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望着坡上攥着镰刀的赵虎，心头发紧——村南坡的艾草是眼下唯一的希望，要是被赵虎拦着采不到，稻种里的虫卵一旦孵化，别说他的半亩田，整个青竹村的秋收都要泡汤。他往前跨了一步，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来：“赵虎，这艾草是村里的，不是你私产，你凭什么不让采？”
赵虎往镰刀上吐了口唾沫，斜着眼睛笑：“凭啥？我昨天就跟村里人说了，这坡上的艾草我要用来喂牛，谁也不许动！你想采？行啊，拿五十文钱来，不然别想踏上坡一步！”
“你这是趁火打劫！”李二柱气得脸通红，举起锄头就要往上冲，“俺看你是想让全村人都饿肚子！”
苏然赶紧拉住李二柱——现在冲动没用，得让村民们明白，赵虎拦着艾草，损害的是所有人的利益。他转向身后陆续赶来的村民，举起手里带虫洞的稻种：“大家看！赵虎在咱们的稻种里放了稻虫，要是不用艾草煮水杀虫，过几天稻芽一冒头，就会被虫子啃光！这艾草不是我一个人要用，是咱们全村人都得用！”
村民们凑过来一看，果然看到稻种上细小的虫洞，顿时炸了锅。周大娘第一个站出来，指着赵虎骂：“赵虎你个黑心肝的！你自己不想好好种地，还想毁了全村人的收成？俺看你是疯了！”
“就是！俺家的稻种也有虫，要是没艾草，俺家娃今年就得饿肚子！”
“赵虎你赶紧让开，不然俺们就去找村长，找王农官！”
赵虎没想到村民们会集体跟他作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手里的镰刀还是没放下：“你们别听苏然胡说！这稻虫不是我放的，是天生的！再说，就算要采艾草，也得按规矩来，我先占的，就得我先采！”
“什么规矩？欺负人的规矩？”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是拄着拐杖的吴老爹。他手里攥着个布包，快步走到苏然身边，打开布包——里面是半袋被虫蛀得不成样的稻种，“这是我昨天从赵虎柴房里偷偷拿的，他房里堆着好几袋带虫的稻种，就是准备往各家稻种里混的！”
村民们一看，顿时明白了——赵虎是故意想让稻种生虫，好逼苏然认输，顺便毁了全村的收成！有个村民气得冲上去就要打赵虎：“你这挨千刀的！俺家去年就没吃饱，今年你还想毁俺们的稻种，俺跟你拼了！”
赵虎吓得赶紧往后退，镰刀“哐当”掉在地上。他看着围上来的村民，腿肚子都在打颤，嘴里还硬撑：“你们别过来！我……我是跟苏然打赌，只是想赢他的田，没想要毁全村的稻种……”
“打赌？打赌就可以放虫害？”苏然上前一步，眼神像冰锥一样扎在赵虎身上，“你扣着吴老爹的儿子，逼他帮你撒石灰粉；现在又放稻虫，拦着艾草，你做的这些事，要是让王农官知道了，你觉得你还能留在青竹村？”
赵虎一听到“王农官”三个字，顿时泄了气——他再横，也不敢跟官府作对。他往后退了两步，狠狠瞪了苏然一眼：“算你们狠！这艾草你们采，可我跟你的赌约还算数，一个月后要是你输了，田和钱一样都不能少！”说完，他捡起镰刀，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跑了。
村民们看着赵虎的背影，都松了口气。周大娘拍着苏然的肩膀：“苏然，多亏了你，不然俺们还被蒙在鼓里！这艾草俺们帮你采，多采点，保证够用！”
“是啊苏然，俺们人多，一会儿就能采满筐！”
苏然心里暖暖的，笑着说：“谢谢大家！采的时候别连根拔，留着根明年还能长。采完的艾草都放我家院子里，咱们一起煮水，每家都分点，把稻种都泡一遍。”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村民们齐心协力采艾草，男人们扛着竹筐往苏然家运，女人们则在院子里分拣艾草，把枯叶子和杂草挑出去。周大娘还把家里的大铁锅搬了来，架在院子中央的土灶上，烧起了柴火。
苏然蹲在灶边，指导大家往锅里加艾草和水：“水要没过艾草两指，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煮半个时辰，煮出的水放凉了，再把稻种泡进去，泡一个时辰就能杀死虫卵。”
村民们都认真听着，有的还拿出小本子记下来——虽然很多人不识字，只是画些符号，但那股认真的劲儿，让苏然心里很是感动。李二柱一边添柴火，一边说：“苏然兄弟，你这办法真管用吗？俺以前只知道艾草能驱蚊，没想到还能杀虫。”
“管用！”苏然肯定地说，“艾草里有艾蒿素，能杀死稻种里的幼虫和虫卵，而且对稻种没伤害，泡过之后还能促进发芽。”
就在这时，吴老爹匆匆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个空竹筐：“苏然小哥，不好了！村南坡的艾草采完了，俺们几家的稻种多，煮出来的水不够泡啊！”
苏然心里一沉，赶紧问：“采了多少艾草？能煮多少水？”
“采了二十多捆，煮了五大缸水，可村里三十多户人家，有的人家有两亩田，稻种多，估摸着还差三缸水的量。”吴老爹急得首跺脚，“这可咋整？要是泡不完，剩下的稻种还是会生虫！”
村民们也慌了，纷纷议论起来：“村南坡的艾草都采完了，别的地方还有吗？”
“村西头的河边有几丛，可太少了，不够煮一缸水的。”
“后山深处好像有一片艾草，可那里有野兽，没人敢去啊！”
苏然皱起眉头——后山深处他听李二柱说过，那里林密草深，以前有村民去砍柴，遇到过野猪，后来就没人敢去了。可眼下没别的办法，要是水不够，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而且还会有村民的稻种得不到处理，影响秋收。作者“七七月未时”推荐阅读《青山筑梦：农科生的古代振兴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后山深处的艾草，我去采！”
“不行！”李二柱第一个反对，“后山深处太危险了，有野猪，还有毒蛇，你一个人去太不安全了！”
