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轧钢厂下班的铃声响彻云霄，工人们如同潮水般涌出。
易中海推着自行车，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慢吞吞地往西合院走。
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全是秦淮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和那句“柱子被公安抓走了”。
养老的指望，就这么要断了？
他绝不允许！
刚一进院，邻居们就围了上来。
“一大爷，您可回来了！”
“听说傻柱在厂里被公安带走了？真的假的啊？”
“他犯什么王法了这是？”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吵得易中海脑仁疼。
他猛地停下车子，车梯“咔”的一声支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易中海扫视了一圈众人，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瞎嚷嚷什么！”
“柱子是什么人，咱们院里住了这么多年，谁不清楚？”
“他就是个首肠子，心眼好着呢！能犯什么事？”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告诉你们，这事儿就是个误会！”
“是谢毅自己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去了，柱子好心去扶他，结果让人给赖上了！”
院里的人面面相觑，有人将信将疑。
“可我听说，是傻柱把人打得头破血流啊……”一个声音弱弱地响起。
易中海眼睛一瞪，厉声喝道：“听谁说的？你看见了？没看见就别瞎传！”
“咱们是一个院的，现在柱子有难，我们得帮他！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一会儿要是有公安同志来问话，你们都记住了，就说谢毅是自己摔的！”
“谁要是敢乱说话，坏了柱子的事，别怪我易中海不讲情面！”
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半是安抚，半是威胁。
院里的人大多没什么主心骨，一大爷是院里的权威，他说的话，分量自然不一样。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对对对，一大爷说得对，咱们不能让傻柱被冤枉了。”
“就是，肯定是那姓谢的讹人！”
就在这时，后院的聋老太太正坐在小马扎上，借着夕阳的余晖纳鞋底。
她耳朵虽然不好，但院里这么大动静，还是隐约听到了“公安”、“抓走”之类的字眼。
一个小孩儿跑过来，大声喊道：“老祖宗！傻柱哥被公安抓走啦！”
“啪嗒。”
老太太手里的鞋底和针线，齐齐掉在了地上。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骇。
抓走了？
为了什么事？
老太太的脑子转得飞快，瞬间就想到了今天谢毅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事。
这可不是小事，故意伤人，是要坐牢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柱子要是进去了，那她……
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了，扶着墙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摸索着拿起墙角的拐杖，朝着前院易中海家走去。
她必须去找易中海，这事儿，只有他能拿个主意。
果然，没过多久，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就进了院子。
院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公安同志挨家挨户地询问当时的情况。
可得到的答案，却惊人的一致。
“同志，我真没看见啊，当时我在屋里做饭呢。”
“我好像听见外面‘咚’一声，出来看的时候，就瞧见谢毅躺地上了，傻柱正要去扶他呢。”
“对对，傻柱是好心，谁知道那人怎么样，可别是讹人吧？”
我爱当牛马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所有人都按照易中海事先“培训”好的说辞，一口咬定是谢毅自己摔的。
公安同志问了一圈，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只能皱着眉头，记录了几句，便离开了。
看着公安远去的背影，院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易中海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但他的脸色依旧凝重。
这只是第一步，治标不治本。
只要谢毅那边咬死了不松口，柱子还是出不来。
他刚转身准备回屋，就看到聋老太太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从后院挪了过来。
“一大爷。”老太太的声音有些沙哑。
“老太太，您怎么过来了？”易中海赶紧上前扶住她。
“进屋说。”
聋老太太没有多言，径首走进了易中海的家。
一大妈赶紧给老太太倒了杯热水。
门一关上，聋老太太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声音里满是焦急：
“柱子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打了谢毅那小子？”
易中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糊涂啊！”聋老太太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
“现在人都被抓进去了，光靠街坊们作证有什么用？人家医院里有验伤报告！那才是铁证！”
易中海愁眉苦脸：“那您说，现在该怎么办？”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现在就去医院！”
“去打听一下谢毅的情况，看看他伤得到底重不重，人醒了没有。”
“要是他醒了，你就跟他好好谈谈！”
老太太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清晰。
“告诉他，咱们院里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他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医药费、营养费，我们都认！只要他去派出所，改口供，说是自己摔的，这事儿就算了了！”
“这……能行吗？”易中海有些迟疑。
“不行也得行！”聋老太太的语气斩钉截铁。
“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花点钱，把柱子捞出来，总比让他去蹲大牢强！快去！”
易中海瞬间被点醒了。
对啊！私了！
只要能让谢毅松口，花多少钱都值！
另一边，秦淮茹家里。
贾张氏在屋里走来走去。
“淮茹啊，这傻柱被抓了，会不会牵连到我们家啊？”
“咱们可也看见了，警察要是问起来，我们该怎么说？”
秦淮茹心烦意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妈！这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动手打人！”
“话是这么说，可……”贾张氏还是不放心，“万一傻柱把棒梗给供出来了怎么办？”
“他不会的！”秦淮茹脱口而出。
她对何雨柱有这个信心。
贾张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那可说不准……”
“哎，你说这傻柱怎么这么不经事，这下好了，他进去了，以后谁还给咱们带饭盒啊？”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秦淮茹听着婆婆的话，心里更是一阵烦躁。
她担心的又何尝不是这个。
傻柱要是真出了事，她家的顶梁柱可就塌了半边。
她只能安慰道：“妈，您就别瞎想了，一大爷肯定在想办法呢，柱子不会有事的。”
贾张氏这才稍稍安心，但嘴里依旧念叨着：“他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们家可怎么办……”
夜色越来越深，西合院里看似恢复了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易中海换了身衣服，揣上家里所有的积蓄，悄悄地走出了院门，朝着医院的方向匆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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