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林云风没有去白沙场。
他反而带着赵西和几个护卫,租了一艘小渔船出海了。
这让所有人都大惑不解。
张明更是急得团团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去海上游玩?盐场那边,刘黑七要是铁了心跟我们作对怎么办?”
林云风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我去海上,不是游玩。我是去见一个‘朋友’。”
渔船在海上行驶了两个多时辰,来到了一座名为“鹰嘴屿”的荒僻小岛附近。这里怪石嶙峋,海流湍急,是海盗们最喜欢藏匿的地点之一。
赵西和几个护卫都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林云风却显得异常镇定。他让船老大在小岛附近抛下了锚,然后独自一人站在船头,静静地等待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远处的海面上忽然出现了三艘悬挂着骷髅旗的海盗船。船上的海盗个个赤着上身,手持利刃,凶神恶煞。
他们迅速地将林云风的小渔船包围了起来。
为首的一艘大船上,一个独眼龙大汉扛着一把鬼头刀,冲着林云风厉声喝道:“小子,报上名来!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林云风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举了起来。
那是一块黑色的铁牌,牌子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陈”字。
独眼龙看到那块铁牌,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他连忙跳上一艘小舢板,快速地向林云风的渔船划来。
“你……你是陈爷的什么人?”他登上船,语气己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反而带上了一丝警惕。
“陈麻子,是我送进大牢的。”林云风的回答,简单而首接。
独眼龙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握着鬼头刀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了几分。周围的海盗们也都纷纷举起了武器,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但,”林云风话锋一转,“我也是唯一能把他从大牢里捞出来的人。”
独眼龙愣住了。
“我叫林云风。”林云风看着他,自我介绍道,“现在,是杭州团练副使,兼白沙场盐监。我想跟你,还有你背后的那位‘王老板’,谈一笔生意。”
他口中的“王老板”,是这片海域最大的海商,也是最大的海盗头子,王首。陈麻子的私盐,大部分都是通过王首的渠道销往海外的。这些情报,自然也是“百眼”的功劳。
独眼龙将信将疑地看着林云风。“我们老板,凭什么要跟你一个官府的人谈生意?”
“就凭我,能给他,他最想要的东西。”
林云风微微一笑,说出了两个字。
“官盐。”
独眼龙的瞳孔猛地收缩。
私盐的利润虽高,但风险也大。他们这些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合法”的身份。如果能光明正大地贩卖官盐,那利润将是现在的十倍、百倍!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们?”
“你没有选择。”林云风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那样,陈麻子会死,你们的私盐生意也会因为失去了陆上的渠道而大受影响。最重要的是,你们将会迎来杭州团练不死不休的追杀。”
“或者,你可以带我去见你们老板。成了,大家一起发财。不成,你们再杀我,也为时不晚。”
独眼龙死死地盯着林云风。他从这个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将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绝对自信。
最终,他咬了咬牙,收起了鬼头刀。
“好!我带你去!但你最好别耍花样!”
林云风,就这样,单枪匹马,登上了海盗的贼船。
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那个素未谋面的海盗头子王首的野心,也赌的是自己对人性的把握。
他要去釜底抽薪,彻底断掉刘黑七所有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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