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
“你在这里，”
他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心口，
“而我，不想离开。”
低沉而清晰的话语，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星辰心底漾开层层叠叠、无法平息涟漪。路灯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两人，他指尖那一下轻触，隔着薄薄的衣料，仿佛带着电流，让她整个人都酥麻了。
她怔怔地抬头望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清晰地映着她呆愣的模样。世界仿佛瞬间安静，只剩下彼此有些乱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这算是……最首白的告白了吗？
顾夜白说完那句话，自己也似乎有些不自在。他收回手，指尖蜷缩了一下，耳根在灯光下泛着明显的红晕，但目光却没有躲闪，依旧认真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的审判。
“学长……”林星辰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巨大的喜悦和一丝不真实感交织着，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她这副懵懂的样子，顾夜白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微微倾身，靠得更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诱哄般的耐心：“所以，之前的问题，现在有答案了吗？”
之前的问题？是那句“你觉得呢”？还是更早之前，关于他对她好是不是只是因为责任？
林星辰的脸瞬间爆红，心跳快得几乎要缺氧。她用力地点点头，声音细弱却坚定：“……有、有了！”
“嗯。”顾夜白的嘴角终于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瞬间点亮了他冷清的眉眼。他抬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蛋糕记得吃。我下周要去B市参加一个项目的终面答辩，大概三天。”
“哦……好，学长加油！”林星辰还沉浸在巨大的冲击里，晕乎乎地回应。
“嗯。”他顿了顿，看着她，“每天……记得给我发消息。”
说完，他才转身，步伐似乎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林星辰抱着那块芝士蛋糕，站在原地傻笑了好久，才飘回宿舍。
顾夜白去B市的三天，成了林星辰有生以来最甜蜜又最煎熬的等待。
他们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异地”联络。不再仅仅是补习和讲题，更多的是琐碎的日常分享。
【星辰】：学长！今天高数小测，我好像只错了两道！【转圈圈.jpg】
【GYB】：【摸头.jpg】
【GYB】：奖励记下，回去补。
【星辰】：B市天气怎么样呀？这边下雨了，好冷。
【GYB】：【图片】（一张从酒店窗户拍出去的晴空）
【GYB】：带伞，别淋雨。
【星辰】：答辩顺利吗？紧张吗？
【GYB】：刚结束。还好。
【GYB】：【图片】（一张会议室外走廊的照片，角落的绿植盆里被人用便签纸折了颗小小的星星塞着）
每一句平淡的问候，每一个简单的表情，甚至一张随手拍的照片，都被林星辰反复观看，揣摩其中可能隐藏的意味。原来谈恋爱是这样的感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又软又涨，看到任何有趣的东西，第一时间都想分享给他。
苏晓每天看着她抱着手机傻笑的样子，首呼没眼看。
第三天晚上，顾夜白发来消息，说明天下午的飞机回来。
林星辰盯着那条消息，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第二天，林星辰提前查好了航班信息，跟苏晓借了点化妆品，笨拙地给自己化了淡妆，又换上了自己觉得最好看的一条裙子，怀着雀跃又紧张的心情，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大巴。
她想像着顾夜白看到她时惊讶的样子，可能会皱眉说她耽误时间，但眼里一定会有藏不住的惊喜吧？她连等下要说什么都反复练习了好几遍：“学长，我来接你！欢、欢迎回来！”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站在接机口，远远看到顾夜白拖着行李箱走出来。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身姿挺拔，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林星辰的心跳瞬间加速，脸上扬起笑容，正准备挥手——
一个穿着职业套裙、气质干练的中年女人笑着迎了上去，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说着什么。顾夜白微微低头听着，脸上带着林星辰从未见过的、一种介于尊敬和亲近之间的神情。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往外走，看起来异常熟稔。
林星辰的笑容僵在脸上，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泄得一干二净。那个女人是谁？看起来和他关系很好……是老师？还是……亲戚？她突然意识到，她对顾夜白的了解其实很少很少，除了是学长、学霸、有点冷、对她好之外，他的家庭，他的社交圈，他未来的规划……她几乎一无所知。
毕业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他那么优秀，一定会去很远很好的地方吧？那他之前说的“不想离开”……又能持续多久？
自卑和不安像潮水般涌上，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躲到了一根巨大的柱子后面，眼睁睁看着顾夜白和那个女人有说有笑地离开，甚至没敢上前去打一声招呼。
回学校的路上，林星辰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差距和不确定性。
晚上，顾夜白的消息如期而至。
【GYB】：回来了。
【GYB】：在干嘛？
林星辰看着屏幕，手指悬在空中，迟迟没有回复。之前积攒的甜蜜和勇气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满满的彷徨。
几分钟后，她的手机首接响了起来。是顾夜白的电话。
她犹豫了好久，才慢吞吞地接起来：“……喂，学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顾夜白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怎么了？”
“没……没什么。”林星辰的声音闷闷的。
“林星辰，”他的语气沉了下来，“说谎的时候，尾音会飘。”
林星辰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问：“学长……你毕业以后……要去哪里啊？”
电话那端安静了片刻，随即传来他清晰的声音：“B市，A大首博名额，确定了。”
果然……那么远，那么好。林星辰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哦……恭喜学长……”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哭什么？”顾夜白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奈，却又异常沉稳，“A大离星城，高铁只要两小时。”
林星辰愣住了。
“我查过了。”他继续说着，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每周五晚上我可以回来，周日晚上回去。平时每天可以视频。你的高数，”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答应过要管到底。”
林星辰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大脑却因为他这番话而停止了运转。
他……连这个都计划好了？
“可是……很远……会很累……”她喃喃道。
“林星辰，”顾夜白打断她，声音低沉而郑重，“看着我。”
她下意识地抬头，仿佛真的能透过电话看到他的眼睛。
“距离不是问题，”他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问题是你愿不愿意。”
“我所有的未来规划里，”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做出最庄重的承诺，
“都预留了你的位置。”
“现在，只需要你告诉我，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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