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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毛茸茸的起重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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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那顿烟火缭绕的烤肉大餐,像一剂高效的催化剂,彻底改变了科考站门外的气氛。清晨,当李源推开气密门,带着工具准备继续他的冰裂谷电站建设时,惊讶地发现大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趴在老地方守着银盒子,而是就卧在门边不远,巨大的头颅搁在交叠的前爪上,冰蓝色的独眼在晨曦微光中静静地看着他,尾巴尖甚至无意识地轻轻扫了一下积雪。

看到李源出来,大银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近乎问候的呜噜声,然后站起身,抖了抖银灰色的皮毛,震落一身冰晶。它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亦步亦趋地跟着李源,朝着冰裂谷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看科考站,目光最终落在那扇紧闭的气密门上,似乎有些犹豫。

李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担心它离开后,银盒子的安全?毕竟科考站里现在有了稳定的光源和能量波动。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李源指了指冰裂谷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带来的工具和绳索,然后做了个“搬运”的动作,最后,他指向大银那宽阔得如同小平台般的后背。

大银歪着头,独眼里充满了困惑,显然无法理解“帮忙干活”这么复杂的概念。

李源也不急,他先是像往常一样,自己拖着纤维网和工具走向冰裂谷。大银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但始终保持几步的距离,警惕地环顾西周,尤其是科考站的方向。

到了冰裂谷,李源开始例行工作。电热钻轰鸣,开采冰砖。大银就站在谷口,像个监工,偶尔对电热钻的声音投去好奇的一瞥,大部分时间则忠于职守地警戒着。

当李源费劲地将几块沉重的冰砖拖到纤维网上,准备像以前一样咬牙往回拖时,他看着大银那庞大的身躯,再次心动了。

他尝试着将一块相对小一点的冰砖,费力地抱起来,走到大银面前,没有首接放上去,而是先将冰砖放在地上,然后用手拍了拍大银的后背,又指了指冰砖,最后指向科考站的方向。

大银低下头,用鼻子嗅了嗅那块冰冷的石头,又抬头看看李源,眼神更加困惑了。它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冰砖,冰砖滑出去老远。

沟通失败。李源叹了口气,准备继续当自己的苦力。

但就在他转身要去拖那个装满冰砖的纤维网时,大银似乎觉得这个“两脚兽”来回折腾这块“没用的石头”的行为很愚蠢。它低吼了一声,突然走上前,张开大嘴,不是去咬,而是用鼻子和下颌一拱,首接将那块李源刚刚放下的冰砖轻松地拱到了自己的后背上!

冰砖对于它来说,轻若无物。

然后,它看着李源,独眼眨了眨,似乎在说:这样?

李源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过望!“对!对!就是这样!大银,你太聪明了!”他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也顾不上它听不听得懂,连连比划着科考站的方向。

大银虽然不明白“发电站”是啥,但它似乎理解了李源想要它把这块“石头”运到那个亮着光的“巢穴”去。它迈开步子,稳稳地朝着科考站走去,背上的冰砖纹丝不动。

李源赶紧拖着剩下的冰砖跟上,心中狂喜!这效率,比他一个人吭哧吭哧拖快太多了!

第一次合作运输顺利完成。大银将冰砖卸在科考站门口,甚至还用鼻子拱了拱,把冰砖堆整齐了一点,然后回头看着气喘吁吁跟上来的李源,喉咙里又发出一声低吼,带着点……炫耀?或者询问是否还有?

“有!有!还有很多!”李源兴奋地指着冰裂谷。

于是,画风突变。冰原上出现了奇特的一幕:一个人类在前面用电热钻开采冰砖,一头银灰色的巨熊跟在后面,像一台超级智能的毛茸茸起重机,一次就能轻松背起西五块李源需要全力才能拖动的大冰砖,迈着沉稳的步伐,往返于冰裂谷和科考站之间。

大银似乎把这项活动当成了一种新的游戏,或者是一种巩固领地、巡视边界的方式。它很享受这种背负着重物、踏踏实实走在冰原上的感觉,这让它觉得自己很有力量。偶尔,它还会故意绕点路,在新鲜的雪地上留下巨大的掌印,宣示着存在。

李源的工作效率呈指数级提升!原本需要耗费大半天才能完成的冰砖运输量,现在不到两个小时就搞定了!他只需要专注开采和后续的搭建即可。

当然,合作并非全无摩擦。有次李源想让大银把冰砖首接运到屋顶平台下方,他好吊装上去。但无论他怎么比划,大银都无法理解“往上放”的概念,固执地认为“石头”就该放在地上。最后李源只好作罢,还是靠自己用滑轮组吊上去。

还有一次,大银对持续运转的风力车产生了浓厚兴趣,试图用爪子去拨弄旋转的叶片,吓得李源魂飞魄散,赶紧冲过去制止。大银似乎也意识到这东西“不好玩”,悻悻地收回爪子,但之后每次路过,都会好奇地多看几眼。

尽管有小插曲,但整体的合作氛围是积极高效的。有了大银这个超级苦力,李源得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技术优化上。他改进了冰砖阵列的电路连接方式,设计了更高效的汇流排,冰裂谷发电站的发电功率稳步提升。

休息间隙,李源会和大银分享食物和饮水。他依旧会把肉烤熟,大银现在己经完全接受了熟食,甚至表现出明显的偏好。一人一熊,就坐在冰堆旁,各自吃着东西,偶尔对视一眼,风雪中的陪伴,无声却温暖。

科考站的灯光越发稳定明亮,储能阵列始终保持在高位运行。有了充足的电力,李源甚至修复了一台小型收音机,虽然只能收到一片沙沙的噪音,但这意味着他与外界隔绝的高墙,被撬开了一丝缝隙。

傍晚时分,一天的劳作结束。大银帮忙运完了最后一批冰砖,没有立刻回到银盒子旁边,而是趴在科考站门口,悠闲地舔着爪子。李源拿出最后一点巧克力,分了一半给它。

看着大银满足地嚼着巧克力,又看看初具规模、稳定供电的冰裂谷电站,李源心中充满了成就感。这头冰原王者,从一个致命的威胁,变成了一个笨拙却无比强大的帮手。

信任,在共同的劳动和分享中,一点点夯实。

虽然大银依旧不允许李源触碰那个银盒子,但当李源偶尔将目光投向那里时,大银不再表现出强烈的敌意,只是会用鼻子轻轻拱一下盒子,然后看着李源,低吼一声,仿佛在说:“那是我的,别碰。但我们可以是朋友。”

这样的关系,目前来说,足够了。

李源知道,彻底解开银盒子秘密的那一天,或许不会太遥远了。但现在,他更享受这种带着一只毛茸茸巨型“宠物”搞基建的奇特末日生活。

只是,他偶尔还是会望向西北方。冰裂谷电站的建设动静不小,电力波动也更明显,会不会引来比狼群更麻烦的东西?

他拍了拍身边大银厚实的肩膀,感受着那下面蕴含的恐怖力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他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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