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能阵列稳定在90%以上的电量,让李源终于有了一丝“财大气粗”的底气。三盏LED灯将主厅照得亮堂堂,小型电暖器间歇性散发的热量,甚至让墙角凝结的冰霜都融化了些许。这种久违的“富裕”感,让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搞顿大餐,庆祝一下,也……感谢一下门外那位毛茸茸的功臣。
没有大银,他可能早就成狼粪了。
说干就干。李源从仓库深处翻出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密封良好的金属箱,里面是几罐固体酒精燃料。这是真正的宝贝,之前一首舍不得用。现在电多了,偶尔奢侈一把,不过分吧?
他又挑了一头相对最完整、肉质看起来也最新鲜的变异狼尸,拖到科考站背风处。用生存刀熟练地剥皮、剔骨,将大块大块的狼肉切割下来。变异狼的肉质粗糙,带着一股腥膻,但在末世,这就是顶级蛋白。
他没有在室内操作,而是将“厨房”设在了门外,距离大银约二十米的地方。这个距离既表示尊重,也便于“分享”。
大银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它看着李源拖出狼尸,看着他用刀子分割血肉,冰蓝色的独眼里充满了好奇。当李源拿出固体酒精罐,用火柴点燃一小块蓝色的火焰时,大银猛地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警惕的低吼,身体微微后倾,对火焰表现出本能的畏惧。
李源连忙举起双手,示意无害,然后指了指架在简易烤架上的狼肉,又指了指跳动的火焰,做了一个“加热”的手势。
大银疑惑地歪着头,紧紧盯着那簇陌生的蓝色火苗。它见过闪电,见过电火花,但这种稳定燃烧的小火苗,是陌生的。
李源不再管它,专注地烤起肉来。狼肉在火焰的炙烤下,发出滋滋的声响,油脂滴落,燃起更旺的火苗,一股混合着焦香和肉香的气味在风雪中弥漫开来。这气味对人类来说或许不算美妙,但对一头食肉动物而言,无疑是顶级诱惑。
大银的鼻子剧烈耸动,独眼死死盯着那块逐渐变得焦黄的狼肉,畏惧渐渐被渴望取代。它甚至下意识地向前挪动了几步,又强行停住,焦躁地用爪子刨着雪地。
李源看着它的反应,心里暗笑。他小心地将第一块烤得外焦里嫩的狼肉取下,放在一个金属盘子里,没有立刻递给大银,而是自己先撕下一小条,放进嘴里嚼了嚼。
“嗯……柴了点,膻味还在,但熟了就是香!”他夸张地做出享受的表情,尽管那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这个举动似乎让大银明白了什么——火加工过的肉,是可以吃的。
李源这才将盛着大块烤肉的盘子,慢慢推到大银面前十米左右的地方。
大银犹豫了片刻,巨大的诱惑最终战胜了警惕。它快步上前,低头嗅了嗅烤狼肉,那滚烫的温度和浓郁的焦香味让它打了个响鼻,但它还是忍不住,一口将整块肉叼起,囫囵吞了下去。
吞下之后,它愣住了。冰蓝色的独眼眨了眨,似乎在回味那种与生肉截然不同的、温暖而充满油脂香气的口感。它看了看李源,又看了看那堆还在燃烧的蓝色火焰,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近乎满足的哼声。
然后,它做出了一个让李源惊喜的举动。它没有退回原处,而是就地在盘子旁边趴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李源……以及他身后烤架上的其他肉块。
“哈哈,馋鬼!”李源心情大好,继续烤制。这一次,他烤好的肉,首接切成稍小的块,尝试着扔到大银嘴边三五米的地方。
大银毫不犹豫地凑过去吃掉,甚至用鼻子轻轻拱了拱李源扔肉的那只手,动作带着一丝亲昵。
距离,在香气和共享中再次拉近。
李源自己也烤了几块熟透的肉,就着融化雪水,吃了一顿末日以来最像样的一餐。虽然调料只有盐,但热乎乎的食物下肚,带来的满足感是压缩饼干无法比拟的。
一顿“盛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李源烤光了大部分好肉,大银吃得肚皮滚圆,最后甚至惬意地在雪地里打了个滚,发出舒服的呼噜声,那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冰原王者的威严,更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猫。
火焰熄灭,风雪依旧。但科考站门前的气氛却彻底变了。一地狼藉的骨头和灰烬,见证了一场跨越物种的简陋宴席。
李源收拾着残局,大银就趴在旁边看着,目光平和。当李源准备退回科考站时,大银忽然用鼻子将那个空盘子轻轻推到了李源脚边,然后低吼了一声,用巨大的头颅示意了一下那个依旧静静躺在不远处的银盒子。
李源心中猛地一跳!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是表示友好?还是……允许他靠近银盒子了?
他不敢确定,但这是一个极其积极的信号!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对着大银点了点头,指了指银盒子,又指了指自己,做了一个“以后再看”的手势。现在还不是时候,刚刚建立的信任需要巩固,不能冒进。
大银似乎明白了,不再有其他表示,继续懒洋洋地趴着消化食物。
李源退回科考站,关上门,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这顿用珍贵燃料和狼肉换来的一餐,价值远超想象。
他不仅填饱了肚子,更喂饱了一段危险而珍贵的友谊。
窗外,大银守护着银盒子,也似乎开始守护这片有了灯光、有了食物香气的小小领地。
冰原上的夜晚,第一次显得不那么漫长和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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