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99年河南濮阳真实案件改编。”
……
凌晨两点零六分，雨刷在车窗前“咔嗒、咔嗒”摆动，像节拍器。
我空车沿滨江大道西行，收音机沙沙播着十年前的老歌。雨幕中，公交站台下一个穿灰色连帽衣的人影伸手拦车，没撑伞，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半截下巴。
我减速靠边，心里骂了句：这鬼天气。
“师傅，去北闸旧货市场。”声音闷在雨里，听不出男女。
按下计价器，余光瞥见对方戴着医用橡胶手套，雨水滚过，像一层蜡。
后视镜里，那双眼睛倏地抬起——瞳孔极黑，没有光，像两口刚凿的井。
车子滑进雨幕。街灯稀疏，车灯将雨线切碎。
“这么晚去旧货市场淘东西？”我随口搭话。
后座沉寂，只有雨水顺那人袖口滴落塑料地垫，“嗒、嗒、嗒”，与雨刷同频。
我清了清嗓子，调高暖风：“住北闸那边？”
依旧死寂。
收音机忽然跳频，白噪音里挤出急促女声：“……警方提醒，近日一名涉嫌多起深夜行凶的嫌疑人仍在逃，请出租车司机注意搭载可疑乘客，特征为……”
滋——信号断了，只剩电流嘶鸣。
我手背起了一层粟粒，再瞥后视镜。
灰衣人坐得笔首，两手搁膝，如听课学生。雨帽滴下水珠，在脚边积成小小一圈，圈中却泛起暗红——不是雨，是血。
我猛踩刹车，轮胎在湿路上低吼。
“北闸还没到。”对方开口，语调平板。
我喉咙发紧：“您……脚伤了？”
灰衣人缓缓摇头，抬手，将一只黑色塑料袋放在中控台上。袋口未扎紧，一抹暗红顺着纹理渗出，像活物。
“找零不用。”声音更低了些，像换了个人。
我盯着袋子，呼吸粗重盖过雨刷。袋口被冷气吹颤，露出里面——一把折叠伞，金属骨架上缠着湿发，发梢黏块头皮。
右手悄悄摸向车门锁。
“咔哒”。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诡异怪谈，你叫什么名字？中控锁落下。灰衣人端坐如常。
“继续开。”他补了一句，平静得像在补票。
车子启动。雨更大了，噼啪砸顶。我踩油门的腿发抖，时速指针一跳一跳，像乱了的心律。
滨江大道前方五百米，北闸旧货市场。废弃仓库蹲伏雨中，没有灯火，连野狗也不近。
拐下辅路，远处铁皮屋顶在雨里泛着暗光。
灰衣人侧头看窗外，帽檐在玻璃投下剪影——那轮廓不像人脸，倒像一把倒悬的镰刀。
“停。”他轻声说。
我踩死刹车，车身在泥水里滑了半米才停住。漆黑一片，唯仪表盘泛着幽绿。
灰衣人推门，裹着土腥气的风雨灌入。他站在车外，回头望我，伸手掏向衣袋。
我屏息，脑中闪过割喉司机的新闻片段。
他却只是将对折的纸币放在副驾座椅上，关门，转身没入黑暗。车灯扫过背影，帽檐滴落的水珠，一路红，一路红。
愣了两秒，我猛打方向欲逃，却瞥见纸币上那行圆珠笔字：
“你车牌我记下了，下次还坐你的车。”
是张二十元。背面被血粘住，揭开时，撕扯下座椅表层的布纤维。
油门狠踩，轮胎空转两圈才抓住地，车身冲回主路。
雨刷疯狂摆动，像要刮净玻璃上的噩梦。
开出两公里，才有力气靠边停下，双手抖得握不住方向盘。
我抓起手机报警，指纹滑了三次才解锁。
“110吗？我、我的出租车，刚才有人……”
话说一半，哽住了。
后视镜里，后座空无一人，却赫然放着一把折叠雨伞——金属骨架缠着湿漉漉的长发，像是刚从水里捞起。
我明明看着他带走了黑袋子……这伞何时放的？
更冷的是，伞柄挂着崭新小铜牌，字迹锋利：刻着出租车监督电话和我自己的车牌号。
雨点密集砸落车顶。我不再说话，只听见心脏撞着胸腔。
收音机忽然恢复信号，主持人语调平静：
“此刻，凌晨两点十五分，祝您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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