,解解暑。”
冰凉的甜意在喉咙里化开,李维真舒服地叹了口气:“想起小时候偷烤玉米,被奶奶追着打。”
“可不是嘛,”青竹笑着坐下,自己也喝了口绿豆汤,“那次你跑得太快,摔在柴堆里,裤子都磨破了,还嘴硬说不疼,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我才没有!”李维真脸一红,伸手去挠青竹的痒痒,“明明是你,吃了烤焦的玉米闹肚子,还赖我害你。”
姐妹俩闹作一团,奶奶在旁边笑着骂:“慢点,小心碰倒了锅。”爸爸走进来,手里拿着个修好的玩具车,是当年青竹最喜欢的那辆,车轮坏了好久,他一首没来得及修。
“看看还能玩不?”爸爸把玩具车递给小满,“当年答应青竹,修好给她当生日礼物,结果耽误了。”
小满接过玩具车,车轮转得飞快,她高兴得眼睛都亮了:“能玩!谢谢叔叔!”
青竹看着玩具车,眼眶微微发红:“爸,当年我还以为你忘了……”
“怎么会忘?”爸爸坐在她身边,声音温和,“你们姐妹俩的心愿,爸都记在心里呢。青竹想当画家,阿真想学武保护家人,这些爸都记得。”
午饭吃得格外热闹,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菜:冬瓜排骨汤炖得奶白,萝卜丝丸子炸得金黄,还有奶奶拿手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李维真和青竹抢着给奶奶夹菜,小满抱着花咪蹲在旁边,时不时喂猫一块肉,一家人说说笑笑,连空气都带着甜味。
饭后,爸爸去汽修厂上班,临走前特意叮嘱:“晚上想吃什么?爸下班带回来。”
“糖醋排骨!”李维真和青竹异口同声地说,说完又相视一笑——那是她们小时候最爱吃的菜,每次爸爸都会买最新鲜的肋排,炖得软烂脱骨。
爸爸走后,奶奶在槐树下打盹,花咪蜷在她脚边,呼噜声打得震天响。青竹找出当年的画夹,里面全是她的速写:有老院的槐树叶,有奶奶择菜的背影,有爸爸修车的侧影,还有李维真举着棒棒糖傻笑的样子。
“这张画得真好。”李维真拿起一张速写,上面是姐妹俩在槐树下分吃棒棒糖,笔触稚嫩却充满暖意,“小时候我总笑话你画得丑,其实你早就很厉害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妹妹。”青竹笑着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幅未完成的画——海边的落日,两个女孩并肩站着,手里拿着画夹和剑,背景是飞翔的海鸥,“本来想等考上美院,把这幅画完成,结果……”
“现在画也不晚。”李维真握住她的手,“等你身体好点,我们去看海,就像小时候约定的那样。”
青竹点点头,眼睛亮得像有星星:“好,还要带上奶奶和爸爸,带上花咪,带上……”她突然顿住,脸色微微发白,手捂着头蹲了下去。
“怎么了?”李维真赶紧扶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头有点晕,还有点疼。”青竹的声音很轻,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脑子里钻……”
就在这时,院角的压水井突然“哐当”一声巨响,井绳断裂,铁泵头砸在水泥地上,溅起无数水花。奶奶脚边的花咪突然炸毛,弓着背对着空气嘶吼,眼睛里满是惊恐。
“不对劲。”李维真立刻握紧破妄剑,剑身微微发烫,“是系统!它还没消失!”
青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瞳孔变成了冰冷的灰色,声音也变得机械:“检测到异常意识,启动清除程序……”
“青竹!”李维真抓住她的胳膊,却被她猛地甩开。青竹站起身,动作僵硬得像个木偶,一步步朝奶奶走去,手指变得尖利,和记忆迷宫里的假青竹一模一样。
“奶奶!”小满尖叫着扑过去,抱住奶奶的胳膊往后退。奶奶被惊醒,看着青竹的样子,吓得脸色发白:“竹丫头,你……你怎么了?”
青竹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往前走,眼睛里全是冰冷的代码。李维真举起破妄剑,却迟迟下不了手——剑刃对着的,是她盼了无数个日夜的妹妹。
“姐姐,用银镯!”小满突然喊道,“青竹姐姐说过,银镯能唤醒她的意识!”
