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征的第五日，长安城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敏感的人都能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宁静正在城中蔓延。街头巷尾的议论声少了，商贩的叫卖声也显得有气无力，仿佛整座城市都在屏息等待着什么。
司马昭作为新任的翰林院学士承旨，接过了萧远留下的调查任务。他深知责任重大，每日都在朝中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可疑的人物。
这一日清晨，司马昭正在翰林院整理文件，突然有小吏来报，说城中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命案。
"什么命案？"司马昭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回大人，死者是户部的一个小官，叫做赵明。"小吏恭敬地回答道，"他昨夜在自己家中暴毙，死状极其诡异。"
司马昭心中一动。户部正是王弘毅的地盘，而王弘毅又是李崇余党的重要成员。这个时候户部的官员离奇死亡，绝不是巧合。
"带我去看看。"司马昭立刻起身。
赵明的家位于长安城的东市附近，是一座普通的西合院。当司马昭赶到时，现场己经被京兆府的人封锁了。
"司马大人！"京兆尹李德看到司马昭，连忙迎了上来，"您怎么来了？"
"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我来看看。"司马昭说道，"死者的情况如何？"
李德的脸色有些难看："死者赵明，户部主事，昨夜在书房中暴毙。奇怪的是，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但面容扭曲，似乎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司马昭跟着李德走进院子，来到了赵明的书房。只见赵明倒在书桌前，身体蜷缩成一团，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双眼圆睁，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司马昭仔细观察着现场。
"有。"李德指着书桌上的一个茶杯，"这个茶杯里有残留的茶水，我们怀疑可能有毒。"
司马昭走近茶杯，轻轻闻了闻，发现茶水中有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他心中一惊，这是氰化物中毒的典型症状。
"还有别的发现吗？"司马昭继续问道。
"有一点很奇怪。"李德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些烧毁的纸张，从残留的字迹来看，似乎是一些账目。"
司马昭心中一动。账目？会不会与李崇的贪污案有关？
"那些纸张还在吗？"
"在，我们己经收集起来了。"李德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不过烧得很厉害，能看清的字不多。"
司马昭接过纸包，仔细查看那些烧毁的纸张。虽然大部分内容都己经无法辨认，但他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在一张纸的边缘，他看到了"北狄"、"军饷"等字样。在另一张纸上，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印章——那是户部的官印。
"这些账目，很可能记录着李崇与北狄勾结的证据。"司马昭心中暗想，"赵明可能是因为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被人灭口了。"
就在这时，赵明的妻子哭哭啼啼地走了进来。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长得还算清秀，但此刻满脸泪痕，显得憔悴不堪。
"官爷，您一定要为我家相公做主啊！"她跪在司马昭面前，哭诉道，"我家相公一向老实本分，从不与人结怨，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夫人请起。"司马昭扶起她，温和地说道，"我一定会查明真相的。你能告诉我，你丈夫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妇人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一件事。前几天，相公回家后显得很紧张，总是神神秘秘的。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只是让我这几天不要出门。"
"他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司马昭继续问道。
"有。"妇人点了点头，"昨天晚上，他对我说，如果他有什么不测，让我把一样东西交给官府。"
"什么东西？"司马昭心中一喜。
妇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司马昭："就是这个。相公说，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
司马昭接过布包，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块小小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只凤凰的图案。
"凤凰！"司马昭心中一震。这正是谢婉凝提到过的那个神秘代号。
他仔细观察玉佩，发现在凤凰图案的下方，还刻着几个小字："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你丈夫有没有说过这块玉佩的来历？"司马昭问道。
"没有。"妇人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块玉佩。"
司马昭将玉佩收好，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然后离开了赵明的家。
回到翰林院，司马昭立刻开始分析这些线索。赵明的死，显然与李崇余党有关。而那块刻着凤凰图案的玉佩，很可能是"凤凰计划"的重要证据。
但是，这块玉佩到底代表什么？为什么赵明会有这块玉佩？他又是如何知道"凤凰计划"的？
司马昭正在思考这些问题，突然有人敲门。
"进来。"司马昭说道。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书吏，他恭敬地说道："司马大人，有人求见，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什么人？"
