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 年 1 月 19 日,凌晨 1 点 12 分。
窗棂“咔啦”一声骤响,我猛地翻坐起来——
玻璃外只剩漫天飞雪,那对黄褐色的眼睛己然消失,却在窗台上留下一只湿漉漉的掌印:五指分明,指节粗悍,掌垫处的老茧深深龟裂,仿佛曾被松脂浸透。
我迅速用相纸拍下痕迹,又用手帕裹起窗框上沾血的冰碴,一同塞进证物袋。一股血腥味混着酸膻气从手帕里渗出来,如同发酵的羊奶。
乡政府大院里,吴公安蹲在房檐下擦枪,脸色比地上的积雪还冷。
“那东西跟上来了,”他声音干涩,“摆拉村的老猎人说过,变婆记仇,谁挡她借种,她就掏谁的心肝。”
我没有应声,默默递上拓下的窗沿掌印。吴公安用手比了比,那指节比他整个虎口还长出一截。
“不是熊掌,”他咽了口唾沫,“熊没有这样对握的拇指。”掌印根部,赫然一道半月形的旧疤,皮肉发白。
天亮前,我们决定再探草坝。大雪掩埋了脚印,却盖不住气味。
猎犬“黑嘴”刚被解开绳索,便狂吠着冲向河边,从一堆乱石下刨出半只红色塑料袋——正是朱老丢昨日去乡场时用来装腊肉的那只。
袋内壁被舔得油亮,底部却凝着一圈暗红的血冰,中央静静躺着一团拇指大小的肉疙瘩。我掰开细看:是人类睾丸,附睾还粘连着精索的断端,创口撕裂,绝非刀割。吴公安猛地转身呕吐,酸水落地瞬间冻结。
上午 9 点,通往乡卫生院的土路被雪封死。
临时解剖台上,我打开朱老丢的胸腹腔:肋骨完好,未见钝器骨折;肝脏右叶缺了鸽蛋大小一块,断口参差,像是被尖牙生生撕扯下来;胃里的残留物中,几缕黑色长毛格外刺眼,与证物袋中发现的毛发同源。最诡异的是死者心脏:左心室前壁上,一个仅 0.3 厘米的贯穿孔洞边缘整齐,如同被大号穿刺针精准刺透。
我脑中瞬间闪过窗台上那半月形的伤疤——倘若那黑影的拇指粗如萝卜,指甲又尖又硬,的确可以轻易穿透肋间,首捣心包。
午后,黑嘴再次在河对岸的板栗树下狂吠不止。我们踏着齐膝深雪赶去,作者“爱摆烂的狗狗”推荐阅读《诡异怪谈,你叫什么名字?》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浓烈的膻腥气从树洞里飘出。
手电光柱刺入黑暗,我后背瞬间爬满寒意:洞底铺着枯蕨叶,上面并排躺着三只“胎囊”——外层是透明黏液裹着落叶,内里竟是完整的人类胎盘,脐带打成死结,状如三枚巨大的蚕茧。
最右侧的胎盘里,蜷缩着一具约 20 厘米长的胚胎:皮肤几近透明,颅骨异常隆起,眼眶深陷,五指却出奇修长。我刚伸手欲取,胎盘“噗”地破裂,淡黄液体汩汩涌出,遇空气立刻转为褐色,与朱老丢胃里的毛发颜色如出一辙。“变婆……在养人崽?”吴公安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傍晚,我们带着胎盘和胚胎踏上归途。雪愈发大了,回头望去,板栗树下赫然多出一串新脚印:左深右浅,步幅约 45 厘米,而每一步之间,又多出一个的凹坑——像是拄着拐杖,却比拐杖粗得多。
我猛地意识到:那是怀孕的雌性变婆腹部拖曳过雪地留下的沟痕。她根本没走远,一首尾随着我们,像守护着自己正在孵化的卵。
夜里 11 点,乡政府陷入停电的黑暗。我刚将胎盘标本放进唯一一台柴油冰箱,屋顶瓦片“咔嚓”一声脆响。
紧接着,一股温热浓烈的奶腥气顺着通风口灌入屋内。我举灯向上照去——
房梁上,一对黄褐色的瞳孔正俯视着我,胸口两团垂坠,尖滴落着乳白色的液体,“嗒”、“嗒”、“嗒”,砸在木地板上。
她慢慢咧开嘴,碎瓷般惨白的牙齿间,上下西枚犬齿格外尖长。我屏住呼吸,手悄悄摸向枪套——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柴油冰箱的柜门竟自行弹开,冷气裹挟着胎盘的腥膻扑面而来。
梁上的黑影喉咙里发出一串低沉的咕噜声,像是在笑,又像冰冷的催促:
把胎盘还给她,
或者——
成为下一颗待孵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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