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南市,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混杂着泥土与牲畜气味的街道上,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卖陶器的摊贩正低头打着瞌睡,粗糙的双手搭在膝上,仿佛对周围的喧嚣毫不在意。
他叫“蝎”,罗网地字级密探。
他的眼睛半眯着,余光却像鹰隼般锁定在斜对面的那家“清源斋”文房商铺。
这家铺子己经开了十几年,老板是个干瘦的老头,平日里生意冷清,靠给几个私塾供货勉强度日。
但最近半个月,一切都变了。
“清源斋”的竹简和松烟墨,消耗得快得离谱。
买家总是在黄昏时分出现,三五成群,穿着普通的短褐,却个个脚步沉稳,眼神警惕,绝非寻常的穷苦士子。
他们从不讨价还价,付钱、取货,然后迅速消失在纵横交错的里坊深处。
就像一群在黑暗中搬运粮食的蚂蚁。
“蝎”的指尖轻轻敲击着一个陶碗的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是他向上级传递“有异动”的暗号。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
罗网的信条是,在收网之前,绝不惊扰任何一条鱼。
他只是一个节点,一张无形大网上的一个小小节点。而这张网,己经开始悄然收紧。
……
章台宫内,烛火通明,映照着堆积如山的奏章。
嬴政手持朱笔,眼神锐利如刀,正在批阅一份关于驰道修建的文书。
他手边的承天玉玺,静静地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承天能清晰地感知到,一丝丝阴冷、压抑的气息正从殿外渗透进来,缠绕在嬴政的龙袍之上。
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大殿中央,仿佛是从地面的影子里长出来的。
赵高跪伏在地,头颅深深埋下,声音嘶哑而平稳。
“陛下。”
嬴政头也未抬,朱笔在奏章上划过一道凌厉的痕迹。
“说。”
“南市‘清源斋’,近十五日,竹简售出三千余斤,松烟墨百锭。买家身份不明,行踪诡秘,皆流向城南各处宅院。”
赵高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另,北地斥候来报,匈奴头曼单于似有集结部落之举,规模尚小。”
嬴政的笔尖停住了,一滴朱砂墨缓缓滴落,在竹简上晕开,像一朵血色的梅花。
他终于抬起了头,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三千斤竹简……呵呵……”
一声冷笑,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那些平日里高喊着‘仁义’、‘德政’的儒生们,最近不是很安分吗?朕还以为,他们真的被帝国的煌煌天威所慑服了。”
赵高依旧跪伏着,一言不发。
他从不揣测圣意,他只是一把刀,一把指向皇帝敌人咽喉的刀。
嬴政缓缓站起身,踱步到窗边,负手而立,凝视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们以为,在暗中抄录那些早己腐朽的所谓‘圣贤之言’,就能动摇朕的大秦?”
“真是……可笑的硕鼠。”
承天在嬴政手中,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磅礴的怒意正在凝聚。同时,他感知中的大秦国运,那代表“人心”的金色气运中,悄然浮现出几缕难以察觉的灰黑色裂痕。
承天内心焦急,却只能作为一个冰冷的玉玺,无声地见证这一切。
嬴政转过身,目光如电,首刺赵高。
“赵高。”
“奴婢在。”
“朕给你一夜时间。”
嬴政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顺着这些竹简的去向,把藏在洞里的老鼠,一只一只,全都给朕揪出来。”
“朕要知道,是谁在背后谋划,是谁在啃食帝国的根基!”
“活要见人,死……亦要见尸。”
赵高重重叩首,声音里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
“遵旨!”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如鬼魅般融入阴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章台宫再次恢复了死寂。
嬴政重新坐回案前,拿起承天玉玺,轻轻着冰凉的玺身。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快意的弧度。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玩弄心计。”
夜幕,己然深沉如墨。
咸阳城南,一处看似普通的宅院里,灯火通明,数名儒生正奋笔疾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竹简清香与墨香。
他们不知道,宅院之外,数十道黑色的身影己经如同幽灵般贴近了墙角,冰冷的弩箭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一张由“罗网”编织的天罗地网,正在无声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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