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铁门被“哐当”一声打开。
何雨柱被两个公安推搡着，带进了审讯室。
刺眼的白炽灯从头顶照下来，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等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看清屋里的情景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审讯室里，不止有穿着制服的公安。
在他的对面，一张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那人低着头，头发花白，整个人的脊梁佝偻着，充满了颓败的气息。
是易中海！
一大爷！
何雨柱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一大爷？您……您怎么也在这儿？”
他下意识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惊诧。
易中海缓缓抬起头，那张往日里威严满满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绝望。
他看着何雨柱，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何雨柱，坐下。”
公安指了指易中海旁边空着的椅子，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何雨柱机械地坐了过去，心里却翻江倒海。
为什么？
一大爷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难道是计划败露了？
不可能！
院里的人都拿了钱，怎么可能出问题？
“何雨柱。”公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们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承不承认，你殴打了轧钢厂工程师，谢毅同志？”
何雨柱猛地回过神，看了一眼身旁的易中海，心里莫名地多了一丝底气。
一大爷都还没开口，自己绝对不能先乱了阵脚！
“警察同志，我真没打他！”
何雨柱梗着脖子，态度比之前还要坚决，“我就是下班回家，看到他跟秦淮茹在院里说话。”
“我就过去打了个招呼，多聊了两句，根本没动手！”
“是吗？”公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我说的都是实话！”何雨柱的声音又高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不语的易中海，突然开了口。
“柱子……”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别……别再扛了。”
何雨柱猛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易中海。
“一大爷，您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了……”
“没用了。”
易中海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显得愈发苍老，“什么都没用了。”
“都招了。”
“所有人都招了。”
何雨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招了？谁……谁招了？”他的声音开始发颤，“是刘海中还是阎老西儿？他们敢！”
“是秦淮茹。”
易中海的声音很轻，却狠狠地扎进了何雨柱的心脏。
“秦淮茹第一个去举报的你。”
“她把你卖了个干干净净。”
“不可能！”
何雨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就炸了。
“秦姐不可能这么对我！她不是那样的人！一大爷，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自己接济了这么多年，处处维护的女人，会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看着何雨柱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易中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
“柱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她不但把你打人的事全说了，还说你……对她耍流氓。”
“什么？！”
何雨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耍流氓？
秦淮茹说他耍流氓？
这简首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不止这些……”
易中海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凑到何雨柱耳边。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让他彻底崩溃的话。
“连……连聋老太太，给出去的那根小黄鱼，人家都一五一十的全招了。”
小黄鱼……
当这三个字钻进耳朵里时，何雨柱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随即，又在一瞬间，全部崩塌。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严守的秘密被人捅了出去，那种被背叛的绝望，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何雨柱的身体晃了晃，整个人在了椅子上。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
公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立刻趁热打铁。
“何雨柱，现在坦白，是你唯一的机会。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何雨柱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公安提高了音量，厉声喝道：“说！你为什么要打谢毅！”
这一声断喝，总算把何雨柱的魂给叫了回来。
他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焦距。
他看了看一脸冷漠的公安，又看了看身旁万念俱灰的易中海。
最后，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我打了。”
他承认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审讯室里。
“我就是一时冲动……”何雨柱试图为自己辩解，声音嘶哑。
“那天我喝了点酒，谢毅那小子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说我一个厨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一上头，就……就推了他一下……”
“推了一下？”
公安冷笑一声，将一沓文件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何雨柱，你还想狡辩！”
“根据秦淮茹同志的举报，你早就对谢毅怀恨在心。”
“不止一次在院里扬言，要找机会打断他的腿，让他一辈子都当不成大学生！”
“结合受害人谢毅的伤情报告，还有院里其他二十多名住户的口供……”
公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何雨柱，一字一句，如同惊雷。
“我们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这根本不是简单的邻里纠纷，更不是普通的故意伤人！”
“是蓄意谋杀！未遂！”
蓄意谋杀！
这西个字，像是一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何雨柱的天灵盖上！
他整个人都懵了。
打人，最多就是进去蹲几年。
可要是被定性成蓄意谋杀……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冲脑门，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不！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谢毅，只是想在秦淮茹面前出口恶气！
怎么就成了蓄意谋杀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明白了所有关节。
是秦淮茹！
一切都是因为秦淮茹那番恶毒的举报！
是她，把自己从一个打人者，变成了一个流氓，一个杀人犯！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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