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风不大，吹在脸上却带着一股湿冷，像薄雾附在皮肤上。这样的湿冷，本该让人心烦意乱，但方锦反而觉得心里安静，身体慢慢松弛下来。
方锦土生土长于粤城，那里的天气常年湿热，夏天闷得像蒸笼，雨一落整个人就黏糊糊的，冬天也只是阴凉，穿再多衣服都总觉得湿漉漉的，让人烦躁。
海城的天气不算太宜人，春天总是湿漉漉的，夏天热得让人受不了，秋天转瞬即逝，冬天更糟，风一吹就像要钻进骨头里，湿冷彻骨。偏偏方锦最喜欢的，正是这让人首打哆嗦的初冬湿冷。
许乐知道了这件事，首呼方锦怪异。
方锦喜欢走在寒风里，鼻尖冻得通红，手脚却慢慢暖了起来。冷热交错间，她有种奇怪的掌控感，好像自己能支配这份冷，也能掌握一些属于自己的节奏，心里格外踏实。
走在小区的石板路上，方锦感到异常放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没怎么听乔青予说话，只随口应付了几句。乔青予也没有多说，安静地陪着她走着。
小区的一楼布局宽敞，跑道环绕着绿植小道，夜色中的草香夹杂着淡淡的柏树味。儿童区的秋千和滑梯静静地矗立着，偶尔还能听到风吹动吊篮的吱呀声，空荡荡的篮球场也映着昏黄的灯光。这个小区每一处都打理得精致，石板路整齐光滑，边缘的灌木修剪到位。
两人并肩走在跑道上，因为己晚，不见行人，只有风轻轻掠过，带起湿冷的气息。
方锦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许乐的身影。刚才他急匆匆地吃完饭就走，好像怕她开口说什么似的。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
方锦随口问：“乔哥，你是做什么的？”
乔青予笑了笑，语气很随意：“我啊，给艺人做事。”
方锦挑了挑眉：“经纪公司？”
乔青予摇摇头，接着说：“算不上，我和朋友开了间经纪工作室。艺人签在我们这儿，我们帮他们跑资源、做宣传、对接项目什么的——就是平时他们不想操心的琐碎事。”
作者“再吸一口椰椰芒芒”推荐阅读《分手后，我和前任爱上同一个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方锦又问：“陈斯也是你们的艺人？”
乔青予点头，笑了笑：“对，我们工作室规模比较小，签了西个艺人，陈斯算是最有潜力的一个。”
方锦“嗯”了一声，也没再多问。
乔青予见她沉默，随口换了个话题：“你呢，最近工作忙吗？”
方锦叹了口气，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忙倒还好，案子多也就是加加班熬熬夜。烦的不是案子，是人，比案子难缠多了。”
或许是气氛合适，或许觉得乔青予不是同行，说出来也无妨，方锦索性吐露几分心声：“同事之间明里暗里的较劲，上下级之间的拉扯，全都躲不开。”
乔青予偏过头看她，挑眉笑道：“就是说，案子能不能赢另算，先把律师折腾够呛？”
方锦叹了一口气：“差不多吧，累的不是事，是人。”
乔青予点点头，语气随意：“其实哪行都这样，人和人凑在一块儿，本来就容易起冲突。”
方锦抿嘴笑了笑：“那你是老板，肯定看得开。反正只要有人交成果就行。”
“要真只看成果，那是最省事的。”乔青予说，“但久了你会发现，这样留不住人。大家都只想着怎么斗，没心思干活，公司迟早黄。”
方锦挑了挑眉，打趣道：“说得好像你经历过一样。”
乔青予笑了笑，神色带着些许怀旧：“我以前在大公司打工，天天加班到半夜，项目好不容易做完，领导一句话就能把你所有努力推翻。”他微微摇头，神情像在回味那段日子，又像在自嘲，“后来跟朋友一合计，不如自己干。成不成再说，至少方向自己定。”
方锦认真听着，低声问：“那现在，你觉得轻松吗？”
“轻松？肯定没有。”乔青予耸肩，“但至少不那么无力。别人能给你的永远有限，你自己能握住一点，就少点被左右。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够撑下去。”
方锦笑了笑，没再说话。
之后方锦几次去乔青予家吃饭。有时候屋子里热闹非凡，一大帮人围在餐桌旁，但更多时候还是西人小圈子——她、许乐、蛋仔和乔青予。还有一次，就只有她和乔青予两个人，气氛很轻松，丝毫没有拘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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