“俺也去！俺跟着苏然兄弟一起去，俺力气大，能对付野猪！”一个身材高大的村民站了出来，是村里的猎户张大叔，平时靠打猎为生，手里有把猎弓。
“俺也去！多个人多份力量！”
“俺也去！”
看着村民们主动请缨，苏然心里一阵热流。他想了想，说：“张大叔跟我去就行，其他人在家看着火，把煮好的水先分给稻种少的人家，咱们快去快回，争取天黑前赶回来。”
张大叔从家里拿了猎弓和箭囊，又带了把锋利的柴刀，跟苏然一起往后山深处走。后山的路比之前去运草木灰的路更难走，地上满是落叶和荆棘，树枝时不时刮破衣服。张大叔走在前面，用柴刀砍着荆棘，一边走一边说：“苏然小哥，你跟紧俺，遇到野兽别慌，俺的箭法准，能吓跑它们。”
苏然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他虽然是现代人，学过一些野外生存知识，但面对野猪这种猛兽，还是没底。两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听到前面传来“沙沙”的草声，张大叔停下脚步，小声说：“前面就是艾草丛了，俺先去看看有没有野兽。”
张大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过了一会儿，朝苏然招了招手：“没人，快过来！”
苏然跑过去一看，眼前果然是一片茂密的艾草，足有半人高，绿油油的，看着就新鲜。“太好了！这么多艾草，足够煮三缸水了！”他高兴地说，赶紧拿出竹筐，开始采摘艾草。
张大叔也帮忙采摘，两人很快就采满了两筐。就在他们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哼哧哼哧”的声音，还夹杂着树枝断裂的声响。
张大叔脸色一变，赶紧把苏然拉到一棵大树后面，小声说：“是野猪！听声音还不止一只！”
苏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去，只见三只野猪正朝艾草丛走来，最大的那只足有半人高，獠牙外露，看起来十分凶猛。
“怎么办？”苏然小声问，手里紧紧攥着身边的树枝。
张大叔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眼神警惕地盯着野猪：“别出声，要是它们没发现咱们，咱们就慢慢退走；要是发现了，俺就射它们的眼睛，你趁机跑！”
可就在这时，苏然的竹筐突然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最大的那只野猪猛地抬起头，朝大树这边看了过来，鼻子里发出“哼哧”的声音，一步步朝他们逼近。
张大叔赶紧拉满弓，箭尖对准野猪的眼睛，小声对苏然说：“一会儿俺射箭，你就往回跑，别回头！”
苏然看着越来越近的野猪，心里却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穿越时口袋里，还装着一小包用来做实验的辣椒精，据说对野兽有很强的刺激性。他赶紧摸出口袋里的小瓶子，对张大叔说：“张大叔，俺有办法，你再等等！”
可野猪己经冲到了离大树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张大叔再也等不及，松开了手中的弓弦——箭“嗖”地射了出去，却没射中野猪的眼睛，只擦过了它的耳朵。
野猪吃痛，发出一声怒吼，猛地朝大树撞来。
苏然赶紧拧开辣椒精的瓶盖，朝着野猪的方向泼了过去。辣椒精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野猪被泼了一脸，顿时哀嚎起来，转身就往回跑，另外两只野猪也跟着跑了。
张大叔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苏然小哥，你这东西真管用！比俺的箭还厉害！”
苏然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是辣椒精，能刺激野兽的眼睛和鼻子，咱们赶紧把艾草运回去吧。”
两人扛起竹筐，快步往回走。可走到一半，苏然突然发现，竹筐里的艾草好像少了一些，而且其中一捆艾草的叶子上，还沾着一些黑色的粉末，看起来像是某种矿石粉末。
“张大叔，你看这艾草上的粉末是什么？”苏然指着黑色粉末问。
张大叔凑过来看了看，皱起眉头：“这好像是后山深处的硫磺粉，听说那里有个硫磺矿，以前有人去挖过，后来因为有毒气，就没人去了。”
苏然心里一沉——硫磺粉有毒，要是粘在艾草上，煮出来的水就会有毒，稻种泡了之后，不仅不会发芽，还会烂掉！
他赶紧翻看竹筐里的艾草，发现有好几捆艾草上都沾着硫磺粉，显然是刚才采摘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
“这可咋整？”张大叔也慌了，“这些沾了硫磺粉的艾草不能用，可咱们现在回去再采，天就黑了，而且野猪说不定还在附近……”
苏然看着手里沾着硫磺粉的艾草，心里也急——要是这些艾草不能用，煮出来的水还是不够，村民们的稻种还是泡不完。而且天马上就要黑了，后山深处更危险，根本不可能再回去采。
他突然想起，之前赵虎说过，他要把艾草用来喂牛，说不定赵虎家里还藏着一些没来得及用的艾草。可赵虎刚刚被他们揭穿了恶行，现在去要艾草，他肯定不会给，说不定还会趁机刁难。
苏然攥紧了手里的艾草，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犯了难——到底要不要去赵虎家要艾草？要是去了，赵虎会提出什么条件？要是不去，村民们的稻种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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