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的血战暂时停歇，叛军在丢下数百具尸体后，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残阳如血，将城墙上的每一块砖石、每一张疲惫而麻木的脸都染上了一层凄艳的红。
杨晓拄着剑，靠在冰冷的垛口上，大口喘息着。轻甲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敌人的。连日的紧张指挥和亲自搏杀，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一股深深的疲惫从骨髓里透出来。
就在这时，一双微微颤抖的、冰凉的手，从后面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杨晓身体一僵。
他能感觉到那具温软身躯的贴近，能闻到她发间熟悉的、混合着汗水和一丝残存香气的味道。是姑姑，杨玉环。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脸颊紧紧贴在他染血的后背上，仿佛要从这具年轻而坚韧的身体里汲取最后一点力量和温暖。
杨晓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狂跳起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柔软触感，以及她那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
“晓儿……”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闷闷地传来，“我们……我们真的能守住吗？”
杨晓沉默了一下，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城外那片如同地狱般的叛军连营，声音沙哑却坚定：“不知道。但只要我们还在，长安就还在。”
“我怕……”杨玉环的手臂收紧了些，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甲胄缝隙里，“我怕死，更怕……怕你出事。”
这句话，像是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杨晓心中漾开层层涟漪。他想起穿越之初，只想抱紧这条大腿苟活；想起一次次在危机中挣扎，与太子斗，与叛军周旋；想起马嵬坡前她那石破天惊的“请圣人回长安”；想起刚才她在箭雨中傲然挺立，鼓舞士气的绝代风华……
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己不再是简单的姑侄，而是在这乱世绝望中互相依存、彼此支撑的唯一。他为她一次次铤而走险，谋划生路；她为他，也渐渐褪去了深宫妃子的娇柔，生出了赴死的勇气和……超越伦常的依恋。
“没事的，姑姑。”杨晓轻轻拍了拍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试图给予一丝安慰，动作却有些僵硬。背后的温香软玉，那毫无隔阂的紧密相贴，让他这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很难不起波澜。尤其是，他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并无血缘的羁绊。
这个念头如同鬼魅，在他疲惫的心神中一闪而过。
杨玉环似乎感受到了他瞬间的僵硬和那一下安抚性的轻拍。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染血的侧脸和紧抿的嘴唇。就是这个少年，在她深宫寂寞时送来新奇的点心和贴身的衣物，在她被天下人指为“妖妃”时毅然站在她身前，在这必死的危城中与她并肩而立，浑身浴血却寸步不退。
一种混合着感激、依赖、愧疚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炽热情感，如同岩浆般在她心中奔涌，冲垮了最后的理智堤坝。
她想起了马嵬坡那个缠绵的夜晚，那是侄儿为她设计的“最后一课”，是为了给皇帝留下念想。可那一刻的极致欢愉与绝望交织，真正触碰到的，或许是她自己尘封己久的心。而眼前这个真实、鲜活、为她搏命的少年，远比那个衰老、多疑、最终抛弃了她的皇帝，更让她感到心悸和……渴望。作者“悠然见北山”推荐阅读《安史之乱：保护姑姑杨玉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反正……又不是亲姑姑！
这个惊世骇俗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她混乱的心湖。是啊，她姓杨，他也姓杨，可他们之间，并无血脉关联！这层所谓的“姑侄”名分，在这朝不保夕、礼崩乐坏的乱世之中，在这血与火交织的城墙之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战栗，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带着罪恶感的勇气油然而生。她不再满足于这隔阂的拥抱。
她松开了环住他腰的手，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绕到了他的面前。
不顾他脸上的血污，不顾周围可能存在的目光，杨玉环踮起脚尖，用那双曾经只为皇帝舞蹈、如今却沾满灰尘和泪痕的手，捧住了杨晓的脸。
然后，在如血的残阳映照下，在遍布尸骸的城墙背景中，她将自己冰冷而颤抖的唇，印上了他因惊愕而微张的嘴。
……
刹那间，世界仿佛静止。
风声、远处伤兵的呻吟声、叛军营地的号角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杨晓的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那冰凉、柔软、带着泪咸味和一丝决绝的触感，无比清晰。
他能看到她紧闭的、微微颤动的睫毛上悬挂的泪珠，能感受到她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能品到她传递过来的、那种孤注一掷的、近乎毁灭的情感。
理智告诉他，这是危险的，这是违背伦常的，一旦被人发现，将是万劫不复。
但情感上，那长期压抑的守护欲，那在生死边缘滋生的暧昧，那现代灵魂对所谓“纲常”的本能淡漠，以及怀中这具绝色尤物主动献上的、带着悲壮意味的吻……像一团野火，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克制。
去他妈的礼法！去他妈的伦常！
在这随时可能城破人亡的时刻，还有什么比抓住眼前这真实的情感和温暖更重要？
他猛地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那具微微发抖的娇躯，不再是僵硬的承受，而是带着一种掠夺性的、炽热的回应，加深了这个在尸山血海背景下，惊世骇俗的吻。
唇齿交缠间，是血与泪的味道，是绝望与渴望的交融。
良久，唇分。
杨玉环在杨晓怀里，脸颊绯红，眼波迷离如水，吁吁，几乎站立不稳。那双向来妩媚多情的眸子，此刻更是盈满了能将人溺毙的春情与依赖。
杨晓看着她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占有欲：
“姑姑……不，玉环……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死。”
杨玉环听到他改变了的称呼，娇躯微微一颤，随即更加柔软地贴紧了他，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他染血的颈窝，用细若蚊蚋、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呢喃道：
“晓儿……我的……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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