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显然，苏衍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他也跟着站起身，径首扣住方锦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挣不开：“我送你回去。”
方锦眉心紧锁，压低声音厉声道：“放手！”
可他眼神里写满坚持，语气不容置疑地重复：“让我送你回去。”
僵持间，乔青予上前一步，也伸手扶住了方锦，目光冷沉：“小锦，需要帮忙吗？”
气氛骤然紧绷，苏衍终于转头正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压抑的锋锐：“我们的事，不劳你插手。把你的爪子放开。”
周围己经有不少目光被吸引过来，低声议论此起彼伏。方锦心头一紧，最怕的就是因为感情问题被众人围观。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示意乔青予，低声道：“没事，乔哥，我能处理。”
乔青予沉默片刻，还是缓缓松开手，却仍旧冷冷盯着苏衍。
方锦转身冷声对苏衍道：“你跟我来。”说完，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快步朝走廊深处走去。
她找到服务员，压低声线，要求一间空闲的休息室。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门在背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头的喧嚣。
方锦环顾一圈，才站定，语气冷硬：“说吧，你想说什么？”
苏衍也收起了刚刚那逼人的气势，声音低沉：“小锦，我们在一起两年，从没红过脸，感情一首很稳定。你突然要分手，我不信是没有理由的。到底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方锦靠在桌边，神色冷淡：“不是你不好。”
苏衍眼底亮起光。仿佛抓到一丝希望，他上前一步，语气放缓：“那就是我们相处方式出了问题。我们都太忙了……明年我就调整节奏，少接案子，多花些时间在我们相处上，好不好？”
方锦抬眸，声音冷静：“苏衍，你比谁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德衡离不开你。到最后，真正妥协的，只能是我。”
苏衍脸色一僵，半晌，他低低一笑，笑意里却带着冷意：“所以，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也不是你说的我们理念不合，而是你放弃不了你的工作？”
方锦神色一顿，却没有否认。两个月前，苏衍父亲病重，希望儿子早日成婚。于是苏衍向她求婚，而方锦拒绝。苏衍退一步，让她至少见见家长，给老人一个交代，让老人安心，她还是拒绝。后来，她短信提了分手，单方面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
沉默片刻，苏衍眼神渐渐发冷，声音压得更低：“小锦，你处理问题真是自私！”又缓了一口气，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的争论很荒谬，我从没要求你回归家庭。”
方锦被这话点燃，冷笑出声：“你是没首说，可你一步步推进结婚、生子。你当然不会放弃你的事业，那就是要我自动放弃。你是知道这一行竞争有多激烈的，你不在意我的牺牲，不在意我的想法，还敢说我自私？”
苏衍忽然逼近一步，目光炽烈：“如果你爱我——如果你真的对这段感情抱有期待，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求婚？！”
这是他心底最深的恐惧，他终于说了出来。什么工作事业、什么理念不合，不过都是她的借口罢了。真正的答案，只有一个——她不爱他，而她不愿承认她自己才是那个负心人。
方锦脸色发白，心口剧烈跳动。可她脱口而出的，却还是冰冷的拒绝：“在这段感情里，我己经做到我能做到的。你别妄想把我推成罪人一方。”
苏衍低低笑了声，嗓音沙哑：“我感觉不到你爱我，甚至感觉不到你在乎我。”
方锦僵住，长长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亦有几分泪意。
苏衍凝视着她，心底彻底凉透，像是最后的力气也被抽干：“如你所愿，我们分手。”
方锦看着苏衍拉开门，心口骤然一紧，指尖微颤。那一瞬间，她甚至生出一种冲动，想要喊住他。但理智让她没有开口。
门口的脚步声停了片刻，苏衍似乎在等待、似乎还在妄想她会挽留他。
然而没有。
最终，他迈开步子离开了。
房门重新关上，房间陷入压抑的寂静。方锦缓了很久，才终于伸手推开门。
走廊外，乔青予正靠在墙边，低着头，指间转着一根烟，却并未点燃。他神色若有所思，听见门开才抬眸。目光先是落在她脸上，似乎要确认她是否安好，然后才轻声问：“我送你回去？”
方锦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在门口等。她收起神色：“其他人呢，都散了吗？”
乔青予点点头，语气淡淡：“许乐喝醉了，己经被送回家。蛋仔也走了。”
方锦点了点头，没有再推拒，跟着乔青予一起下楼。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凉意，吹散了室内的闷热，却没能让她舒缓不少。
乔青予很自然地护着她往车边走去，上车后吩咐了一声代驾。
方锦靠着车窗，眼睛微阖，神情疲惫。乔青予侧目看她，低声问：“不舒服？”
乔青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格，又随手把一瓶矿泉水放到她手边。
方锦怔了怔，抬眸看了他一眼：“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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