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授鬼箓，入鬼籍
李卫飘进“察查司”那扇阴森森的大门，感觉像是进了一个开了超强冷气的古代衙门博物馆，还是下班后没人那种。
里面光线昏暗，全靠墙壁上镶嵌着的、散发着幽幽绿光的鬼火灯盏照明，映得鬼影幢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卷宗、墨锭和淡淡阴气的混合味道，不算难闻，但绝对提神醒脑。
前台……呃，没有前台。只有一个巨大的、黑沉沉的本摊在入口处的条案上，旁边坐着一位……正在打瞌睡的老鬼吏。
这老鬼吏穿着皱巴巴的皂色公服，脑袋一点一点，下巴都快戳到胸口了，手里还捏着一杆毛笔，墨汁都快滴到摊开的巨大簿子上了。
好家伙，地府公务员也摸鱼？李卫心里吐槽，这工作态度，比阳间某些部门还松懈啊！看来哪里的体制内都有老油条。
他咳嗽了一声（魂儿咳嗽），试图引起注意。
没反应。老鬼吏鼾声微微。
他又用力咳嗽了一声。
老鬼吏猛地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慌忙扶住自己的官帽，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啊？谁？升堂了？还是开饭了？”
等他看清眼前是个半透明的新魂，这才松了口气，又变回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打着哈欠问道：“新来的？何事啊？报案左转第一间，申诉右转走廊尽头，投胎往回走过奈何桥……”
“同志，我是来报到的。”李卫赶紧说明来意，“白无常范领导让我来的，说是孟婆老人家推荐的，来咱察查司当差。”
“孟婆推荐？”老鬼吏的瞌睡瞬间醒了一大半，上下打量着李卫，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怀疑，“就你？一个新魂？孟婆她老人家是不是……熬汤熬糊涂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显然不敢真的质疑孟婆的决定。
他慢吞吞地翻开那本巨大的、看起来沉重无比的黑色簿子。簿子的纸张非纸非帛，摸上去冰凉滑腻，上面用某种暗金色的墨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怪文字。
“姓名，生辰八字，死因，阳间职业。”老鬼吏有气无力地拿着笔，准备记录。
“李卫。生辰是……XXXX年X月X日。死因……因公殉职，追捕毒贩时中弹。职业，刑警。”李卫老老实实回答，感觉像是在派出所录口供。
老鬼吏一边嘟囔着记录，一边从抽屉里摸索着。那抽屉里乱七八糟，塞满了各种闪着微光的印章、卷起的符纸、还有几块像是饼干渣的东西？
“嗯……李卫……因公殉职，有功……刑警，嗯，察查司倒也算专业对口……”他絮絮叨叨，终于摸出了一块巴掌大小、触手冰凉的黑玉令牌。
那令牌样式古朴，正面刻着“地府”两个古篆大字，周围环绕着繁复的云纹，背面则是“察查司巡役”几个小字，下面还有空位。
“伸手……哦，伸魂儿过来。”老鬼吏示意。
李卫疑惑地伸出手（魂儿手）。
老鬼吏拿起令牌，对着李卫的魂儿手猛地一按！
“嗡！”
李卫只觉得魂体一颤，一股奇特的、冰冷的能量从令牌中涌出，瞬间流遍全身，作者“徐向东”推荐阅读《在地府当衙役的日子》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像是在他灵魂深处打下了某个烙印。同时，那令牌背面的空位上，自动浮现出两个暗金色的字——李卫。
“好了，鬼箓己授，汝己入地府鬼籍，暂归察查司辖制。”老鬼吏把令牌丢给李卫，“以后这就是你的身份凭证，也是通讯法器，偶尔还能挡挡阴风，别弄丢了，补办麻烦得很。”
李卫接过那所谓的“鬼箓”，入手冰凉，似乎与自己的魂体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联系。他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块黑玉牌，心里有点新奇又有点无语。这就……入职了？连个劳动合同都不签？五险一金啥的提都不提？地府HR也太不专业了！
“那个……老同志，”李卫试图争取一下权益，“这就算办好了？没啥员工手册给我看看？工资待遇、绩效考核、休假制度……这些总得有个说法吧？”
老鬼吏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工资？地府发你冥币你要吗？现在通货膨胀，冥币擦屁股都嫌硬！绩效？抓不到恶鬼等着被恶鬼抓就行！休假？魂飞魄散了自然就永久休假了！还想啥呢？赶紧领了衣服家伙事儿，去找你们巡河队的夜叉头儿报到！前面右转第二间库房！”
李卫：“……”（好吧，当我没问。）
他揣好鬼箓，郁闷地朝着老鬼吏指的方向飘去。这地府的职场，比他想象的还要赤裸裸啊！纯纯的奉献主义！
库房门口坐着一个胖墩墩的鬼吏，正抱着一个大海碗吸溜着啥东西，闻着像是……香火味儿？
“领装备？”胖鬼吏头也不抬，“名字，部门。”
“李卫，察查司巡河队。”
胖鬼吏在另一个簿子上划了一下，然后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扯下来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又拎起一根黑不溜秋的棍子，一股脑塞给李卫。
衣服是皂色的，类似古代衙役的制服，摸上去凉丝丝的，似乎有点防御力？但款式土得掉渣，李卫很怀疑穿上后会不会被误认为是唱戏的。
那根棍子就更寒碜了——就是一根普通的木质长棍，一头漆成黑色，一头漆成红色，毫无特色，毫无灵力波动，沉甸甸的，号称“水火棍”。李卫挥了挥，感觉这玩意儿打鬼估计还不如他的王八拳好使。
“就这？”李卫忍不住吐槽，“这装备也太原始了吧？连个防弹衣……啊不，防鬼衣都没有？攻击力全靠这根烧火棍？地府的经费这么紧张吗？”
胖鬼吏终于抬起头，翻了個白眼：“爱要不要！新人就这标配！想要好的？自己去功勋司换！或者从恶鬼手里抢！”说完又低头吸溜他的“香火”去了。
李卫抱着这身行头，感觉自己不是来当公务员的，是来参加古代cosplay社团的，还是经费不足的那种。
他找了个角落，笨手笨脚地把那套皂色鬼差服套在魂体外面——别说，穿上后魂体似乎凝实了一点点，没那么虚了，看来还是有点用的。至于那根水火棍，只好暂时当拐杖拄着。
他现在正式成为了一名地府察查司巡河队……临时工。装备简陋，前途未卜，领导冷漠，同事未知。
李卫拄着水火棍，站在察查司阴冷的走廊里，看着身上这身复古制服，心里五味杂陈。
哥们儿我这算是……再就业成功了？就是这就业质量，有点堪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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