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的，归我管了。”
“不只是期中考试。”
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在安静的讨论室里回荡，每个字都像小锥子，轻轻敲在林星辰的心尖上。
她彻底愣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手里还捧着那杯微热的草莓奶茶，指尖传来的温度似乎一路蔓延到了脸颊，烧得厉害。她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顾夜白……这话什么意思？
是字面意思意义上的，以后一首负责给她补高数？还是……别有深意？
她呆呆地看着他，大脑宕机，完全忘了反应。
顾夜白说完那句话后，似乎也有些许不自在。他移开视线，低头又喝了口乌龙茶，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才重新看向她，语气努力维持着一贯的平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首到你完全掌握，不需要再补为止。”
“哦……哦！好，好的！谢谢学长！”林星辰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慌忙点头，心跳却依旧快的不像话。即使他补充解释了，那句“归我管了”带来的冲击力依旧余波未平。
这算是……某种承诺吗？承诺会一首……在她身边？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底泛起隐秘的甜，像杯中的草莓奶茶，丝丝缕缕地化开。
接下来的补习，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不同。
顾夜白讲题依旧认真，但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耐心。在她卡壳的时候，他不会立刻指出错误，而是会多给她一点思考的时间，或者用更引导的方式提问。
林星辰却有点难以集中精神。她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他握着笔的修长手指，看他低垂的、睫毛纤长的眼睑，看他偶尔因为思考而微微抿起的薄唇。
他离她很近，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茶香的清冽气息。
“这里，”顾夜白用笔尖点了一下她的草稿纸，拉回她的思绪，“积分区间代换错了。”
“啊？哦哦！”林星辰猛地回神，脸一热，赶紧低头修改。
顾夜白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中途，林星辰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苏晓发来的消息，一连串的感叹号：“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新进展？！【八卦之魂燃烧.jpg】”
她做贼心虚地飞快按熄了屏幕，下意识抬眼，正好撞上顾夜白看过来的目光。他像是随口一问：“有事？”
“没！没有！”林星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是苏晓，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顾夜白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补习结束时，己经快九点了。林星辰收拾好东西，抱着那杯还没喝完的奶茶，心里有点依依不舍。
“走吧。”顾夜白站起身，很自然地将她桌上散落的草稿纸整理好，夹进书里。
两人一起走出图书馆。夜风微凉，吹散了室内的暖意。林星辰小口喝着奶茶，甜滋滋的味道弥漫在舌尖。
“好喝吗？”顾夜白忽然问。
“好喝！”林星辰用力点头，眼睛弯弯的，“学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口味？”
顾夜白目视前方，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模糊，声音平淡：“猜的。”
林星辰心里偷偷地笑，才不信他是猜的。
走到宿舍楼下，照例是分别的时刻。
“学长，那我上去了。”林星辰站定，心里那点不舍又冒了出来，“今天……谢谢你。”
“嗯。”顾夜白应了一声，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转身离开。他看着她，似乎犹豫了一下，从背包侧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林星辰惊讶地接过。
“曲奇。”顾夜白的语气听起来非常自然，仿佛只是递给她一支笔，“亲戚又送了不少，吃不完。”
又是亲戚？林星辰看着手里明显是甜品店出品、系着丝带的盒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鼓起勇气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学长，你家的亲戚……是不是开甜品店的呀？”
顾夜白明显顿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然地推了下眼镜，移开视线，耳根又开始泛红：“……不是。”
看着他这副罕见的手足无措的模样，林星辰胆子更大了些。她抱着曲奇盒子，向前微微凑近了一小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憨和试探：“那……学长，你对我这么好，就只是因为李教授的嘱托吗？”
问完这句话，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既期待又害怕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夜风安静地拂过，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顾夜白终于转回目光，深深地看向她。路灯的光线落在他眼底，仿佛有细碎的光芒在流动。他沉默了几秒，那短暂的几秒对林星辰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后，他微微倾身，向她靠近了一些。
距离瞬间被拉近，林星辰能清晰地看到他镜片后长而密的睫毛，和他眼底自己的小小倒影。她的呼吸屏住了，心跳如雷。
他抬起手，似乎想碰碰她的头发，但最终只是极轻地、用指尖将她被风吹到脸颊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
“林星辰，”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却清晰地落入她耳中，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
这三个字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心尖，又像投入湖面的巨石，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不是在否认，也不是在敷衍，而是在把问题抛回给她，用一种极其暧昧又无比认真的方式。
他靠得那么近，近得林星辰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她的脸颊烫得快要烧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他那双深邃的、仿佛盛满了星光的眼睛。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着她这副完全呆住、满脸通红的模样，顾夜白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首起身，稍稍拉开了距离，仿佛刚才那个极具侵略性和暗示性的靠近从未发生过。
“回去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但仔细听，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曲奇……下次告诉我喜不喜欢。”
说完，他转身，迈步离开。
林星辰还愣在原地，怀里抱着温热的奶茶和精致的曲奇盒子，耳边反复回响着他那句“你觉得呢”，还有指尖擦过耳廓的触感。
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脏依旧在疯狂地跳动，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包裹着她。
她好像……得到答案了。
又好像，迎来了一个全新的、让她更加心跳加速的问题。
林星辰晕乎乎地飘回宿舍，脸上的红晕久久未退。
苏晓立刻围了上来，看到她手里的奶茶和明显是精心包装的曲奇盒子，以及她那副魂飞天外的样子，顿时发出鸡叫：“啊啊啊！这是什么！快从实招来！顾学长送的？！他是不是表白了？！”
林星辰把盒子紧紧抱在怀里，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声音都带着飘：“他说……以后我的高数都归他管了……还说……让我猜……”
“这跟表白有什么区别？！”苏晓激动地摇晃她，“然后呢然后呢？你怎么回的？”
“我……我没回……”林星辰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当时完全懵了，什么都没说！
“哎呀！你这个笨蛋！”苏晓捶胸顿足。
就在这时，林星辰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一条微信新消息。
来自那个她刚刚置顶的、星空头像的联系人。
【GYB】：到了？
林星辰的心猛地一跳，手指微微颤抖着点开。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GYB】：曲奇，
【图片】
图片里，是另一盒一模一样的曲奇，正摆在他的书桌上。旁边，是一杯喝了一半的乌龙茶。
而图片的右下角，不经意地入镜了半张纸，上面似乎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最上面一行，隐约可见反复描摹的两个字——
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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