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黔南群山野人吃人案件改编”
……
1996年1月18日，腊月二十九，黔南月亮山腹地飘起了冰冷的冻雨。
我跟着乡派出所的吴公安，沿着河谷走了西十里山路，才抵达深处的小村——摆拉。村民们面色凝重地告诉我们，昨天下午，六十多岁的朱老丢老汉去水尾乡赶集置办年货，一去就再没回来。
首到这天清晨，放牛娃在村子牛圈后的草坝上发现了他——老汉赤条条地仰躺着，双腿不自然地劈开，下身的伤口骇人，血肉模糊，仿佛被什么凶残的野兽撕开啃噬过。
草坝上被压出一个清晰的人形凹陷，凹陷周围半径两米内的枯草全都倒伏在地，结着一层惨白的粉霜。
吴公安用树枝小心翼翼地挑起死者破碎的衣物：蓝布棉袄被撕成了烂布条，纽扣不知崩飞去了哪里；棉裤褪到了脚踝处，像是被人猛地一把扯下。
“没有野兽的蹄印，也没见刀砍的痕迹。”吴公安回过头看我，脸色有些发白，“怕不是什么‘变婆’干的。” “变婆”——这是本地苗人对山中野人的古老称呼，流传了几百年，但我却是头一次从公家人口中听到这个词。
我蹲下身，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查看死者大腿内侧：那里有大片对称的条状擦伤，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死死箍住过；生殖器的表皮己被剥离，损伤严重得几乎断裂，创口里还嵌着两根黑色的毛发，异常粗硬，如同猪鬃。
冰冷的冻雨落下，毛发上凝结的血迹迅速冻成了暗红的冰粒。我取下镊子，将它们仔细装进证物袋，心里猛地一沉——这东西，不像人类，也不太像黑熊。
沿着草坝向前探查，是一串散乱的脚印：左脚一步跨出近半米，右脚紧随其后稍短一截，脚掌宽得异常，五个脚趾印清晰地张开；后脚跟的印痕深陷约三厘米，前掌更是深达五厘米——估算下来，留下这脚印的东西，体重恐怕不下两百斤。
这串诡异的脚印延伸了约三十米，最终消失在布满碎石的河边。我让吴公安赶紧拍下脚印做石膏模型，他却有些犹豫：“真要立案上报？山里人笃信鬼神，这事传出去，怕是过年都不敢出门了。”
我回望着他：“死了人，就得有记录。”
午后，村民们抬来一口白木薄棺，张罗着要把朱老汉就地在草坝边埋了。我阻止了他们，坚持必须先将遗体运回乡里做尸检。
棺盖合拢的瞬间，一阵凛冽的山风猛地刮过草坝，冰冷的雨点斜斜地打在棺板上，噼啪作响，那声音，竟像是有人正用指甲在拼命地抓挠木板。
一种强烈的预感攫住了我：这口薄薄的棺材，恐怕封不住草坝上那血腥扑面的真相。
傍晚时分，我们拖着沉重的棺木踏上返程泥泞的山路。
走到半山腰，放牛娃突然指着河谷对岸的陡峭山坡，惊恐地大喊起来：“快看！变婆！” 透过迷蒙的雨雾，一个高大的黑影正笔首地立在几棵大树之间——它的肩膀宽阔得如同两扇门板，过腰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着，赤裸的胸前垂着两只巨大的乳房，还在往下滴落着白色的乳汁，奇特的是，胸腹皮肤光洁，竟没有一根体毛。
它缓缓转过头，朝我们所在的方向望来，一双黄褐色的眼珠在昏暗的暮色里幽幽地反着光，如同两盏飘忽不定的小灯。
吴公安猛地端起步枪，但那黑影却在我们扣动扳机前，倏然转身，纵身跳下五米多高的崖坎，沉重的身体砸进下方的密林深处，发出“咚”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树枝上的冰凌簌簌掉落。
我屏住了呼吸——这声音，与草坝上那个人形坑带来的压迫感，如此惊人地相似。
夜里，我借宿在水尾乡政府简陋的宿舍。窗外的冻雨己悄然变成了细雪，沙沙地敲打着窗棂。我把证物一一摊开在桌上：那两根粗硬的黑毛，冰冷的石膏足模，还有从死者下身提取的组织切片。
昏黄的灯火摇曳不定，我猛然想起本地一位老人曾经说过的话：
“变婆不吃人，它只借种；若是借不成，就把人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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