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后，方锦和乔青予并排坐在后排。乔青予显得有些亢奋，几次张口想说什么，又因为前排坐着不熟悉的司机，犹豫着把话咽了回去。
而方锦靠在车窗边，神情淡淡，她现在不太想说话，脑子里还转着别的事。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
乔青予解开安全带，跟着下车，脚步却没跟上方锦。乔青予犹豫了两秒，还是追上去两步。
他轻声问：“生气了？”
方锦停下脚步，转过头，神情平静：“如果我生气了，下次你还会这样做吗？”
乔青予愣了愣，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态度端正：“我错了。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你们的同事都是什么样的。”
方锦看着他，唇角微微一弯。她其实并没真的生气，只是想逗他。可话到嘴边，依旧带着几分刻意的冷意：“所以你是有预谋来参加我们的聚餐？”
乔青予老实地说：“是，我打听到你们在那聚餐，也才选了那里。”
方锦轻轻抽出手，半是无奈半是笑意：“那你这算跟踪狂？”
乔青予又抓住她的手，笑着纠正：“是跟屁虫。”他顿了顿，目光柔和下来，“下次不会了。”
一阵寒风吹过，方锦下意识拉紧围巾。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放缓：“我回去了，晚安。”
乔青予还想再说什么，但被她一个眼神挡了回去，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向单元门。
方锦回到家门口，门口堆着好几个快递。她换了鞋，把箱子一一搬进屋。
拆开的第一个箱子，是爸、妈寄来的脐橙，整整一箱，颜色，橙香扑鼻。另一个大箱里，是处理好的三黄鸡，用真空袋密封着，还贴着她爸写的标签。
她看了眼时间，爸、妈那边应该还没睡，就拨了个电话过去。
“妈妈，快递收到了。”
“吃的都收到了吧？鸡我让你爸弄好了，冰箱里冻着，慢慢吃。”
“嗯，知道了。”
寒暄几句，方锦正准备挂电话，却听见曹佳凤语气一转：“锦锦啊，冯姨你还记得吧？她儿子今年三十二了，也在海城上班，有空可以约着吃个饭？多个朋友总没坏处。”
方锦的眉头轻轻一皱。“妈，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事你别再操心了吗。”
“我也是担心你啊，一个人外头多不容易，女孩子这个年纪也不小了——”
方锦深吸了一口气，差点脱口而出“我过得挺好，不需要别人安排”，但最后还是压下去。她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不容再说的意味：“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我现在不想结婚，也不缺人照顾。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那头的电话开着免提，曹佳凤叹了口气，方中平轻轻咳了两声，却一句话都没说。
“……不说了，不说了，那就这样吧，挂了。”
“晚安，妈妈”，方锦挂了电话。
方锦收拾好厨房，又泡了个热水澡，整个人才慢慢放松下来。
出来时，她擦着头发，随手打开微信，看到乔青予把她拉进了一个群。群名是“林海森冷温泉之旅”，里面正热闹地讨论着明天的安排。
她扫了一眼，看到许乐、蛋仔、徐天佑、宋芸芸几个人都在，说笑着商量带酒还是带牌。
片刻后，乔青予发来私信——
“明天想去吗？”
方锦想了想，回：“去。”
不到半分钟，她就看到乔青予在群里发消息：再加两个人。
第二天一大早，方锦想着要在那边过一夜，就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放进包里。
不到八点，乔青予的电话打进来：“我到了，下来吧。”
停车场停着一辆黑色保姆车。乔青予站在车边，身上是一件驼色大衣，里面露出高领毛衣的领口，手插在口袋里，眉目间带着笑。
上车后，他拉上中间的隔板，把前舱遮住，递过一份早餐：“先吃点，再睡一觉，要开西五个小时才到。”
方锦接过豆浆和三明治，道了谢。
吃完后，车厢内的暖气让人昏昏欲睡。她靠着座椅，没多久就闭上眼。
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她被轻轻唤醒时，车厢里依旧昏暗。
她睁开眼，视线模糊了一瞬，有些恍惚：“到了吗？”
乔青予靠在她身边，伸手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阳光顺着缝隙透进来，她的侧脸被金色的光轻轻擦过。
他俯下身，声音低低的：“快到了，还有十分钟。”
方锦还没完全清醒，眼神半阖，唇角微启。
乔青予的目光停在她脸上，心跳一点一点失控，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车厢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交织，空气里都是暖意与心跳的声音。
两人分开的时候，方锦的脸微微发红。
车沿着蜿蜒的山路行驶，路两侧是冬日仍带着绿色的针叶林，阳光透过树梢洒在林间，斑驳地映在车顶和路面上。
不久，车子驶入目的地。入口处，一条小河潺潺流过，水面被阳光照得闪着碎金般的光。温泉区几栋木质小屋错落分布，屋顶上还带着微湿的木香，蒸汽从烟囱缓缓升起。
方锦推开车门，清冷的冬风扑在脸上，不由得轻轻打了个寒颤，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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