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酣,皇家猎场漫山遍野的枫红似燃,与金黄的银杏交叠成一幅绚烂的画卷。猎场入口处旌旗猎猎,皇室宗亲与文武百官的仪仗绵延数里,马蹄踏过落满枯叶的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衬得这秋日盛景愈发庄严肃穆。
楚长嵇身着一身银灰色劲装,腰悬白玉剑,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身姿挺拔如松。他眉眼温润,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正与身旁的几位宗室子弟谈笑风生,可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身侧稍后的位置——那里,云永昼一身玄色劲装,骑着一匹枣红色战马,身姿笔挺,目光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的动静。
自那日楚长嵇坦诚心意后,云永昼便总觉得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带着几分暧昧的粘稠。他依旧恪守着暗卫的本分,寸步不离地守护在楚长嵇身边,可楚长嵇的目光、他不经意间的靠近、说话时温柔的语气,都让云永昼的心湖泛起涟漪,耳根也总在不经意间发烫。
“三皇兄,今日秋猎,咱们可得好好比一比,看看谁猎到的猎物更丰厚。”二皇子楚长凛骑着马凑了过来,他身着明黄色劲装,脸上带着几分倨傲的笑意,目光扫过楚长嵇身侧的云永昼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不过皇兄身边有这么一位‘得力’的暗卫,想必今日定能拔得头筹吧?”
楚长嵇笑意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冷意:“二弟说笑了,秋猎本就是图个乐子,何必较真?至于永昼,他只是我的护卫,狩猎之事,我自会亲力亲为。”
云永昼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楚长凛的挑衅,只是目光愈发警惕。他能感受到二皇子身上的敌意,也能察觉到不远处太子楚长渊投来的审视目光,今日的秋猎,恐怕不会那么平静。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陛下有旨,秋猎开始!”随着太监尖细的唱喏声响起,猎场入口处的旌旗被扬起,众人纷纷策马进入猎场,一时间,马蹄声、欢呼声、弓箭破空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楚长嵇勒住马缰,转头看向云永昼,眼中带着一丝温柔:“不用太紧张,跟着我就好。”
“是,殿下。”云永昼低声应道,策马跟在楚长嵇身侧,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视着西周的树林,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两人骑着马穿梭在枫树林中,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静谧的画面。楚长嵇时不时弯弓搭箭,射中几只奔跑的野兔或山鸡,动作利落优雅,云永昼则始终跟在他身后,警惕地守护着,偶尔也会出手,帮楚长嵇挡开一些突然窜出的小兽。
“殿下,前面地势开阔,恐有猛兽出没,需小心行事。”云永昼看着前方一片开阔的草地,眉头微蹙,提醒道。
楚长嵇点了点头,放缓了马速:“我知道,你也多加留意。”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草地深处传来,紧接着,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熊猛地从草丛中窜了出来,朝着楚长嵇的方向扑了过来!这黑熊双目赤红,嘴角流着涎水,看上去异常凶猛,显然是被人刻意激怒过的。
“殿下小心!”云永昼脸色骤变,几乎是本能地策马冲到楚长嵇身前,同时拔出腰间的佩剑,朝着黑熊刺了过去。
黑熊的力量极大,一掌拍向云永昼的剑身,巨大的冲击力让云永昼手臂一麻,佩剑险些脱手。他强忍着手臂的酸麻,翻身下马,将楚长嵇护在身后,与黑熊展开了搏斗。
楚长嵇勒住马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云永昼,瞳孔骤然收缩。云永昼的身影不算魁梧,却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牢牢地挡在他面前。黑熊的利爪一次次朝着云永昼挥去,每一次都带着致命的危险,可云永昼却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凌厉的剑法,一次次避开,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永昼!小心!”楚长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拔出腰间的白玉剑,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云永昼厉声喝止:“殿下不可!待在原地!”
话音刚落,黑熊猛地一个转身,利爪朝着云永昼的手臂抓了过去。云永昼躲闪不及,左臂被黑熊的利爪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玄色劲装,顺着手臂滴落下来,在枯黄的草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永昼!”楚长嵇目眦欲裂,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他策马冲了过去,手中的白玉剑带着凌厉的剑气,朝着黑熊的眼睛刺去。
云永昼忍着手臂的剧痛,趁着黑熊被楚长嵇吸引注意力的瞬间,纵身跃起,手中的佩剑狠狠刺入黑熊的脖颈。黑熊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楚长嵇立刻翻身下马,冲到云永昼身边,一把抓住他受伤的左臂,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与震怒:“你的手臂怎么样?疼不疼?”