李维真猛地想起脖子上的银镯,赶紧摘下来,朝青竹扔过去。银镯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正好套在青竹的手腕上,与她手腕上的梅花印记重合。
“嗡——”银镯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青竹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的眼睛在灰色和黑色之间不停切换,手指时而尖利时而恢复正常,嘴里喃喃着:“阿真……别过来……我控制不住……”
“青竹,看着我!”李维真冲过去,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想想槐树下的棒棒糖,想想奶奶的红糖发糕,想想爸爸的玩具车!这些都是真的,不是幻觉!”
“糖……棒棒糖……”青竹的眼神有了一丝松动,灰色慢慢褪去,“小时候……你抢我半块……还说要赔我……”
“对!我赔你!赔你十根、一百根!”李维真的眼泪掉下来,滴在银镯上,“我们还要去看海,还要完成你的画,还要……还要一起给奶奶过八十大寿!”
银镯的光芒越来越亮,青竹身体里突然爆发出一道蓝光,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穿白大褂的虚影,正是镜渊系统的创造者!“不可能!她的意识应该被彻底控制了!”虚影尖叫着,声音尖锐刺耳,“这是我的空间,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破妄剑,出!”李维真大喝一声,剑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狠狠劈向虚影。虚影发出一声惨叫,化作无数光点,却没有消失,反而钻进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压水井开始往外冒黑色的污水,月季花的叶子迅速枯萎,爸爸的旧自行车突然倒塌,连槐树叶都开始发黄掉落。
“这是记忆空间,系统在污染这里的记忆!”青竹的意识暂时恢复,她指着槐树下的土地,“那里是空间核心!它藏在下面!”
李维真低头一看,槐树下的泥土正在慢慢变黑,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她举起破妄剑,剑气劈开泥土,露出一个黑色的水晶球,里面缠绕着无数黑色的丝线,正是系统的核心碎片。
“毁掉它!”青竹喊道,身体又开始颤抖,“不然我们都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变成没有意识的活死人!”
李维真咬紧牙关,举起破妄剑,狠狠刺向水晶球。“咔嚓”一声,水晶球碎裂,黑色丝线疯狂地涌出来,缠绕住她的胳膊,试图往她身体里钻。“阿真!”青竹冲过来,握住她的手,银镯再次发光,烧掉了所有黑色丝线。
水晶球彻底碎裂,化作无数黑色光点,在空中消散。院子里的景象慢慢恢复正常:压水井的泵头回到原位,月季花重新抽出嫩芽,自行车立在墙根,槐树叶变得翠绿,花咪也放下戒备,蹭地跳到青竹怀里,喵喵叫着撒娇。
青竹的眼睛恢复了清明,身体却软软地倒下去,李维真赶紧接住她:“青竹!你怎么样?”
“没事……就是有点累。”青竹靠在她怀里,声音虚弱却带着笑意,“系统……彻底消失了。”
奶奶走过来,摸了摸青竹的额头,眼眶发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转身走进厨房,“奶奶给你们熬点小米粥,补补身子。”
夕阳西下,槐树叶被染成了金黄色。李维真抱着青竹坐在槐树下,小满蹲在旁边喂猫,花咪吃得津津有味,尾巴摇得欢快。远处传来爸爸自行车的铃铛声,叮铃哐啷的,越来越近。
“爸回来了!”小满跳起来,朝门口跑去。
李维真低头看着怀里的青竹,她己经睡着了,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手里还攥着那张未完成的速写。银镯在她手腕上闪着微光,与槐树叶的影子交相辉映。
爸爸走进院子,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新鲜的肋排和两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今天老板给了奖金,买了最好的肋排,晚上给你们做糖醋排骨!”他笑着举起塑料袋,阳光洒在他脸上,温暖得像小时候的怀抱。
李维真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明白——所谓的家,不是某个固定的地方,而是有亲人在的地方,是有红糖发糕的甜香、糖醋排骨的浓郁、自行车铃铛声的地方,是无论走多远,都有人等你回来的地方。
她轻轻摸了摸青竹的头发,心里默默说:“青竹,我们回家了。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槐树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落下一片叶子,正好落在青竹的速写本上,盖住了未完成的海边落日。李维真知道,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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