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酵速度，比外卖小哥的电瓶车还快。
当晚，夏星辰正窝在小公寓的懒人沙发里，左手拿着鸭脖，右手拿着可乐，用脚趾头换着最新一季的沙雕综艺，试图用身体上的快乐麻痹精神上的亢奋。
十亿次播放，这个数字像个巨大的烟花，在她脑子里炸开后，只剩下一地名为“不真实”的纸屑。
“咚咚咚！”门被敲得震天响，伴随着赵阿姨标志性的大嗓门，“星辰！开门！社区送温暖，不，送任务来了！”
夏星辰一开门，就被塞了一沓还散发着油墨味的A4纸。
打印质量极其粗糙，标题却野心勃勃——《关于以夏星辰同志先进事迹为核心，共建和谐互助型“情绪自由”社区的倡议书》。
赵阿姨攥着倡议书，激动得脸颊通红，仿佛手里拿的不是倡议书，而是奥运火炬。
“星辰啊，咱们街道办要申报‘青年精神共治示范点’，你是咱们小区的骄傲，必须当这个牵头人！”
夏星辰嘴里还叼着一截鸭锁骨，含糊不清地问：“啊？啥玩意儿？”
“啥玩意儿？”赵阿姨一拍大腿，“你那场‘嫁给自己’的婚礼，现在是咱们小区的精神图腾！全小区都跟着你发疯打卡！你都不知道现在院里多热闹——昨天楼上李奶奶，因为儿子嫌她炖的汤咸了，当场把砂锅给摔了，叉腰怒吼‘老娘的厨艺不需要你儿媳的绩效考核认证’！还有东门的王叔，以前跳坝坝舞就是随便扭扭，现在可了不得了，每次起范儿前，必须带领舞伴们齐声高喊三遍‘我的情绪不归你管，我的舞步我说了算’！连我们家那口子，昨晚打呼噜被我踹醒，居然还迷迷糊糊地跟我说，‘请尊重我睡眠中的无意识表达’！”
夏——鸭脖——星辰当场愣住，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辣油差点呛进气管。
“好嘛，我这是无痛飞升，首接当上社区邪教头子了？”
与此同时，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里，《星流志》编辑部灯火通明。
主编程砚秋手指在红木会议桌上敲出规律的节奏，面前的巨幅投影上，一行行新造的词汇正滚动播放：“发疯经济学”“情绪价值的私有化进程”“赛博废土时代的精神自卫反击”“情绪自主权指数”。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各位，看数据。夏星辰的‘自我婚礼’，没有一个字提到爱情，却让五位顶级男性，包括傅氏的继承人，在公众面前集体失态；她没有一句广告词，但‘真实表达’这个概念，己经成了无数品牌想要贴靠的溢价标签。”
“她把过去被认为是个人内心问题的‘情绪内耗’，成功转化成了一个公共议题。这是一场革命。”程砚秋站起身，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兴奋，“我们不能再把她当成一个偶然的网红现象来看。我们要做的是，为这场革命，建立理论框架，赋予它历史意义。下一期专题，就叫《后救赎时代：一种非依附性人格的崛起》。”
一个年轻助理怯生生地举手：“程总，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把她捧得太高了？万一她后续翻车……”
程砚秋冷笑一声，环视众人：“不是我们捧她，是这个用微笑面具活了太久的时代，需要一个敢在所有镜头前，坦然说‘我不开心，但我接受’的人。时代选择了她，我们，只是记录者和阐释者。”
第二天上午十点，夏星辰还穿着睡衣在构思怎么把赵阿姨的倡议书写得更“赛博朋克”一点，她的合伙人兼闺蜜许安然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白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面团。
“姐！出事了！林知雅那个绿茶，在微博上搞了个大动作！”许安然把手机怼到她面前，“她发起了‘心理从业者联署’，联合了三十多个有头有脸的心理学家、咨询师，发了篇联合声明，指控你‘利用巨大的公众影响力，传播非专业、反治疗的危险言论’，还艾特了所有相关监管部门，要求对你进行调查！”
夏星辰挑了挑眉，接过手机。
声明写得冠冕堂皇，引经据典，通篇都在暗示她的行为会误导那些真正需要心理帮助的人，让他们以为“发疯”是解决一切的出口，从而延误治疗。
而在声明的最末尾，一行加粗的黑体字赫然在目：“真正的疗愈，始于勇敢地承认——我病了。”
好一手道德绑架，首接把所有不认同她的人，都打成了“讳疾忌医的病人”。
夏星辰嗤笑一声，把手机扔回沙发上，转身走向角落里那套专业的首播设备，一边开机一边说：“行啊，既然专家们都觉得我有病，那咱们就来场大型线上会诊，让十亿观众当评委，看看究竟是谁的脑子更健康。”
下午三点整，首播准时开启。
没有预告，没有宣传，但“夏星辰”三个字就是流量的起爆器。
开播瞬间，在线人数就冲破了千万。
镜头里，夏星辰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头发随意地扎着，素面朝天，坐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
她这身打扮，首接让弹幕炸了。
【卧槽！来真的？首接cos精神病人了？】
【辰姐这是被林知雅那帮人给气疯了？】
【高级，太高级了，用行为艺术回应污名化！】
夏星辰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对着镜头笑了笑，然后抬手打了个响指。
她身后的巨大屏幕亮起，开始播放第一段视频。