云永昼看着楚长嵇眼中的慌乱与心疼,心中一暖,手臂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几分。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殿下放心,属下无碍。”
“无碍?都流了这么多血了还说无碍!”楚长嵇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他小心翼翼地扶起云永昼,目光扫过他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眼底的怒火愈发浓烈,“这黑熊明显是被人刻意激怒,冲着我来的。敢在秋猎上动手脚,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转头看向闻讯赶来的侍卫,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冰雪:“立刻封锁猎场,彻查此事!查清楚这黑熊是从哪里来的,是谁在背后搞鬼!若查不出结果,你们都提头来见!”
“是!属下遵命!”侍卫们感受到楚长嵇身上的威压,纷纷跪地领命,不敢有丝毫怠慢。
楚长嵇不再理会侍卫,小心翼翼地扶着云永昼,朝着附近的临时营帐走去。他的动作轻柔,生怕碰疼了云永昼的伤口,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方才震怒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殿下,不必如此麻烦,属下自己能走。”云永昼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挣脱楚长嵇的搀扶,却被楚长嵇紧紧按住肩膀。
“别动,你的手臂受伤了,需要好好处理。”楚长嵇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在我面前,不用总是一副紧绷的样子,你是我的人,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云永昼的耳尖瞬间泛红,他低下头,不敢与楚长嵇对视,心中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你的人”这三个字,像一道暖流,淌过他的心田,让他感到既羞涩又温暖。
两人走进临时营帐,楚长嵇让云永昼坐在榻上,然后亲自从一旁的药箱里取出金疮药、纱布和剪刀。他小心翼翼地剪开云永昼手臂上的劲装,露出那道狰狞的伤口,鲜血还在不断渗出,看得他心头一紧。
“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楚长嵇的声音放得更柔,他用干净的棉布蘸了温水,轻轻擦拭着云永昼伤口周围的血迹。他的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云永昼,指尖偶尔触碰到云永昼的肌肤,感受到他肌肤的温热,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
云永昼坐在榻上,感受着楚长嵇温柔的触碰,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他能清晰地闻到楚长嵇身上淡淡的墨香,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手臂,心中的慌乱与羞涩愈发浓烈。他想要避开,却又贪恋这份温柔,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任由楚长嵇为他处理伤口。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楚长嵇一边为云永昼涂抹金疮药,一边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刚才那么危险,你完全可以不用挡在我身前的。我自己也有自保能力。”
云永昼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属下是殿下的暗卫,保护殿下是属下的职责。”
楚长嵇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在云永昼的脸上,眼底带着一丝无奈与宠溺:“又是职责。在你心里,就只有职责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事了,我会怎么样?”
云永昼的心跳骤然加快,他看着楚长嵇眼中的认真与担忧,心中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楚长嵇对他的心意,也知道自己对楚长嵇的感觉早己超越了主仆,可他还是习惯用“职责”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殿下……”云永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长嵇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心中的无奈渐渐化为温柔。他知道云永昼的性格,不善表达感情,习惯将一切都藏在心里。他不再追问,只是继续为云永昼包扎伤口,动作轻柔而认真。
“好了,包扎好了。”楚长嵇为云永昼系好纱布,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段时间好好养伤,不要再乱动了。猎场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不用操心。”
“多谢殿下。”云永昼低声道,他看着楚长嵇温柔的眉眼,心中的防线又松动了几分。或许,他真的可以试着放下“职责”的束缚,坦然面对自己对楚长嵇的感情。
楚长嵇看着云永昼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知道,云永昼正在慢慢接受他的心意,这就够了。他站起身,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对着帐外喊道:“进来。”
一名侍卫立刻走进营帐,跪地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查得怎么样了?”楚长嵇的语气恢复了冰冷,与方才对云永昼的温柔截然不同。
“回殿下,属下己经初步查明,那只黑熊是从猎场西侧的围栏外运来的,围栏上有被人破坏的痕迹。据看守围栏的侍卫供述,今日清晨,有几名不明身份的人试图闯入猎场,被他们发现后逃走了。属下正在根据侍卫的描述,追查那几人的下落。”侍卫恭敬地回道。
“继续查!”楚长嵇的语气带着一丝威严,“重点排查太子和二皇子的人,我怀疑此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另外,加强猎场的戒备,绝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
“是!属下遵命!”侍卫领命后,立刻退出了营帐。
楚长嵇转过身,看向云永昼,目光又恢复了温柔:“放心吧,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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