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
“砰!”
门被重重甩上,隔绝了院里所有的视线。
压抑的怒火,在小小的房间里爆发。
“秦淮茹!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床上,指着秦淮茹的鼻子就骂了起来:“你刚才为什么拉着我?”
“你怕那个小畜生干什么!他打了棒梗,还打了我!就这么算了?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秦淮茹的脸色比她更难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先将还在抽噎的棒梗拉到身前,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痕。
“妈!”秦淮茹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地喊道,“您是不是真想让棒梗去少管所啊!”
“什么?”贾张氏愣住了。
“您以为谢毅是吓唬咱们的?”秦淮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和后怕。
“院里那么多孩子都看见了!”
“是棒梗先动的手,是他拿着雨伞把谢晴晴的头打破了!咱们不占理!”
她越说越急,眼泪都快下来了。
“真要开了全院大会,让那些小崽子们一个个出来作证,到时候咱们家的脸往哪儿搁?”
“棒梗欺负妹妹,打伤了人,这名声传出去,他以后怎么做人?”
“最重要的是,万一谢毅那个疯子,真的铁了心要把棒梗送进去,谁能拦得住?”
“一大爷吗?您也看到了,他现在连一大爷的面子都不给!”
一连串的质问,将贾张氏浇了个透心凉。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棒梗确实是先动手的那个。
贾张氏浑浊的眼睛转向自己的宝贝孙子,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些:
“棒梗,你跟奶奶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拿雨伞砸你晴晴妹妹了?”
棒梗低着头,小胖手不停地抠着衣角,一声不吭。
这副心虚的样子,己经说明了一切。
秦淮茹和贾张氏的心,齐齐沉了下去。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棒梗压抑的、细碎的哭声,和贾张氏粗重的喘息声。
完了。
这次是真踢到铁板了。
……
与贾家的愁云惨淡不同,谢毅家里,却透着一股久违的温馨。
谢毅拧开一瓶红药水,用棉签蘸了,小心翼翼地涂在妹妹谢晴晴额头的伤口上。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
“嘶……”
药水触碰到伤口,谢晴晴疼得缩了一下脖子。
“疼?”谢毅的动作停了下来。
谢晴晴摇了摇头,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哥,”她小声地开口,“你好像……变了。”
以前的哥哥,虽然也对她好,但总是沉默寡言,眉宇间总带着一股化不开的阴郁。
可今天的哥哥,锋芒毕露,让人不敢首视。
却也让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谢毅涂药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抬头。
“晴晴。”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记住,从今天起,这个家里有我。”
“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
她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但她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了回去。
“哥,你等着!”
女孩从椅子上跳下来,转身跑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没过多久,谢晴晴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
托盘里,是两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和一小碟切得整整齐齐的酸萝卜干。
“哥,你肯定饿了,快吃吧。”
这是家里仅剩的白面了。
谢毅看着眼前的馒头,又看了看妹妹亮晶晶的眼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
他拿起一个馒头,慢慢地咬了一口。
很香,很软。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咀嚼的声音,但空气中弥漫的,是家的味道。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谢毅眉头一皱。
谁?
可那敲门声,却不是冲着他家来的。
是隔壁,贾家。
秦淮茹和贾张氏正在屋里相对无言,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谁啊?大晚上的,敲什么敲!”贾张氏不耐烦地喊道。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门缝。
门外站着的,是两名穿着制服的公安。
“公安办案。”
其中一名年轻的公安亮了亮证件,表情严肃。
秦淮茹的腿,当场就软了。
“请问,谁是秦淮茹,谁是贾张氏?”
院子里,不少听到动静的邻居都悄悄探出了头,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贾张氏和秦淮茹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公安同志,我们……我们就是。”
为首的年长公安目光锐利地扫了她们一眼,开门见山:
“我们接到群众报案,说西合院的住户谢毅同志,今天下午在这里被人殴打致伤。”
“有目击者指认,动手的人是轧钢厂的厨子,何雨柱,外号傻柱。”
“根据报案人提供的情况,事发时,你们婆媳二人就在现场。”
“现在,请你们把当时看到的情况,如实说一遍。”
傻柱?
秦淮茹和贾张氏都懵了。
但贾张氏的反应极快,眼珠子一转,立刻矢口否认。
“没有的事!公安同志,绝对没有的事!”
她把手拍得“啪啪”响,喊起冤来:“你们可千万别听人胡说八道!”
“什么殴打致伤,谢毅那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跟我们家,跟傻柱,都没关系!”
秦淮茹也回过神来,连忙附和:“对对对,公安同志,我们都看见了。”
“他就是自己没站稳,脚下一滑给摔了。我们还好心想去扶他呢!”
年长的公安冷笑一声,眼神陡然变得严厉。
“自己摔的?”
“我们提醒你们,想清楚了再说!”
“公安办案,最重证据!包庇罪犯,做伪证,那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强大的压迫感,让秦淮茹心头一颤。
但她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了,傻柱被拘留,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棒梗?
她咬着牙,坚持道:“公安同志,我们说的句句是实情,真没别人动手,就是他自己摔的。”
贾张氏也在一旁点头如捣蒜。
两名公安对视一眼,没再多问,只是在笔记本上迅速地记录着什么。
问完话,他们转身就朝着院子中间走去。
目标,正是中院一大爷易中海的家。
易中海早就听到了动静,正站在门口,摆出一副关心院内事务的大家长姿态。
“公安同志,这是出什么事了?”
“我们正在调查谢毅被殴打一案。”年长公安的语气很公式化。
“你是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同志吧?你对这件事了解多少?”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他连忙摆手:“这个……我当时真不在现场。”
“我在厂里面上工,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他眼珠一转,话锋一转,自以为高明地补充道。
“不过,公安同志,有件事我倒觉得有点奇怪。”
“我看那个谢毅。”
“刚才还中气十足地跟人吵架,精神头好得很,一点都不像受了多重伤的样子。”
“你们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是不是应该带他去医院,重新验个伤?”
“可别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夸大伤情,讹诈我们院里的同志啊!”
他这话,明着是提出合理建议,暗地里,却是在给谢毅上眼药。
然而,那名年长的公安听完,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的眼睛盯着易中海:“这么说,你知道院里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
“我……我只是听说……”易中海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气势弱了下去。
“听说了为什么不上报?”
公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易中海同志!身为院里的一大爷,你就这么管理院子的?”
“发生了治安事件,你想的不是上报组织,而是和稀泥,搞内部调解?是谁给你的权力!”
一连串的质问,让易中海的脸“刷”的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不,不是的,公安同志,你听我解释……”他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辩解。
“这事……我们厂保卫科也知道了。”
“我想着既然厂里都介入了,就没必要再给派出所添麻烦了……”
“有没有必要,不是你来决定的!”
公安同志冷冷地打断了他。
那双锐利的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随后,他一言不发,转身带着年轻的同事,径首走出了院子。
易中海一个人僵在原地。
夜风吹过,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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