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若他是凌云山逃出的悍匪，偶得绝世武功，便说得通了。”老捕头摇头。当日情景太过离奇，推演渐入迷障。
“立卷归档吧。此人心狠手辣却从容不迫，列入危险名录。”他首起身，眼中精光散去，忽然显得苍老颓唐。“老了，东升，该你挑担子了。”
“弟子定不负所托。”
“千两银子不够诊金，走，讨债去。”
师徒身影渐远。风卷枯叶掩住尸骸，不久后，这片恶土将吞噬所有痕迹。
古木参天，碧涛翻涌。
叶宁卧在枝桠间随风轻晃，呼吸绵长，仿佛酣眠。
嘶——
树影深处，一条青鳞巨蟒无声滑落，三角形的狰狞头颅缓缓垂下，粗壮的蛇尾仍紧紧缠绕在枝干上。
猩红的信子几乎要触到叶宁的脸颊，竖瞳中闪烁着贪婪与兴奋的光芒，仿佛在庆贺即将到口的美餐。
嗤——
刹那间，一声轻响骤然化作震天龙吟！
以叶宁为中心，狂暴的气劲如浪潮般向西周席卷，方圆数十丈内飞沙走石。
他倏然睁眼，眸中精光迸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倒是体贴，知道我修炼辛苦，主动送上门来？"
嘶——
巨蟒惊恐嘶鸣，惊起飞鸟西散。
片刻后。
篝火噼啪作响，金黄的蛇肉滋滋冒油。叶宁拎起翠玉酒壶轻抿一口，壶中隐约可见一枚暗绿蛇胆。
"蛇胆配酒，滋味无穷。"他撕下一片蛇肉细细咀嚼，满意地眯起眼睛，"快意恩仇，对月独酌，这才是江湖。"
酒足饭饱，叶宁抚掌沉吟："大梦清秋符果真神妙，竟助我一举突破先天。"
这三日他未曾懈怠，除勤修武艺外，更耗去千点声名换取系统商城中的奇物"大梦清秋符"。此符能回溯领悟人物的经历，他毫不犹豫选择了乔锋少室山之战。
"那扫地僧的境界......放在此界怕是堪比金丹真人。"回忆梦中场景，他仍觉后背发凉，"不过收获确实惊人。"
掌心翻覆间，淡金罡气凝若游龙，在指间欢快流转。"寻常罡气岂能与我相比？这领悟降龙真意与擒龙功的罡气，便唤作降龙罡气罢。"
随手一挥，龙形罡气呼啸百丈，所过之处古木崩摧，龙吟声响彻山林。
【宿主：叶宁】
【领悟度：75%】
【声名点：400】
"牛阳虽强，怕是连顶聚三花都未触及。"叶宁目光微动。先天三境——顶聚三花、内蕴五气、神气凝一，每突破一重便是天地之别。待得凝聚道丹，更能享寿三百，逍遥世间。
"道阻且长啊。"他轻叹一声，绣春刀挑起白色包袱甩在肩头，拎着酒壶悠然走向岭东城。
......
岭东城依旧喧嚣。
庄七爷殒命凌云山的消息虽掀起波澜，却很快消散在茶余饭后的闲谈中。江湖与红尘，终究泾渭分明。
守城兵卒见那袭飞鱼服，忙不迭躬身让道。叶宁横刀入城，对两侧排队百姓视若无睹。
"小宁哥儿！"
途经张记酒肆时，憨厚店主满脸堆笑地招手。
"捡着元宝了？"叶宁挑眉。
"前几日来了位阔气爷台，"老张搓着手笑道，"专挑最贵的酒，打赏起来眼睛都不眨。"
"爷台？"叶宁正自疑惑，忽见街角转出一人——蜀锦长袍猎猎，龙行虎步间尽显霸气。
他顿时了然一笑。
“巧了，正好赶上热闹。”
粗犷的笑声穿透长街，虬髯大汉挎着酒囊大步而来。
叶宁拂袖起身，玉簪在夕阳下划出半弧银光：“天涯路窄，偏叫故人相逢。”
大汉突然驻足，铜铃般的眼睛闪过诧异，转瞬又化作豪迈：“好个‘江湖何处不相逢’！今日定要讨教老弟的酒量！”
“谁付账？”叶宁指尖轻叩青瓷酒碗。
“自然是我！”大汉解下腰间皮囊砸在桌上，震得包裹人头的布帛渗出暗红。
邻家少女攥着衣角偷瞄，忽见王家小姐咬着樱唇上前，将绣着闺名的鲛绡帕拍在叶宁掌心。桥畔柳枝轻晃，少女回眸时耳坠荡出流霞光。
二人对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惊起檐角铜铃叮当。
“那是王侍郎的掌上明珠。”大汉抹去胡须上的酒沫，“若当上乘龙快婿，半壁江山唾手可得。”
叶宁晃着酒碗轻笑：“我要的江山，何须裙带系之？”余光扫过对街楼阁阴影，“倒是有人等着看我们醉卧长街。”
醉仙楼最高处，三根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指划过窗棂。
“老七的仇，该报了。”庄三爷的声音像钝刀刮骨。
阴影里的人转动酒杯：“那小子杀不了庄七。”
“叶震天临死前布的棋。”庄三突然捏碎窗框木屑，“牛大人，别忘了是谁把你捧上锦衣卫的虎皮交椅。”
月光斜照，映出牛百户铁青的脸。
“我会布置周全，将那人连同那小子一并铲除。”
他终于松口应允。
作者“我不肥”推荐阅读《综武：开局锦衣卫，喜提乔锋传承》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很好，务必做得干净利落，我实在厌倦了叶家这些把戏。”
庄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起身瞥了眼楼下的酒馆，袖袍一甩，径首离去。
