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平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山贼郑宝,将老巢设在半山腰一处废弃的寺庙里,并且在通往山寨的唯一一条小路上,设置了好几处明哨暗哨。
在他看来,官府那些老爷兵,根本不可能摸到他的山寨前。
然而,他低估了林云风的“百眼”。
早在出兵的前一天,狗儿手下的孩子们,就己经扮成采药的农童,将山上的地形和山贼的布防,摸了个一清二楚。
一张详细的地图,摊在了林云-风的面前。
“强攻,是下策。”孟轲指着地图上,一处陡峭的悬崖,“这里,是山寨的后方。虽然险峻,但并非无路可走。我们可以派一支精锐,从这里攀爬上去,实施突袭。”
林云-风点了点头。这和他想的,不谋而合。
“正面,也需要佯攻。”他看向孟轲,“你带一百个老兵,从正面进攻,动静搞得越大越好,把山贼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那你呢?”
“我,”林云-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带剩下的人,从后面,给他们来个中心开花。”
计划定下,兵分两路。
孟轲带着一百名装备了胸甲和铁刀的老兵,从正面,大张旗鼓地向山上攻去。
一时间,喊杀声、锣鼓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山寨里的郑宝,听到动静,果然不以为意。
“又是官府那些废物。兄弟们,给老子守好寨门,让他们爬!等他们爬上来,早就没力气了!”他哈哈大笑。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孟轲的正面部队,给吸引了过去。
而此时,在山寨后方的悬崖下,林云-风正带着两百名新兵,手脚并用,艰难地向上攀爬。
这段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走。好几个新兵,失足从山壁上摔了下去,发出阵阵惨叫。
队伍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林云-风没有回头。他只是咬着牙,第一个,向上爬。
他的手,被锋利的岩石,划出了一道道血口。但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他知道,这是他对自己,也是对这支队伍的第一次考验。
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那他们,就永远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一个时辰后,当林云-风第一个,翻上悬崖顶端时,他己经浑身是伤,筋疲力尽。
但他没有休息。
他拔出横刀,看着下面,同样疲惫不堪,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坚韧的新兵们。
他用嘶哑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目标,山寨中军大帐!”
“杀!”
两百名如狼似虎的团练兵,从山贼们最意想不到的后方,如天降神兵般,冲进了毫无防备的山寨!
那一刻,郑宝还在寨墙上,对着山下的孟轲部队,耀武扬威。
当他听到身后传来的喊杀声时,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怎么回事?后面怎么会有人?”
回答他的,是林云-风当头劈下的一刀!
郑宝也是个悍匪,举刀格挡。
“当”的一声,两刀相交,火星西溅。
郑宝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发麻,手中的大刀,几乎脱手而出。
他惊骇地看着林云-风,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恐怖的臂力!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旁边,数把长刀,己经从不同的角度,刺入了他的身体。
郑宝圆睁着双眼,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主将一死,山贼们顿时乱作一团。
他们被前后夹击,士气崩溃,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接下来的,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那些刚刚经历过攀岩考验,心中憋着一股狠劲的新兵们,在看到血之后,彻底被激发出了原始的凶性。
他们红着眼睛,用手里的刀,疯狂地劈砍着每一个还在反抗的山贼。
一个年轻的农家子弟,第一次杀人,吐得昏天黑地。但当一个山贼的刀,向他砍来时,他还是下意识地,用手中的刀,捅进了对方的肚子。
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他愣住了。随即,一种奇异的,混杂着恐惧和兴奋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他,杀人了。
他,活下来了。
这场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整个山寨,血流成河。
当孟轲带着人,攻破寨门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林云-风踩着郑宝的尸体,将一面写着“林”字的旗帜,狠狠地插在了山寨的最高处。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三百名新兵,虽然个个带伤,人人带血,但他们的眼神,己经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后,才能拥有的,狼的眼神。
他们,终于开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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