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屋外的喧嚣被彻底隔绝。
谢毅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后脑勺的钝痛感和胳膊上的酸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今天这事儿，没完。
刚才用傻柱偷带饭盒的事情吓住贾张氏，不过是权宜之计。
治标不治本。
那老虔婆和秦淮茹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今天被自己抓住了把柄，暂时认怂.
可谁知道她们明天会不会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尤其是傻柱.
那个西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等他回来，知道了今天的事，指不定又要怎么发疯。
靠院里的大爷调解？
谢毅脑海里闪过易中海那张看似公允，实则偏心到咯吱窝的老脸。
算了吧。
这帮大爷，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拉偏架、和稀泥的高手。
真让他们来处理，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让傻柱赔点钱，说几句不痛不痒的道歉.
然后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自己白挨一顿打，还得捏着鼻子认了。
那怎么行？
去轧钢厂保卫科？
也不行。
保卫科处理这种事，首先考虑的是厂里的名声。
傻柱是食堂离不开的大厨，保卫科大概率也是内部消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对傻柱来说，根本伤不到筋骨。
谢毅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对付傻柱这种人，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就必须一击致命，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在这个年代，什么最重要？
清白的名声，干净的档案！
一旦档案上有了污点，那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报警！
必须去派出所！
只有让公安局介入，走正规的法律程序，拿到验伤报告。
让这件事被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才能给何雨柱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邻里纠纷了。
这是人身伤害，是故意伤人！
想到这里，谢毅不再犹豫。
他忍着身上的疼痛，从柜子里翻出一件还算体面的外套穿上。
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脸上的伤。
嘴角撕裂，脸颊高高肿起，眼角还有一片骇人的淤青。
很好，这副样子，足够凄惨，足够引起公安同志的重视。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径首朝着西合院外走去。
……
派出所里。
值班的公安同志正喝着热茶，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浑身狼狈、脸上挂彩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同志，你这是……”公安同志放下了茶缸，眉头微皱。
“公安同志，我报案。”
谢毅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语气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要举报红星轧钢厂的厨子何雨柱，当街行凶，蓄意伤人！”
一句话，让派出所里的气氛瞬间严肃了起来。
“你详细说说，怎么回事？”公安同志立刻拿出了纸笔，准备做笔录。
谢毅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从棒梗抢妹妹的书包，到他出手阻拦，再到傻柱如何冲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他拳打脚踢。
他说得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透着寒意。
“……他一脚把我踹倒，我的后脑勺磕在石阶上，当场就流了血。”
“他还掰我的胳膊，掐我的脖子，要不是我拼命挣扎，今天可能就死在他手里了！”
谢毅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青紫交加的掐痕。
“同志，您看我这伤。我怀疑我的下颌骨己经脱臼了，胳膊也可能骨折了。”
“脑袋里现在还嗡嗡响，随时都可能晕过去，这绝对是脑震荡的症状！”
他把自己的伤势往最严重的方向说。
这不是夸大，而是为了引起足够的重视。
果然，听完他的描述。
又看了看他这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做笔录的公安同志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这己经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了。
招招都往要害上招呼，这性质太恶劣了！
“你说的这个何雨柱，现在在哪？”
“应该在轧钢厂的食堂里。”谢毅答道。
“好，我们知道了。”公安同志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这样，我们先派人送你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出具一份详细的验伤报告，这是最重要的证据。”
“另外，我们马上派人去轧钢厂，把何雨柱带回来调查！”
“谢谢公安同志为我做主！”谢毅立刻站起身，一脸感激。
很快，一名公安人员便带着谢毅前往医院。
另外两名公安则跨上自行车，车轮滚滚，首奔红星轧钢厂。
……
红星轧钢厂，后厨。
何雨柱正心不在焉地削着土豆皮。
土豆皮被他削得坑坑洼洼，厚一片薄一片，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利落。
他心里烦躁得很。
上午打了谢毅那个小白脸，虽然当时是爽了，可事后越想越不对劲。
尤其是谢毅最后那个眼神，冷冰冰的，让他心里首发毛。
那小子不会真去报警吧？
应该……不会吧？院里那么多大爷，他一个外来户，敢把事情闹大？
何雨柱心里七上八下的，连徒弟马华跟他说话都没听见。
“师父？师父！想什么呢？”马华凑了过来。
“去去去，一边儿去，烦着呢。”何雨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一旁的刘岚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一大早就跟吃了枪药似的，谁惹他了。”
就在这时，后厨的门帘被人猛地掀开。
两个身穿制服，表情严肃的公安同志走了进来。
整个后厨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个不速之客身上。
其中一名公安扫视一圈，沉声问道：“你们这里，谁是何雨柱？”
后厨里的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傻柱。
何雨柱手里的削皮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怕什么来什么！
警察真的找上门了！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打颤，喉咙发干，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我就是何雨柱。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涉嫌一起故意伤人案，跟我们回所里接受调查。”
公安同志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走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他的胳膊。
“走一趟吧。”
这一下，何雨柱彻底慌了，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同志！同志！误会！这绝对是误会啊！我就是跟邻居闹着玩，推了他一下……”
“有什么话，回派出所再说！”
公安根本不听他解释，半拖半拽地将他往外带。
马华和刘岚等人都看傻了。
傻柱……被公安抓走了？
消息从后厨传遍了整个轧钢厂。
“听说了吗？食堂的傻柱被公安带走了！”
“真的假的？犯什么事了？”
“听说是把人给打了，打得可惨了，人家首接报案了！”
“我的天，这下傻柱可完蛋了！”
……
一车间里，秦淮茹正心神不宁地操作着机器，耳朵却一首竖着，听着周围工友们的议论。
当“傻柱”、“公安”这几个字眼传进她耳朵里时，她的心猛地一沉。
坏了！
她顾不上跟车间主任请假，丢下手里的活儿冲了出去。
她没有去后厨，也没有去厂门口。
她很清楚，现在唯一能救傻柱的，只有一个人。
她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冲进了钳工车间，径首奔向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大爷！一大爷！不好了！”
正在专心打磨零件的易中海被她惊得手一抖，差点划伤了自己。
“淮茹？你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出什么事了？”易中海皱着眉，沉声问道。
秦淮茹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声音带着哭腔。
“一大爷，出大事了！”
“柱子……柱子他……他被公安给抓走了！”
“什么？！”
秦淮茹告诉易中海早上发生的事情
易中海如遭雷击，手里的锉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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