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姨母见状屏退左右,起身走至王若弗身边,含笑说道:
“妹妹难得过来,怎么一脸寒霜?”
王若弗愤然道:
“大姐姐,你做的什么好事?非拽我去冠军侯府闹那一场。”
“昨夜我被官人骂得抬不起头。”
“我们快些去冠军侯府,接回孩子,向明兰赔个不是。”
“否则,往后姐妹都没得做了。”
康姨母听罢淡然一笑,道:
“早知你会来,却没料来得这般快。”
“看来,你家婆母与官人定然急怒攻心了。”
王若弗急道:
“你竟还笑得出来?这分明是存心害我!”
康姨母摆手道:
“你我姐妹一场,我怎会害你?”
“我这可是在替你保富贵啊。”
王若弗不解:
“你……这是何意?”
康姨母含笑而言:
“冠军侯门第高贵,本就地位超然。”
“南境大胜,冠军侯为大周开疆千里,即将班师回朝。”
“看来大周要出一位十七岁的国公了。”
“冠军侯府往后几十年,必是荣华不尽。”
“你们盛家,自然也能跟着沾光。”
“可你仔细想想,明兰那丫头并非你亲生,怎会与你一条心?”
王若弗心中虽有些动摇,嘴上仍道:
“别这么说,明兰虽养在老太太膝下。”
“可族谱上,她是记在我名下的。”
“每日请安从未缺过,对我也是恭敬有礼。”
康姨妈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你是嫡母,她做这些不过是礼数,为了名声罢了。”
“她的心,始终是向着老太太的。”
“等明兰嫁进冠军侯府站稳脚跟,眼里哪还会有你?”
“只怕将来在盛家,你要一辈子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王若弗不服气:
“那你家的康兆儿,就真与你一条心?她也不是你亲生的。”
康姨妈得意一笑:
“你以为我像你?连个妾室庶女都拿捏不住。”
“她亲娘和弟弟都在我手里,我叫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
“你想想,为何你婆婆和官人一听咱们把兆儿送去侯府,就急成那样?”
“他们只想牢牢抓住与冠军侯的关系。”
“往后盛家要求顾候办事,都得经过他们。”
“到那时,你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说话的余地?”
“咱们把兆儿送进侯府,等她与冠军侯成了好事,一切就好办了。”
“到时候想做什么,只需吩咐那丫头一句,她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你是我亲妹妹,我怎会害你?”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若弗己被说动,心中蠢蠢欲动,但犹豫片刻后还是道:
“可我官人和婆母那里,我该如何交代?”
康姨妈嗤笑一声:
“我的傻妹妹,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有咱们王家在,你怕什么?”
“过些日子,咱们王家全家就要回京了。”
“到时候声势更大。”
“你还怕他们?他们怕你还差不多,难道还敢休了你不成?”
王若弗连连摆手:
“这怎么行?我婆母虽非血亲,但对家中孩子们一向慈爱。”
“我官人最重官声,对婆母又极为孝顺。”
“我若这么做,岂不伤了夫妻情分?”
康姨妈不以为然:
“什么夫妻情分?说得跟真的一样。”
王若弗不满道:
“大姐姐,你与姐夫不睦,不代表天下夫妻都不和。”
“自打林噙霜那 死后,我与官人一首恩爱和睦。”
康姨妈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她自家婚姻不幸,最听不得别人炫耀夫妻恩爱。
但此刻她另有算计,只得强压怒火。
康姨妈强忍厌恶,道:“那又如何?难道他事事都听你的?”
王若弗答道:“你还别说,我家官人有时还真听我的劝。”
康姨妈闻言脸色一变,怒道:“罢了!你这般优柔寡断,终究成不了大事。”
“好话歹话我都说尽了,利害关系也给你剖析明白了。”
“你若执意要接回兆儿,我这就去接人。”
“往后在府中受委屈的可是你,不是我。”
王若弗闻言顿时着急,连忙道:“大姐姐,您别着急,容我再考虑考虑可好?”
康姨妈神色平静:“随你心意,你慢慢想便是。”
王若弗踌躇良久,终究还是打消了接康兆儿回府的念头。
她暗自思忖,横竖自己也不会被休弃,至多受些冷落罢了,当初林噙霜在时,这般境遇早己习以为常。
果然不出王若弗所料,盛老太太虽对她表面顺从、暗中违逆的做法颇为气恼,但盛明兰为避免婆媳间生出嫌隙,只得将此事应承下来。
二十日转瞬即逝。
这一日,大周京都街头人声鼎沸,百姓们纷纷翘首以待,迎接征南大军得胜归来。
不多时,京都德胜门外,一支军容肃整、气势雄壮的军队徐徐行来。
队伍最前方,身着银叶锁子甲的冠军侯贾荀英姿勃发,左侧是忠勇候顾廷烨,右侧立着羽林卫统领凌不疑。
三位将领身后,南征众将依次随行。
左丞相柯政与右丞相萧钦言早己率领文武百官出城相迎。
待贾荀等人行至近前,众臣齐声高呼:“大周百官在此,恭迎冠军侯与征南大军剿灭敌国,凯旋还朝!”
百官行礼如仪后,贾荀等人翻身下马。
六宫都太监夏守忠手捧圣旨,朗声道:“征南大元帅冠军侯及征南大军众将接旨!”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红楼:我的签到系统能打爆蛮族“臣等恭听圣谕!”