"是一个老妇人，自称是赵明的邻居。"
司马昭心中一动，立刻让人将老妇人带进来。
老妇人年约六十，满头白发，但精神还算矍铄。她一进门就跪下磕头，说道："草民拜见大人！"
"老人家请起。"司马昭扶起她，"听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是的，大人。"老妇人点了点头，"昨天晚上，草民看到有可疑的人进了赵明家。"
"什么样的人？"司马昭急忙问道。
"是两个黑衣人，蒙着面，看不清长相。"老妇人回忆道，"他们是从后院翻墙进去的，在里面待了大概一个时辰，然后就走了。"
"你确定是昨天晚上？"
"确定。"老妇人肯定地说道，"草民睡不着觉，正在院子里乘凉，亲眼看到的。"
这个证词证实了司马昭的推测。赵明确实是被人谋杀的，而且凶手很可能就是李崇的余党。
"老人家，你还看到什么了吗？"司马昭继续问道。
"还有一件事。"老妇人想了想，说道，"那两个黑衣人走的时候，草民听到其中一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凤凰的翅膀己经折断了一只，剩下的也活不了多久。'"
司马昭心中一震。这句话明显是在暗示，"凤凰计划"的参与者正在被一个个清除。赵明的死，很可能只是开始。
"老人家，你做得很好。"司马昭赏了老妇人一些银子，"这件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明白吗？"
"草民明白。"老妇人连连点头，然后离开了。
老妇人走后，司马昭陷入了沉思。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凤凰计划"的参与者正在被人灭口。这说明，要么是计划暴露了，幕后黑手要清除证据；要么是内部出现了分歧，有人想要独吞成果。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说明"凤凰计划"己经到了关键时刻。
司马昭决定加快调查的步伐。他派人暗中监视那些可疑的官员，同时也开始调查赵明的社会关系，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然而，就在第二天，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这次的死者是兵部的一个郎中，叫做孙文。他的死法和赵明一样，都是在家中暴毙，身上没有外伤，但面容扭曲，显然是中毒而死。
更重要的是，在孙文的家中，也发现了一块刻着凤凰图案的玉佩。
"看来，这些玉佩是'凤凰计划'参与者的身份标识。"司马昭分析道，"现在有人在系统性地清除这些参与者。"
连续两起命案，让长安城中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司马昭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出幕后黑手，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有人举报，说在城西的一座废弃寺庙中，经常有可疑的人出入。
司马昭立刻带人前往调查。那座寺庙叫做"慈恩寺"，原本是一座香火鼎盛的古刹，但在几年前因为一场大火而被废弃。
当司马昭带着人来到寺庙时，发现这里确实有人活动的痕迹。在大殿的后面，他们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地下室。
地下室不大，但布置得很精致。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凤凰图，桌案上摆着各种文件和地图。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地下室的正中央，有一个祭坛，祭坛上供奉着一个金色的凤凰雕像。
"这里就是'凤凰计划'的总部！"司马昭心中激动不己。
他仔细查看那些文件，发现其中记录着大量的机密信息。有朝廷的军事部署，有各地的粮草储备，还有一些重要官员的个人资料。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一份名单，上面列着所有参与"凤凰计划"的人员。赵明和孙文的名字都在其中，而且己经被用红笔划掉了。
"原来如此。"司马昭恍然大悟，"有人在按照这份名单，逐一清除'凤凰计划'的参与者。"
他继续查看名单，发现上面还有十几个人的名字没有被划掉。其中包括户部侍郎王弘毅、兵部尚书赵无极等重要官员。
"必须立刻保护这些人！"司马昭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但是，当他准备离开地下室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来了！
司马昭立刻示意手下隐蔽，自己也躲在了祭坛后面。
很快，几个黑衣人走进了地下室。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正是司马昭在宫变那天见过的那个人。
"该死！"中年男子看到地下室被翻动过的痕迹，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有人发现了这里！"
"大人，会不会是官府的人？"一个黑衣人问道。
"很可能。"中年男子沉思片刻，说道，"看来我们的行动暴露了。立刻通知所有人，按照应急预案行事。"
"是！"
几个黑衣人迅速收拾了一些重要的文件，然后匆匆离开了地下室。
司马昭等他们走远了，才从藏身之处出来。虽然没有抓到这些人，但他己经获得了足够的证据。
"立刻回宫！"司马昭对手下说道，"我要立刻面见皇上！"
然而，当司马昭赶回皇宫时，却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皇帝病倒了！
而且，据太医说，皇帝的病情很严重，很可能是中毒。
"这不可能是巧合！"司马昭心中暗想，"'凤凰计划'的最终目标，就是皇帝！"
他立刻要求面见皇帝，但被宫中的侍卫拦住了。
"司马大人，皇上现在病重，不见任何人。"侍卫长恭敬地说道，"有什么事，您可以告诉皇后娘娘。"
司马昭心中一沉。在这个关键时刻，皇帝病倒，而且不见任何人，这让他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他想起了谢婉凝曾经说过的话：在这个朝堂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现在，皇帝病倒，太子又在前线，朝廷的权力出现了真空。这正是"凤凰计划"的最佳时机。
司马昭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必须在风暴到来之前，找到阻止它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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