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的阴影如同乌云压顶，各科老师开始了疯狂输出模式。当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下“期末冲刺补习班自愿报名”时，全班哀鸿遍野。
林屿对着那张布满红叉的数学卷子，感觉人生一片灰暗。他爸，那位不苟言笑的军区林同志，己经放出话来：数学再不及格，暑假就送他去炊事班帮厨，体验生活。
帮厨！那意味着他将远离他的游戏，他的懒觉，他的肥宅快乐水，终日与土豆白菜为伍！光是想想，林屿就打了个寒颤。
“报名！我必须报名！”林屿第一次对补习班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渴望，仿佛那是他通往自由世界的唯一船票。
放学后，他按照地址找到了那个开在居民楼里的补习班。环境一般，但据说老师是退休的特级教师，押题很准。他咬着牙交了一笔不菲的补习费，感觉心在滴血。
推开那间改造成教室的客厅门，里面己经坐了不少愁眉苦脸的同学。林屿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刚把那个只装着漫画书的书包塞进桌肚，就听见门又被推开了。
他下意识抬头，然后整个人僵住。
许悠悠背着那个标志性的工具箱，站在门口，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他旁边的空位上。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数学不是次次接近满分吗？！来补习班是为了羞辱他们这些学渣吗？！
在林屿惊恐的目光中，许悠悠步履从容地走过来，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将工具箱轻轻放在脚边。
“你……”林屿声音干涩，“你来干嘛？”
许悠悠从工具箱侧袋掏出一本《高等数学微积分初步》，语气平淡如常：“拓展知识边界，优化思维结构。这里的老师对奥数题有独到见解。”
林屿：“……” 他感觉受到了亿万点暴击。
补习老师是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头，讲课确实深入浅出。但林屿听着那些函数方程，依旧像在听天书，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
就在他脑袋快要磕到桌面时，旁边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嘀”声。
他猛地惊醒，转头看去，只见许悠悠正低头摆弄着一个……像是改装过的电子词典？屏幕上快速滚动着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和曲线。
“喂，你干嘛呢？”林屿压低声音。
“实时建模分析老师的解题思路偏好，”许悠悠头也不抬，“建立概率模型，预测期末考点。”
林屿目瞪口呆：“这、这还能预测？”
“基于历史数据与当前教学风格的关联分析，”许悠悠瞥了他一眼，“比你蒙选择题的成功率高37.5%。”
林屿感觉自己的学渣尊严被按在地上摩擦。但……预测考点？这个诱惑太大了！
他挣扎了三秒，决定暂时放下尊严，凑近一点，用气声说：“那……预测结果，能不能……共享一下？”
许悠悠终于从她的“超级词典”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就知道你会这样。
“可以，”她爽快地让林屿意外，“交换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记录老师讲课时的微表情和习惯性动作，”许悠悠指了指自己的“词典”，“我需要行为数据完善模型。”
林屿嘴角抽搐，这女人连上个补习班都像是在搞科研项目！“行……行吧。”
含词未吐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于是，补习课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林屿强打精神，不再睡觉，而是瞪大眼睛观察着老师，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下“摸鼻子三次”、“转身写板书时喜欢跺左脚”之类莫名其妙的记录；而许悠悠则专注地看着她的“词典”屏幕，手指偶尔快速点按。
课间休息时，许悠悠果然递过来一张小纸条，上面用极其工整的字迹列出了几个重点题型和对应的知识点。
“根据目前数据，这些题型出现的概率超过80%。”她说道。
林屿如获至宝，赶紧把纸条塞进口袋。虽然依旧看不太懂，但至少有了复习方向！
第二次补习课，林屿为了回报（主要是为了后续的“考点预测”），观察得更卖力了。他甚至注意到老师讲到一个特定难点时，会无意识地推三次眼镜。
许悠悠对他的“数据”很满意，又给了他一份“精简版复习提纲”。
几次课下来，林屿感觉自己像个特务，主要任务是观察退休数学老师，副业才是学数学。但奇怪的是，在这种奇葩的“互助”模式下，他为了能准确记录“行为数据”，不得不强迫自己跟上老师的讲课节奏，居然……隐隐约约听懂了一些以前完全不明白的东西？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这样的：
林屿（小声）：“他刚才喝了口水，停顿了2秒，这个需要记录吗？”
许悠悠（盯着屏幕）：“无效数据，剔除。”
林屿：“他讲这个题的时候笑了！是不是说明很重要？”
许悠悠（快速计算）：“笑容与考点相关性低于5%，属于个人情绪表达。”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
拿到数学卷子，林屿快速浏览一遍，心脏砰砰首跳——许悠悠预测的那几个题型，真的出现了！虽然过程依旧写得磕磕绊绊，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完全无从下手。
成绩公布，林屿看着试卷上那个刚刚及格的分数，热泪盈眶。成功了！他不用去炊事班报到了！
他兴奋地想向许悠悠道谢，却看见她正对着自己的满分试卷微微蹙眉，似乎对某个步骤的表述不太满意。
林屿：“……” 好吧，学神的烦恼他不懂。
放学路上，林屿追上走在前面的许悠悠。
“这次……谢了。”他摸了摸鼻子，有点别扭地说。
许悠悠停下脚步，从工具箱里拿出那个“超级词典”，调出一张曲线图给他看：“你的课堂专注度与考点预测准确率呈正相关。建议继续保持这种数据采集状态。”
林屿看着那复杂的曲线，一头雾水，但大概明白是在夸他（？）。
“下次考试……”他试探地问。
“可以继续合作，”许悠悠收起“词典”，“前提是你能提高数据采集的精准度。上次关于老师跺脚频率的记录，时间戳误差较大。”
林屿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突然笑了。他发现，有这个“物理刺客”做同桌（以及补习班邻座），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至少，能保证他远离炊事班，不是吗？
“行，”他爽快地答应，“下次我带个秒表！”
夕阳下，少年和少女并肩走着，一个想着怎么精进他的“数据采集”技术，一个想着如何优化她的“预测模型”。补习班的“偶遇”，意外地缔结了一份属于学渣与学霸的、充满计算与“利用”的奇特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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