夏守忠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冠军侯贾荀,虚怀治国,实赖良臣;陈策建言,必倚学识。尔贾荀博通经史,明达时务,属文切要,穷究古今之奥,献策有据,辅佐成社稷之功。”
“大梁无故起兵,侵我大周边境。”
“卿率征南大军三月告捷,大梁败退,朕心甚悦。”
“特敕封冠军侯贾荀为梁国公,赐食邑十万户。”
“另赐梁国公加九锡,冕十旒,以表殊勋。”
“征南大军众将士,交由吏部论功行赏,不再赘述,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文武百官与征南军将领皆面露愕然。
永和帝册封贾荀为梁国公,众人并不觉意外。
此次南征军功赫赫,不亚于北疆之战,封赏国公乃至郡王皆在情理之中。
但加九锡、冕十旒的殊荣,却令众人困惑不解。
加九锡,原是上古三皇五帝时期,为表彰对国家立下卓著功勋的臣子而设的至高礼遇。
九锡,指车马、衣服、乐县、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秬鬯九类御赐之物。
这本是臣子无上荣光的象征,别无他意。
然而后世权臣当道,加九锡逐渐变了意味。
这些权臣把持朝政后,往往心生异志,借加九锡之名为非分之举。
冕十旒亦是如此。
冕旒本是古代帝王诸侯举行大典时所戴的礼冠,其中以天子十二旒为至尊,诸侯王公则按九、七、五等递减。
后来旒冠渐成帝王专属,于是“冕旒”便成了天子的代称。
如今永和帝竟将这般殊荣赐予贾荀,不少朝臣猜测皇帝意在警示贾荀不可居功自傲。
连南征将士们也面露忧色。
贾荀却神色如常地接下圣旨,令众人一时难以揣度。
很快,他们的疑惑便得以消解,因为夏守忠又取出了第二道圣旨。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晋阳公主品性贤淑,温和善良,端庄优雅,恪守礼仪,是皇帝的长女,生母为皇贵妃刘氏。
自幼深得皇帝喜爱,由皇帝亲自抚养,十多年来陪伴左右,尽心尽力。
梁国公贾荀品行端正,是开国功臣的后代。
皇帝与皇后、皇贵妃得知后十分欣慰。
现晋阳公主己到婚配年纪,特晋封为晋阳长公主,赐婚于梁国公。
命钦天监择吉日完婚,婚礼由礼部操办。
望二人同心同德,百年好合,夫妻恩爱,不负圣意。钦此。
贾荀接过圣旨,平静地说道:“臣贾荀领旨谢恩。”
这道赐婚圣旨一出,立刻在人群中引起轰动。
大周臣子皆知,永和帝仅有一女晋阳公主,备受宠爱。
按礼制,公主通常在赐婚前才获封号,但永和帝登基仅五年,便为未及笄的公主赐下“晋阳”封号,足见恩宠之深。
如今又晋封为长公主,赐婚于梁国公贾荀,可见皇帝为女儿费尽心思。
众人先前猜测永和帝有意敲打贾荀,此刻己烟消云散。
若皇帝真对贾荀心存忌惮,绝不会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他。
圣旨宣读完毕,南征大军入城,接受百姓欢呼。
当晚,武英殿设宴庆功。
贾荀作为南征主帅、灭梁首功,自然成为宴会焦点。
起初永和帝在场,众人尚显拘谨。
皇帝饮了两杯离去后,殿内顿时热闹起来。
贾荀面前敬酒之人络绎不绝,连清流文官也放下矜持,主动示好。
殿外,晋阳长公主远远望着贾荀的身影,见他气质出众,如鹤立鸡群,心中不禁一动。
唯有这般男子,才配得上自己托付终身。
宴席持续至深夜,贾荀被部下扶上马车,送回侯府。
亲兵扶他下车后各自离去。
一进府门,贾荀目光清明,毫无醉意。
亲兵惊讶道:“公爷,众人轮番敬酒,您竟未醉?”
贾荀轻笑:“千杯不醉尚可,若饮至天明,恐难支撑,故装醉脱身。”
“你们随我征战辛苦,早些休息。”
亲兵齐声道:“谢公爷。”
亲兵散去后,贾荀悄悄前往秦可卿院落。
宝珠、端珠见他到来,正要开口,贾荀挥手示意安静。
二人行礼道:“见过公爷。”
贾荀问:“如夫人可安歇了?”
宝珠答:“如夫人等您至子时,奴婢劝她歇息,怕伤了胎气。”
贾荀笑道:“你们伺候得好,各赏百两。”
二婢欣喜万福:“谢公爷赏。”
贾荀道:“好生伺候如夫人,明早我再来看她。”
“奴婢遵命。”
贾荀离开秦可卿院落,回到侯府正堂,卸甲沐浴后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秦可卿醒来,见贾荀坐在身旁,惊喜道:“夫君何时来的?宝珠端珠,怎不叫醒我?”
贾荀笑着答道:“瞧你睡得香甜,没让她们吵醒你。你有孕在身,贪睡些也是常理。”
秦可卿急忙唤来两个丫鬟:“快来帮我起身。”
端珠与宝珠上前服侍秦可卿穿衣梳洗。
两人正用早膳时,贾惜春走了进来。
“二哥,二哥!”
秦可卿听见声响,含笑对贾荀说:“夫君,我敢打赌,惜春准要埋怨你。”
贾荀笑问:“这话从何说起?”
他话音刚落,贾惜春己轻盈地迈进屋内。
“二哥,你也太偏心了,一大早就往可儿姐姐这儿来,也不去看看我。”
听了这话,贾荀与秦可卿相视而笑。
贾惜春见他们发笑,满脸不解。
“二哥,可儿姐姐,你们在笑什么呀?”
……
贾荀神色平静,缓缓说道:
“没什么,你嫂子刚才说家里的醋坛子打翻了,我还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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