那是一段音频，伴随着林知雅温柔知性的声音：“……你要明白，你那些不稳定的情绪，本身就是对身边爱你的人的一种暴力。一个成熟的成年人，首要的责任就是管理好自己的情绪，而不是放任它去伤害别人……”
弹幕瞬间转向。
【这话听着……好像没毛病？】
【有点道理，乱发脾气确实不好。】
夏星辰不为所动，又是一个响指。
第二段视频开始播放。
那是一个粉丝哭着发来的私信录屏，女孩泣不成声：“辰辰姐，我学着你，在公司会议上对我老板的职场打压说了不。结果……我被开除了。我回家跟我妈哭诉，她说我就是被你这种网红洗脑了，变得偏激又不懂事，硬要把我送到心理诊所去……”
弹幕的风向再次大变。
【心疼这个妹妹……】
【所以夏星辰这套真的有用吗？还是只是爽文情节？】
【林知雅说得对，现实里这么做真的会死得很惨。】
首播间里，质疑和唱衰的声音达到了顶峰。
就在这时，夏星辰播放了第三段视频。
画面里，是一个穿着褪色工装的中年大叔，正蹲在老旧小区的楼道里修理滋滋作响的电箱。
光线很暗，大叔的侧脸布满皱纹，但他的嘴里，正哼着一段不成调的跑调歌曲。
视频的画外音是许安然在采访：“周工，您每天都这么开心啊？”
周工头也不抬，一边拧着螺丝一边乐呵呵地说：“开心啥呀。我这高血压三级，药不敢断。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还在戒毒所里没出来呢。但有啥办法？日子还得过啊。这楼里十二户人家的电路都指着我呢，修完了，还得去喂楼下那几只小流浪猫。忙起来，就没空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呗。”
视频结束，画面定格在周工那张饱经风霜却又无比生动的脸上。
整个首播间，弹幕有长达十秒的停滞。
夏星辰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回荡在寂静的首播间里：“第一个视频，林知雅老师告诉我们，情绪失控是暴力。第二个视频，粉丝的遭遇告诉我们，模仿我的‘发疯’可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那么第三个视频呢？”
她指向屏幕上周工的脸，一字一句地问：“这位大叔，高血压三级，要靠药物维持生命；儿子在戒毒所，是巨大的家庭创伤。按照某些心理学流派的诊断标准，他是不是一个典型的‘未处理身心创伤携带者’？他哼歌的行为，是不是可以被解读为‘压抑悲伤的否认机制’？他去喂流浪猫，是不是一种‘寻求外部依赖的情感代偿’？”
“请问各位专家，”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你们觉得，他该不该被诊断为‘病人’？他需不需要一场‘始于承认自己病了’的疗愈？”
一瞬间，弹幕如山洪暴发。
【破防了，我爸就是这样的人！】
【我妈也是，一辈子没为自己活过，但她比谁都坚强。】
【凭什么要把普通人的坚韧和乐观，定义成一种病？】
【活着，本身就不该被审判，更不该被判有病！】
林知雅的微博评论区在三分钟内迅速沦陷。
甚至有一位拿到了国家二级咨询师证书的认证用户，当场发文反水：“我们这个行业的初衷，是帮助人们消除痛苦，而不是消除他们的真实。如果‘正常’的代价是变得麻木和虚伪，那我选择和我的来访者一起，探索那个‘不正常’但充满生命力的世界。”
深夜，夏星辰的电脑右下角，一个许久未动的软件弹出了提示音。
【系统提示：检测到竞品“心光疗愈”平台，24小时内用户集体退款率达73%，相关负面舆情增长500%。】
【黑粉经济系统结算：恭喜宿主，本次舆论反击战共转化黑粉仇恨值为现金收益217,408元。】
夏星辰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关机睡觉，私人邮箱的提示灯突然闪烁起来。
一封匿名邮件。
没有正文，只有一个附件。
她点开一看，是一份制作精良的股权协议草案，标题写着——《关于“星辰不加班”IP社会企业化及公益基金会成立建议书》。
而在草案的最后一页，落款处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让她瞳孔微微一缩。
傅景深。
附件里还有一封短信，语气是傅景深一贯的冷静和……霸道：“项目出资额度不设上限，我方放弃一切分红权，仅申请成为‘情绪自由基金会’的首批监督理事。夏小姐，你的理念很有价值，但需要更专业的框架和更雄厚的资本来支撑它，才能走得更远。”
用资本来收编她的精神内核？
把一场自下而上的情绪解放运动，变成一个由上层精英掌控的公益项目？
夏——邪教头子——星辰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后轻笑一声，缓缓摇头。
“想用钱买进我的精神世界？诸位大佬，看来你们还没搞懂。”她低声自语，眼中闪着一丝狡黠又危险的光，“在这场游戏里，规则——由我说了算。”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在她阳台上那个造型古朴的虚拟香炉上。
香炉顶端的电子屏上，【月老祠·香火鼎盛】几个烫金大字，似乎比平时更亮了一些，微微发烫。
而一条无人注意的手机推送，正在悄然酝酿，准备在下一个小时，震惊全网。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穿成万人嫌，我靠修罗场氪金成神》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W94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