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川把一张打印好的纸放在苏凝凝面前时，她正在给刚做好的香囊系丝带。淡蓝色的丝带在她指尖绕了个圈，还没系好，目光就落在了纸上——“同居规则”西个黑体字，看得她心里一紧。
“你看看，没意见就签个字。”纪川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纸，语气没什么起伏，“都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苏凝凝放下丝带，拿起规则清单。上面的字不多，却条条清晰，像一道道划好的线：
1. 每周一至周五晚十点至次日早六点，乙方（苏凝凝）仅可在恒温区活动，其余时间不得进入主卧；
2. 禁止进入书房、地下酒窖及三楼储藏室，未经允许不得触碰甲方（纪川）私人物品；
3. 别墅公共区域使用时间为早六点至晚十点，晚十点后不得在公共区域逗留；
4. 禁止向管家、司机及其他工作人员透露合作细节，包括恒温区相关事宜；
5. 乙方个人物品仅限放在自己房间，不得出现在公共区域及甲方活动区域。
每一条都透着疏离，像在他们之间砌了一堵墙，明确划分出“你的”和“我的”。苏凝凝捏着纸的指尖有点发白，她想起前几天纪川送她的艾草项链，想起那些被好好珍藏的香囊，还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近了一点，可这张规则清单，又把她拉回了“合作关系”的边界里。
“有问题吗？”纪川放下报纸，看向她，眼神里没什么情绪。
“没有。”苏凝凝摇摇头，拿起笔在清单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她知道，他们本来就是因为“合作”才住在一起，这些规则其实很合理，是她自己想多了。
纪川接过清单，看了一眼签名，折好放进公文包：“遵守规则，我们的合作会很顺利。”说完，他起身走向书房，关门时的声响很轻，却像敲在苏凝凝心上，让她莫名地有点难过。
从那天起，苏凝凝变得格外小心。早上六点准时离开恒温区，洗漱完就去医院看奶奶，然后去摊位，晚上九点五十准时回到别墅，首奔恒温区，从不在公共区域多待一秒。她的东西都收在自己房间里，连常用的艾草篮，都只敢放在房间的角落，生怕越界。
有天晚上，她去厨房倒热水，路过书房时，看到里面还亮着灯。纪川坐在书桌前，背影有点疲惫，指尖揉着眉心。她想起他昨晚好像没睡好，翻了几次身，心里有点担心，想把刚做好的安神香囊给他送进去，可手刚碰到书房门把手，作者“晕开时”推荐阅读《霸总娶我暖被窝》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就想起了规则清单上的“禁止进入书房”，又默默缩了回来。
她把香囊放在书房门口，压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安神用，记得放在枕头边”，然后轻手轻脚地回了恒温区。
第二天早上，苏凝凝路过书房时，看到门口的香囊不见了。她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走到餐厅，发现纪川己经在吃早餐了，面前的咖啡杯旁，放着那个她昨晚送的香囊。
“昨晚的水，谢谢。”纪川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一点。
苏凝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倒的热水——她昨晚倒完水，顺手给书房门口也放了一杯，没想到他看到了。“不用谢，纪先生。”她小声说，坐下拿起勺子喝粥，鼻尖又闻到了香囊的香气，心里暖暖的。
还有一次，苏凝凝在别墅花园里晒艾草，不小心把一片艾草叶吹到了纪川的露天茶座上。她赶紧跑过去捡，却看到纪川正坐在那里看文件，艾草叶就落在他手边的茶杯旁。她怕他生气，赶紧说：“对不起，纪先生，我马上捡走。”
纪川却没让她捡，而是伸手把艾草叶拿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语气平淡：“新晒的？”
“嗯，今年的新艾，晒好了用来做香囊。”苏凝凝点点头，心里有点紧张。
“留一点，放在我车里。”纪川放下艾草叶，继续看文件，“有时候开会晚了，车里有点冷。”
苏凝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好！我今晚就给您装一小袋！”
那天晚上，她特意装了一小袋新艾，放在纪川的车座上，还附了一张小纸条，写着“放在出风口，暖风一吹，香气会更浓”。第二天早上，她看到纪川的车开出去时，出风口上挂着那个小布袋，心里像开了朵小花。
其实纪川也在悄悄打破自己定的规则。他会让厨房多做一份苏凝凝爱吃的糖醋排骨，会在她去医院时，让司机多带一个保温桶，装着奶奶爱喝的小米粥，还会在她的房间门口，放上新买的艾草种子——他听管家说，苏凝凝想在房间里种点艾草，方便随时用。
这些小事，他们都没说破，却像悄悄融化的冰，一点点填补着规则清单划下的边界。苏凝凝依旧遵守着规则，却不再觉得那些规则冰冷；纪川依旧拿着规则清单，却不再把它当成隔绝彼此的墙。
有天晚上，苏凝凝躺在恒温区里，听着纪川平稳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艾草香，突然觉得，或许真正的靠近，不是打破规则，而是在规则的边界里，悄悄为对方留一点温柔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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