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连轴转了十六个小时，困倦像潮水一样拍打着他的眼皮。他只是个普通护工，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儿，钱少事多，还得看人脸色。
“陈凡！23床的尿袋满了，快去倒掉！磨磨蹭蹭的，没吃饭吗？”护士长尖利的声音在走廊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来了来了。”陈凡应了一声，揉了揉脸，把疲惫硬生生压下去。
他刚转身，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迎面走来的内科主任张宏斌。
就这一眼，陈凡的困意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如同被冰水浇头，激灵一下清醒过来。
在张宏斌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东西”。
那是个半透明的女人影子，浑身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惨白的脸上，正伸出乌青的手，死死抓着张宏斌的白大褂后摆。一股只有陈凡能看到的黑色怨气，像毒蛇一样缠绕在张主任的脖颈上。
与此同时，他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
陈凡下意识地掏出他那破旧的智能机，屏幕自动亮起，一个设计古朴、图标却是一个狰狞鬼头的APP自行启动。
【生死簿（试用版）】
姓名：张宏斌
阳寿：3天（锁定）
死因：溺毙（怨魂索命）
陈凡眼角抽了抽。
又是这玩意儿。三年前他死过一次，在地府门口，他凭着家传的几手针法救了个突发“阴脉堵塞”的阴差，结果被阎王看上，非要留他在地府当公务员。他嫌地府福利差、加班还没加班费，果断拒绝，溜了。
跑路的时候手忙脚乱，好像是不小心把阎王办公桌上的一块玉玦……嗯，用这个世界的理解方式，就是加载了生死簿数据的“终端”，给顺回来了。这玩意儿到了阳间，就变成了他手机里这个甩都甩不掉的APP。
功能挺强，能看人阳寿死因，偶尔还会发布点地府任务，奖励叫“功德点”的东西。作者“文心雕梦”推荐阅读《都市鬼医，开局拒绝阎王邀请》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但副作用就是，他从此能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装瞎都不行。
“陈凡！你杵在那儿发什么呆？挡着张主任的路了！”护士长见他不动，又呵斥起来。
张宏斌也停下了脚步，扶了扶金丝眼镜，眉头微皱，眼神里是居高临下的不悦。“现在的护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若是以前的陈凡，大概率会低头赔笑，默默让开。
但今天，他看着APP上那刺眼的“3天”，又看了看张宏斌身后那满脸怨恨的女鬼，心里叹了口气。
这女鬼怨气虽重，但还没到立刻要人命的程度，这张主任，怕是造了不小的孽。
他抬起头，脸上没了往常的恭顺，反而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
“张主任，”陈凡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你印堂发黑，脚步虚浮，身后还跟着位‘朋友’。听我一句劝，这几天离水远点，河边、游泳池，甚至家里的浴缸都小心着用。”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不然，你活不过三天。”
走廊里瞬间死寂。
几个路过的护士和病人家属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凡。
疯了！这个小小的护工，竟然敢这么诅咒内科主任？
护士长先反应过来，气得脸都白了：“陈凡！你胡说八道什么！不想干了就滚蛋！”
张宏斌的脸色更是瞬间铁青，他从医二十年，是医院的技术权威，什么时候被一个底层护工如此当众羞辱和诅咒？
“混账东西！”张宏斌指着陈凡的鼻子，气得手都在抖，“我看你是精神不正常了！保安！把这个疯子给我轰出去！”
陈凡无所谓地耸耸肩，把手机揣回兜里。
“话我说了，信不信由你。三天后，希望你别跪着来求我。”
他说完，不再理会身后暴跳如雷的张宏斌和大声叫骂的护士长，径首朝着23床病房走去，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地府医保报销比例好像确实不高，上次那阴差还跟我吐槽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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