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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情刃破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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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被那股决绝的力道推得踉跄倒退,脚跟差点踩入那涌动翻腾的漆黑水壁。刺骨的阴寒瞬间从脚踝缠绕而上,水壁中无数苍白的手臂虚影趁机探出,抓向她的裙摆!

“啊!”她惊呼一声,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猛地向前扑去,险险避开那些鬼手,重重摔在冰冷的汉白玉地面上,手掌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顾不上疼痛,立刻抬头望去。只见沈寂雪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蜷缩在原地,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她周身的玄黑煞气不再狂暴外放,而是如同绝望的茧,层层向内包裹、压缩,仿佛要将她自己彻底湮灭。她低着头,长发披散,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到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不是我……不想的……暖团……阿爹……阿娘……弟弟……”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绝望。那冰封了多年的心防,在心魔的残酷撕扯下,彻底土崩瓦解,露出了底下鲜血淋漓、从未愈合的伤口。

林晚星的心被狠狠揪紧。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寂雪——不再是那个清冷孤绝、仿佛能掌控一切的玄学大师,而是一个被宿命折磨得遍体鳞伤、在无边黑暗中瑟瑟发抖的灵魂。

理性告诉她,此刻靠近失控的沈寂雪极其危险,那逸散的煞气足以冻伤魂魄。但看着那蜷缩的身影,一股更强大的冲动压倒了一切——她不能丢下她!

“沈寂雪!”林晚星挣扎着爬起身,不顾身上的疼痛和颈间魂印因靠近浓郁煞气而传来的尖锐刺痛,一步步走向那个自我封闭的茧。“看着我!”

沈寂雪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心魔制造的绝望轮回里,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煞气茧似乎又凝实了几分。

林晚星咬紧牙关,回想起方才幻象中,沈寂雪推开她时眼中那深可见骨的恐惧——不是恐惧她,而是恐惧她自己会伤害她!

她不再犹豫,猛地伸出双手,不顾那几乎能冻结灵魂的寒意,用力抓住了沈寂雪紧紧环抱着自己的、冰冷僵硬的手臂!

“呃!”极致的阴寒瞬间顺着指尖蔓延,林晚星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冻住,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但她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将自身那点微薄的暖意,连同灵魂深处属于“情种”的、坚韧不屈的生命力,拼命传递过去。

“沈寂雪!你听清楚!”她的声音因寒冷和激动而颤抖,却异常清晰,一字一句,如同敲击在冰面上的重锤,“那些悲剧,不是你的错!是命运不公,是那该死的命格作祟!你不是煞星,你是沈寂雪!是那个会在雨夜给我送药、会挡在我身前对抗邪祟、会……会因为我靠近而掌心回温的沈寂雪!”

她感受到手下冰冷的手臂似乎轻微地动了一下。

“你说你克亲克友,”林晚星的语气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那我呢?我靠近你这么久,被你救了这么多次,我颈上还有这该死的印记,我不是还好好站在这里吗?!你的煞气没有冻死我,你的命格也没有克死我!沈寂雪,你看看我!”

她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同时用力,想要扳开沈寂雪紧紧蜷缩的身体,让她看到自己。

也就在这一刻,或许是“情种”那纯粹而强大的情感力量起了作用,或许是林晚星话语中毫无保留的信任与肯定穿透了心魔的壁垒——

沈寂雪周身的煞气茧猛地一滞!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散乱的长发下,露出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布满泪痕的脸。那双总是清冷如寒星的眼眸,此刻红肿不堪,盛满了几乎要溢出的痛苦、迷茫,以及……一丝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的、不敢置信的光。

她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了近在咫尺的林晚星脸上。看到了对方因寒冷而发青的嘴唇,看到了她眼中同样闪烁的水光,以及那里面毫无杂质的、灼热的坚定。

“……为……什么……”沈寂雪的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怕我……”

“因为我相信你。”林晚星斩钉截铁,握着她的手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将温暖传递得更用力,“我相信沈寂雪,绝不会伤害林晚星。”

这句话,像最后一把钥匙,彻底撬开了沈寂雪封闭的心门。

她怔怔地看着林晚星,看着这个明明理性至上、此刻却做着最不理性事情的记者,看着她眼中那份毫无理由的信任。积压了十数年的冰封泪堤,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滚落,混着压抑太久的痛苦、委屈,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层消融后的释然。她反手紧紧抓住了林晚星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周身的煞气茧开始缓缓消散,不再充满攻击性,而是如同温顺下来的潮水,退回到她体内,虽然依旧冰冷,却不再试图毁灭一切。

也就在这时,魔主那空灵而带着一丝讶异的声音,在回廊中幽幽响起:

“有趣……真是有趣。‘情种’之力,竟能化解‘天煞’之怨?看来,本王还是小瞧了你这颗‘心核’的价值。”

随着他的话音,前方那扇虚掩的、刻着“忆莲轩”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自行缓缓洞开。

门内,柔和的光线流淌出来,仿佛在邀请她们,进入下一个,更深层的执念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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