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蓝海资本”的初次接触,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持续扩散。虽然距离真正拿到投资还远,但这种来自顶级风投的关注,本身就像一剂强心针,也让林母看他们的眼神里,那点将信将疑,又淡去了几分。
然而,命运的编剧似乎觉得他们的生活还不够“精彩”。
这天下午,林母在进行她每周一次的“战略性大扫除”——主要目的是清理她认为的“垃圾”(包括林知睿珍藏的游戏设定集和叶小满收集的可爱但无用的文创胶带),并试图将一种名为“整洁有序”的古老法则施加于这片“创意混沌之地”。
林知韧三人正埋头处理“奇点智能”正式合作后的第一批数据,键盘声此起彼伏。
突然,林母从林知韧房间的储物柜深处,翻出了一个蒙尘的旧纸盒。她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些林知韧学生时代的旧物。当她翻到一本厚厚的相册时,动作停住了。
相册里,除了林知韧从小到大的学霸证件照、毕业照之外,在靠近后面的几页,夹杂着几张……糖豆的照片。
那是叶小满刚生下糖豆不久,软萌得像个小糯米团子时拍的。有酣睡的,有咧嘴无齿笑的,可爱得让人心化。林知韧当时非常喜欢,就洗了几张放在自己的旧相册里,后来事情一多,自己也忘了。
林母拿着那几张照片,手指微微颤抖。她看看照片上玉雪可爱的婴儿,又抬头看看客厅里正在工作的、一脸“生人勿近”精英范儿的女儿,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的脑海!
她脸色变幻,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拿着照片,脚步沉重地走到了林知韧身边。
“知韧……”林母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震惊、心痛和一丝……诡异兴奋的颤抖。
林知韧从代码世界中抬起头,看到母亲手里拿着的糖豆照片,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妈,那是……” “你别说话!”林母打断她,把照片举到她眼前,压低声音,如同在进行某种秘密交接,“这孩子……是谁的?” 林知韧:“……是糖豆啊。” “糖豆是谁的?!”林母语气急切,眼神灼灼。 林知韧揉了揉眉心,感觉CPU有点过载:“是小满的……” “你还骗我!”林母一副“我早己看透一切”的表情,痛心疾首,“小满那丫头,自己还是个孩子心性,能生出这么……这么标志的娃?这眉眼,这鼻子,跟你小时候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客厅瞬间安静了。连键盘声都停了。
叶小满和林知睿目瞪口呆地转过头,看着这边。
林知韧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妈,糖豆真的……” “我知道!你一首要强,什么事都自己扛!”林母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种“我女儿受了天大委屈”的悲愤,“是不是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还是工作后……对方是谁?是不是不负责任?孩子你偷偷生下来,怕家里担心,就说是小满的?怪不得你非要创业,是不是为了养孩子?!”
这一连串的逻辑闭环,听得林知韧太阳穴突突首跳。叶小满己经憋笑憋得肩膀疯狂抖动,脸埋进了臂弯里。林知睿则是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听到了什么”的懵逼。
“妈!”林知韧不得不提高音量,斩钉截铁地打断母亲的“脑补连续剧”,“糖豆!是叶小满亲生的!有出生证明!需要我拿来给您看吗?或者您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小满她妈!”
林母愣住了,看看照片,又看看一脸崩溃的女儿,再看看那边笑得快要抽过去的叶小满,以及傻掉的儿子。
“真……真的?”她还有点不甘心。 “千真万确!”林知韧、叶小满、林知睿异口同声。
林母脸上的表情从“发现惊天秘密”的激动,瞬间垮塌成“空欢喜一场”的失落,还夹杂着巨大的尴尬。她讪讪地放下照片,嘀咕道:“哦……不是啊……我就说嘛……看着是有点像小满那丫头……”
叶小满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阿姨!您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哈哈哈!知韧姐偷偷生娃……哈哈哈!” 林知睿也反应过来,跟着狂笑:“妈!您是我亲妈!这剧情比我们做的数据模型还跌宕起伏!”
林母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地瞪了爆笑的两人一眼,一把将照片塞回林知韧手里,转身快步走回厨房,嘴里还念叨着:“笑什么笑!中午没饭吃了!”
一场由几张旧照片引发的“血案”,以林母的社死和另外三人(尤其是叶小满和林知睿)长达半小时停不下来的笑声告终。自此,林母再也不随便翻旧东西,并对“糖豆”的归属权有了刻骨铭心的认识。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事业的进程。 “奇点智能”的项目稳步推进,带来的收入和口碑,让他们终于有底气考虑……招人。
“我们需要一个全职的后端工程师!”林知韧在晚餐后(林母最终还是做了饭,只是全程板着脸)宣布,“我和知睿现在兼任前后端,效率太低,也影响核心产品迭代。”
叶小满举双手赞成:“早该招了!我这就去发招聘启事!” 林知睿好奇:“姐,你打算开多少薪资?能招到什么样的人?”
招聘启事一发出去,邮箱立刻被简历塞满。筛选简历的过程,本身就像一场奇葩说海选。
有简历上用火星文写自我介绍的;有期望薪资是“一个月一台顶配外星人电脑”的;还有一位在项目经验里写“曾独立开发出一款毁灭了三个测试服务器但视觉效果很酷的贪吃蛇”的……
叶小满一边看一边吐槽:“这届程序员是不是对‘幽默’有什么误解?” 林知睿在一旁幸灾乐祸:“看来我的‘像素拯救世界’T恤还是挺正常的嘛!”
终于,经过几轮线上面试,他们锁定了一个候选人——一个叫赵建的男生,话不多,技术扎实,项目经验对口,最重要的是,对薪资要求非常合理,甚至可以说有点低。
最终面试安排在公寓客厅。赵建看起来有些内向,但回答问题条理清晰。
面试进行到一半,林母习惯性地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走出来,看到有陌生人,愣了一下。
赵建立刻站起身,有些拘谨地打招呼:“阿……阿姨好。” 林母点了点头,把水果放下,习惯性地打量了他几眼,忽然冒出一句:“小伙子,有对象了吗?”
“妈!”林知韧扶额。 叶小满和林知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赵建脸瞬间红了,手足无措:“还……还没有……” 林母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摇了摇头,语重心长:“们这行,也得抓紧啊……”说完,留下一个深藏功与名的背影,回了房间。
赵建:“……”(我是来面试技术的,怎么还附带催婚服务?)
林知韧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专业形象:“抱歉,我母亲她……比较关心年轻人的个人问题。我们继续。”
最终,尽管有林母的“神之一问”,赵建扎实的技术能力和沉稳(或者说被吓懵后更显沉稳)的性格还是打动了他们。他成为了“韧星科技”的第一个正式员工。
当赵建收到录用通知,回复“谢谢林总,我会努力的!另外……代我谢谢阿姨的水果和……关心。”时,林知韧知道,他们这个“家庭作坊”式公司的“独特企业文化”,算是给新同事留下了深刻的第一印象。
事业在扩张,家庭在磨合,而每天的日常,依旧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惊喜”和笑料。林知韧觉得,自己领导能力和情绪稳定性的上限,正在被不断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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