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辇之内,浓郁的血腥气与草药腐败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嬴政涣散的瞳孔死死盯着车顶的虚空,仿佛那里站着一个他既憎恨又渴望见到的人。
“你……你为何在此!”
他干裂的嘴唇蠕动着,挤出破碎而嘶哑的音节,黑色的血沫从嘴角溢出。
承天在玉玺空间内,心急如焚。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曾如江海般浩瀚的大秦国运,此刻正像一个被戳破了无数孔洞的皮囊,疯狂地向外倾泻着最后的气数。
而嬴政眼中的幻影,承天也“看”到了。那不是刺客,也不是鬼魅,而是这位始皇帝内心最深的恐惧与愧疚所化的心魔——长子,扶苏。
“滚!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只会与那些腐儒为伍,忤逆朕意!”
嬴政的呼吸猛然急促,枯瘦的手臂在锦被上胡乱抓挠,帝王的威严早己荡然无存,只剩下将死老人的偏执与疯狂。
可下一秒,他的神情又骤然软化,浑浊的眼中竟流下一行血泪。
“扶苏……回来……”
“父皇错了……大秦……大秦的将来,需要你……”
哀求声低不可闻,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承天心中一颤,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时机!
“系统!不计代价!消耗所有能调用的国运点,给他一个【神志清明】词条!让他写下遗诏!”
系统的提示音前所未有的虚弱,几乎断断续续。
一道微不可查的金光试图在嬴政眉心汇聚,但仅仅闪烁了半秒,就如风中残烛般“噗”地一声熄灭了。
干预,失败!
承天如坠冰窟。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名为“天命”或“历史大势”的洪流是何等恐怖。个人的力量,在它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
龙辇之外,沙丘的烈日炙烤着大地。
赵高如一尊铁塑的门神,拦住了所有试图靠近的内侍和医官,他那张惯常谄媚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肃穆。
“陛下正在安歇,任何人不得打扰。”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阴冷。
很快,丞相李斯被急召而来,他步履匆匆,脸上写满了忧虑。
“赵府令,陛下他……”
赵高没有回答,而是将他拉到一旁,远离了卫队的耳目。
“丞相,”赵高压低了声音,像毒蛇吐信,“陛下龙体……恐不久矣。”
李斯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显然这个消息对他冲击巨大。
赵高锐利的眼睛紧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继续抛出早己准备好的说辞。
“国本不可一日无主。长公子远在上郡,路途遥遥,若有万一,天下将乱!”
“丞相,你我皆为大秦之柱石,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帝国陷入分崩离析的险境吗?”
李斯脸色数变,从震惊到挣扎,最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他的手,在袖中不自觉地攥紧了。
赵高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他知道,这位大秦的丞相,己经开始动摇了。
就在此刻,车辇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器物落地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车内,那次失败的干预,竟成了嬴政最后的回光返照。他猛地睁开眼,混沌的意识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他看到了案几上的传国玉玺,看到了那份未完成的千秋霸业。
“诏……传诏……”
嬴政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抓起一支笔,将旁边咳出的血泊当做墨汁,在一片空白的竹简上奋力划动。
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字迹歪斜扭曲,浸透着死亡的气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召长子……扶……”
“苏”字还未落笔,他便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那双曾睥睨天下的眼眸,彻底失去了所有光彩。
手臂无力地垂落,撞翻了案几。
千古一帝,嬴政,驾崩于沙丘。
几乎在同一时间,车门被推开。
赵高与李斯一同跨入车内。
李斯看到嬴政的惨状,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悲呼道:“陛下!”
然而,赵高的目光却根本没有停留在龙体上。
他如同一只捕食的猎鹰,第一时间锁定了那卷从嬴政手中滑落、沾满帝王黑血的竹简。
在李斯还沉浸在震惊与悲痛中时,赵高己经一步上前,不动声色地弯腰,将那份未写完的血字诏书捡起,迅速塞入了自己宽大的袖袍之中!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转向面色惨白的李斯,眼中闪烁着幽深而危险的光芒。
“丞相,”赵高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像魔鬼的呢喃,“你看,陛下临终前……是想将大秦,托付给谁呢?”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瞥向了窗外,不远处那辆属于公子胡亥的华丽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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