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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半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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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桃源村彻底沉入寂静。唯有村口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曳,树影婆娑,像是守护着村庄的秘密。东厢房的灯早己熄灭,嘉宾们疲惫的鼾声此起彼伏,唯有两道身影,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然离开了住处,朝着村后的打谷场走去。

苏辛(云洛歌身体)走在前面,脚步有些踉跄。白天插秧的疲惫还未消散,浑身的肌肉酸痛难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拉扯着筋骨。他穿着云洛歌那件柔软的棉质睡衣,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身形,却因满身的疲惫而显得有些单薄。他不时回头张望,确认没有节目组的跟拍镜头,也没有好奇的村民,才加快脚步,钻进了打谷场的麦秸垛旁。

这里是村后最偏僻的地方,堆满了收割后的麦秸,散发着淡淡的麦香。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衬得此处寂静无声。苏辛靠在麦秸垛上,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平复因紧张和疲惫而加速的心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苹果——这是晚餐时偷偷藏起来的,放在鼻尖闻了闻,清甜的果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倒是会选地方。”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苏辛猛地回头,手里的苹果差点掉在地上。月光下,云洛歌(苏辛身体)站在不远处,穿着苏辛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镜片反射着月光,看不清眼神。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脚步轻盈,像是早己习惯了在暗夜中行走。

“你吓死我了。”苏辛拍了拍胸口,语气带着一丝嗔怪,随即又恢复了警惕,“确定没人跟着?”

云洛歌走到麦秸垛的另一侧,与苏辛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这是一个既安全又不至于疏远的距离。他点点头,将笔记本放在腿上,语气平淡:“节目组的人都睡了,村民们也不会来这里。说吧,找我来做什么。”

苏辛看着他,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侧脸,这是“自己”的脸,却有着云洛歌的灵魂,陌生又熟悉。他沉默了片刻,将手里的苹果递过去:“喏,给你。今天你在田埂上站了一天,应该也饿了。”

云洛歌愣了一下,看着苏辛递过来的苹果,表皮有些褶皱,却透着真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苏辛的手指,两人都像是被烫到一般,快速收回了手。夜色中,没人看清对方脸上泛起的红晕,只听见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谢谢。”云洛歌低声道,他没有立刻吃苹果,而是放在了手边的笔记本上,“说正事吧,你想谈什么?”

苏辛靠回麦秸垛,目光望向远处的星空,语气渐渐变得认真:“我们不能一首这样下去。白天插秧的时候,我看到你在记录地形,你也在查什么,对不对?”

云洛歌没有否认,他翻开笔记本,借着月光,苏辛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画着桃源村的地形草图,标注着村口、水田、后山、军事禁区的位置,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你调查星辉科技,这里靠近后山的军事禁区,地形或许有用。”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苏辛,“你呢?你今天救李萌萌的时候,用的急救知识很专业,不像是临时学的皮毛。”

苏辛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骄傲:“我大学辅修过急救,后来做调查记者,经常要去危险的地方,急救知识是必备的技能。”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我做记者,就是想揭露那些被掩盖的真相,帮助那些被欺负的人。星辉科技的违规排污,害了很多村民,我必须查下去,不管有多危险。”

“苏家的背景,应该能给你提供不少帮助吧?”云洛歌突然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他早就从苏仕哲的电话里察觉到苏家的不简单,现在终于有机会问出口。

苏辛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你也看出来了?我哥是军人,家里确实有点背景,但我从没想过依靠他们。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做一名真正的调查记者,而不是别人口中‘靠家族上位的权贵子弟’。”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倔强,“我哥不同意我做记者,觉得太危险,总想把我安排进体制内,我们为此吵过很多次。”

云洛歌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笔记本的封面。他能理解苏辛的感受,那种被家人控制、想要挣脱束缚的渴望,他比谁都清楚。“我小叔也是这样。”他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父母早逝,从小跟着小叔长大。他把我捧成顶流明星,给了我最好的资源,却也把我关在了一个金色的笼子里。我必须按照他的要求活着,扮演他喜欢的‘病娇顶流’,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苏辛惊讶地看着他,他从未想过,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冷漠疏离的顶流明星,竟然有着这样的无奈。“你……不喜欢当明星吗?”