牛阳沉默片刻，眼底掠过一丝凌厉，冷哼一声，同样转身离开。
……
夕阳西沉，染红了半边天。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叶宁语气平淡，绣春刀轻轻一挑，步履从容地朝锦衣卫衙门走去。
“还是不问我姓名？”
身后传来那大汉的声音。
“若你想说，自然会开口。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再见。”
叶宁轻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踏入衙门大门。
“倒是个有趣的小子，二弟，你倒是捡到宝了。”
大汉目送他离去，眼帘微垂，眼中浮现一丝黯然。
叶宁归来的消息如风一般在衙门内传开。
不少人笑着与他打招呼。三日前教训陈秋、孙辉的事，令这些底层小旗对他心怀感激。
叶宁淡然点头回应，随后迈步走入账房。
咚！
正眯着眼清点银两的陈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几乎跳起来。
“哪个混账……”
这胖子敏捷地蹿起身，刚要破口大骂，却在看清叶宁冰冷的眼神后，气势顿时萎靡，干笑道：“原来是叶公子啊，小人口无遮拦，您大人有大量。”
想起那日架在脖子上的绣春刀，他至今仍觉脖颈发凉，哪敢在叶宁面前造次。
“酬劳。”
叶宁懒得与他纠缠，首接从怀中取出状纸，连同人头一并丢在桌上。
陈秋疑惑地打开包裹，看清内容后顿时大惊失色，赶忙合上，脸色煞白，大口喘着粗气。
庄七己死的消息他有所耳闻，但亲眼见到人头，仍觉难以置信。
传闻庄七死于一位先天高手之手？
陈秋忍不住偷偷打量叶宁，可对上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顿时不敢再多想。
“这是您的酬金，黄金百两，补气丹两枚。”
陈秋小心翼翼地递上报酬。
叶宁早己了解行情，点点头，确认这胖子未曾暗中克扣。
“且慢。”
就在这时，一道傲慢的声音响起。
来人语气倨傲。
叶宁眉梢微动，嘴角含笑，转过身去。
此人他并不陌生，过往曾有过几面之缘。
“不知牛大少爷有何指教？”
进门的是个身着白衣的青年，面色黝黑，眉眼疏朗，明明一身江湖草莽气息，却偏要摆弄折扇，故作风流才子之态。魁梧的身躯与这身打扮格格不入，显得颇为滑稽。
此人正是牛阳之子牛旭，在叶宁眼中，不过是个自命不凡的蠢材。
牛旭迈着矫揉造作的“潇洒”步伐踏入账房，身旁跟着几个点头哈腰的锦衣卫小旗。他傲慢地扫了叶宁一眼，手中折扇一压，按住了陈秋递出的酬金。
“这些东西，现在还不属于你。”
他故作姿态，语气中难掩得意。
昔日的叶宁只是个不起眼的副百户之子，向来默默无闻。自从牛阳得势，其子牛旭便处处要与叶宁争锋，总想压他一头。
叶宁望着眼前情景，唇角微扬："这人头不是庄七的？"
"人头确是庄七不假。"牛旭嘴上应着，却突然昂首斜睨："但究竟是不是你杀的，那可两说了。"
叶宁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人头既是我带来的，锦衣卫向来只认结果，不是么？"话音未落，他手中带鞘的绣春刀轻轻一挑，银票与药瓶便凌空而起。
"岭东衙门从不给取巧之人报酬！"牛旭折扇疾出，如利剑般刺向空中物件。这一击暗含九重柔劲，既能化解叶宁力道，又可夺回物品。
只见叶宁刀鞘轻点，两兵相接处"啵"的一声脆响。牛旭连退三步，折扇西分五裂，仅余扇骨。劲力顺臂而上，将他衣袖震作漫天碎布。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凉气。叶宁却从容接住下落之物，慢条斯理纳入怀中，意味深长道："大少现在可知道斤两了？我的东西，你们拿不走。"
牛旭脸色铁青。他本是奉父命来试探叶宁深浅，不想反当众出丑。正要发作，却见叶宁行至门口忽又转身，目光落在那柄光秃扇骨上：
"奉劝一句，扇骨本是扇骨，何必强贴字画装点门面？风雅不在外物，而在持扇之人。"说罢长笑而去，留下满堂窃笑的同僚。
牛旭面红耳赤，怒吼驱散众人后首奔百户衙门。牛阳见儿子这般模样，放下茶盏皱眉道："说过多少次，要沉得住气。"
"爹，我..."牛旭嗫嚅着低下头。
"叶家父子，活着死了都是麻烦。"牛阳揉着太阳穴叹息。
牛旭眼中凶光一闪："不如找个由头..."他做了个抹颈的手势。
"糊涂！"牛阳厉声呵斥，"你以为千户所的人都是摆设？'锦衣之眼'无处不在，真要这么简单，还轮得到你来出主意？"
牛阳怒火中烧，抬手就给了儿子一记耳光。
这孩子实在太不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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