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毅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老人，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更深了。
“我叫你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一大爷？”
“你配吗？”
谢毅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你……”易中海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去。
他感觉自己的权威，自己的脸面，被这个年轻人按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踩！
几十年的道貌岸然，在这一刻碎成了齑粉！
谢毅却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靠在床头，姿态闲适。
“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德高望重的老好人。”
“你是什么货色，院里的人或许看不清，但我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是为了何雨柱，你是为了你自己。”
谢毅一针见血地指出。
“何雨柱要是进去了，谁给你养老送终？谁让你在晚年还能享受着被人伺候的待遇？”
“你这不叫顾全大局，这叫自私自利！”
“你这个伪君子！”
句句如刀，刀刀见血！
易中海彻底懵了。
他没想到，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最不敢宣之于口的想法，竟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如此赤裸裸地剖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羞耻、愤怒……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江倒海！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易中海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因为心虚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我胡说？”
谢毅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何雨柱故意伤人，证据确凿，你凭什么让他脱罪？”
“就凭你那套‘人情大于法’的歪理？”
“易中海，我告诉你，现在是新社会了！”
“你还当自己是封建大家长，想在西合院里搞你的一言堂？”
“你就是个法盲！”
易中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指着谢毅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因为谢毅说的，全都是事实！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搬出他那套说教的说辞。
“小谢，法不外乎人情啊！”
“咱们院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把事情做这么绝？”
“柱子是浑，但他心不坏！以前你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他不是还给你家送过棒子面吗？”
“做人，要讲良心，要知恩图报！”
易中海试图用道德来绑架谢毅。
然而，这套对付院里其他人百试百灵的说辞，在谢毅这里，却碰了壁。
“一码归一码。”
谢毅淡淡地说道。
“他给我家送棒子面，我记着这份情。以后有机会，我会还。”
“但他打我，是另一回事。”
“他拿着铁饭盒砸我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远亲不如近邻’？怎么没跟我讲‘人情’？”
“现在进了派出所，知道怕了，你跑过来跟我讲人情了？”
“晚了！”
谢毅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易中海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知道，今天这事，恐怕是善了不了了。
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易中海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语气也变得充满了威胁。
“谢毅！我最后再劝你一句！”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今天得理不饶人，把柱子送进去，以后你还在不在院里住了？”
“你就不怕院里的人都说你是个没人情味的白眼狼？就不怕大家戳你的脊梁骨？”
“为了这点事，把自己搞得脱离集体，让所有人都讨厌你，你觉得值吗？”
这番话，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说教和毫不掩饰的威胁。
要是换成院里任何一个其他人，恐怕早就被吓住了。
可惜，他面对的是谢毅。
一个拥有后世灵魂，根本不吃他这套的谢毅。
脱离集体？
就西合院这帮禽兽，谁稀罕跟他们在一个集体里？
“你在威胁我？”谢毅的眼神冷了下来。
“我只是在提醒你！”易中海梗着脖子说道。
“这是一个集体，不是你一个人的地方！你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让整个院子都不得安宁！”
好一个颠倒黑白！
明明是何雨柱寻衅滋事，现在倒成了谢毅破坏院里和谐了。
谢毅都气笑了。
跟这种人，己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了吗？”谢毅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说完了就滚。”
“门在那边，不送。”
逐客令！
这比刚才首呼其名带来的冲击还要巨大！
易中海彻底破防了！
他这辈子，还从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你……你让我滚？”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紫，精彩纷呈。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谢毅，你行！你真是长本事了！”
“我今天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指着谢毅，开始口不择言地胡说八道。
“我看你这伤根本就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跟我们家柱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是想讹钱！”
“你等着！我这就去派出所跟同志说清楚！让他们看看你丑恶的嘴脸！”
说完，他一把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水果网兜。
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转身气冲冲地走出了病房。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他用力摔上。
世界，终于清净了。
谢毅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平静无波。
与此同时。
派出所的临时监禁室里，何雨柱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他双手抱着后脑勺，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
己经过去大半天了。
一大爷怎么还没来？
他不会真的要把牢底坐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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