“喜欢过。”云洛歌的目光飘向远方,像是在回忆过去,“小时候第一次站在舞台上,听到观众的掌声,我觉得很开心。可后来,掌声变成了压力,舞台变成了牢笼。我唱着他选的歌,跳着他编的舞,对着镜头摆出他满意的表情,渐渐忘记了自己真正喜欢什么。”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苏辛的手,普通却温暖,“首到来到这里,顶着你的身份,不用面对聚光灯,不用扮演别人,我才觉得……活着真好。”

苏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发紧。他看着眼前这个顶着自己身体的人,明明是个被万千粉丝追捧的顶流,却活得比谁都孤独。他突然想起白天在水田里,云洛歌站在田埂上,眼神冷漠地记录着一切,可那双眼睛深处,藏着的却是对自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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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苏辛轻声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或许是为了那份相似的孤独,或许是为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身体互换,打乱了彼此的生活。

云洛歌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容:“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或许,这场互换,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次机会。”他抬眼看向苏辛,眼神里带着一丝认真,“你想查星辉科技,我可以帮你。我在娱乐圈认识很多人,或许能找到你需要的线索。你帮我维持‘云洛歌’的人设,等我们找到换回身体的方法,就各自回归正常生活。”

苏辛眼睛一亮,他没想到云洛歌会主动提出帮忙。星辉科技的调查陷入僵局,若是能有云洛歌的帮助,或许能取得突破。“真的吗?谢谢你!”他的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先别急着谢我。”云洛歌打断他,语气变得严肃,“我们得先弄清楚,我们为什么会互换身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异象吗?”

提到那晚的异象,苏辛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那个诡异的夜晚:“那天我在报社加班,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然后看到一道刺眼的白光,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变成了你的样子。”

“我也是。”云洛歌补充道,“那天我刚结束演唱会,回到酒店房间,同样看到了白光,然后就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在你的报社宿舍里了。”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思索,“那道白光很奇怪,不像是自然现象,倒像是某种能量波动。我怀疑,我们的互换,和那道白光有关,甚至可能和你调查的星辉科技,或者后山的军事禁区有关。”

苏辛点点头,他也有同样的猜测。星辉科技的背后疑点重重,后山的军事禁区更是神秘莫测,两者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联系。“我们得好好查一查。”他语气坚定地说,“在综艺录制期间,我们互相掩护,你继续记录地形,留意军事禁区的动静,我会借着‘云洛歌’的身份,向村民打听星辉科技的事。一旦有线索,我们就立刻交换信息。”

“好。”云洛歌答应得很干脆,他翻开笔记本,撕下一页纸,借着月光,快速写下几个要点,递给苏辛,“这是‘云洛歌’的一些习惯和人设要点,你记一下,免得露馅。比如说话要带点病娇语气,结尾可以加‘呢’‘哦’;面对镜头要保持微笑,但不能过于热情;不喜欢吃香菜和葱姜蒜,这些细节很重要。”

苏辛接过纸条,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字迹工整清秀,看得出来云洛歌很用心。他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对自己的人设这么了解。”

云洛歌白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被逼的,小叔每天都会让经纪人给我发人设细则,背不下来就要被惩罚。”他顿了顿,看向苏辛,“你也得教我一些‘苏辛’的事。比如你的人际关系,你的工作习惯,还有……你的正义感。”

“正义感还要教?”苏辛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云洛歌一本正经地说,“你做记者久了,身上有一种天然的正义感,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韧劲,我得学会这种感觉,才能不被你哥和同事怀疑。”

苏辛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也在纸条的背面写下几句话:“做‘苏辛’很简单,保持冷静,多观察少说话,遇到不平事别怂,但也别冲动。记住,记者的职责是记录真相,不是逞英雄。”他把纸条递还给云洛歌,眼神里带着一丝期许,“你很聪明,一定能学好。”

云洛歌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潦草,却透着真诚和坚定。他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折好,放进笔记本里,像是珍藏着一份珍贵的礼物。“谢谢。”他低声道,这一次,语气里没有了疏离,多了一丝真诚。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风吹过麦秸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喂,记者。”云洛歌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嗯?”苏辛转过头,看着他。

“别把我的身体弄坏了。”云洛歌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我还想早点换回来,继续我的‘顶流’生涯呢。”

苏辛笑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麦秸,语气里带着一丝调皮:“你也一样,别用我的脸做奇怪的表情。要是被我哥发现了,有你好果子吃。”

云洛歌也站起身,手里拿着那个还没吃的苹果,递还给苏辛:“这个你吃吧,我不饿。”

苏辛没有接,摇摇头:“给你的就是你的,拿着吧。明天还有任务,早点休息。”他顿了顿,补充道,“有事的话,用这个联系我。”他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简单的黑色手环,递给云洛歌,“这是防水的运动手环,可以接收消息,不会被节目组发现。”

云洛歌接过手环,入手微凉,他看着手环上简单的设计,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点了点头,将手环戴在手腕上,大小刚刚好。“好。”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警惕和陌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默契和信任。他们像是两个在黑暗中结伴同行的旅人,虽然前路未知,充满危险,却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多了一份勇气和底气。

“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苏辛挥了挥手,转身朝着住处的方向走去。月光下,他的脚步不再踉跄,反而带着一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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