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夏把最后一串腊肉挂在阳台的晾衣绳上时，指尖沾了点酱油渍。北方的寒假风大，刚洗过的手很快就冻得发红，她对着手心哈了口气，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窗外 —— 楼下的老腊梅开得正盛，鹅黄色的花瓣裹着寒气，像极了去年冬天和陈叙舟在学校梅园看到的那株。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 “陈叙舟” 三个字时，林栀夏的指尖瞬间暖了几分。她赶紧蹭掉手上的酱油，接起电话，连声音都比平时软了些：“喂？你那边冷不冷啊？”
“刚帮爷爷扫完雪，不冷。” 陈叙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刚跑完步的微喘，“你在干嘛？听背景音像是在阳台？”
“在挂腊肉呢！我妈说要晒够七天才能吃，到时候给你带点，你上次说喜欢吃咸香口的。” 林栀夏伸手碰了碰阳台栏杆上的积雪，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上次在学校，陈叙舟帮她暖手的样子 —— 他的手心总是热的，能把她冻得发僵的手指裹得严严实实。
“好啊，” 陈叙舟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对了，我刚才整理爷爷的旧书，翻到一本《柳亚子诗选》，里面还夹着张老照片，你要不要看？”
林栀夏赶紧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阳台，打开视频通话。屏幕里很快出现陈叙舟的脸，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头发上还沾着点雪沫，身后是堆满旧书的书桌。“你看这个，” 他把手机对准书页，镜头里的诗选己经泛黄，夹着的黑白照片上，两个少年站在梅园里，笑得露出虎牙，“爷爷说这是他年轻时和战友拍的，是不是跟我们上次在学校拍的很像？”
林栀夏看着照片，突然想起去年跨服赛结束后，他们在梅园拍的合照 —— 陈叙舟穿着银灰色外套，她裹着他妈妈织的淡蓝围巾，两人并肩站在腊梅树下，他的肩膀轻轻靠着她的。那时候她还没说喜欢他，却偷偷把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每天睡前都要多看两眼。
“是很像，” 林栀夏的声音有点发飘，“你爷爷年轻时长得真精神，跟你有点像。”
“爷爷也说你长得好看，” 陈叙舟的耳尖微微泛红，镜头突然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刚才差点把爷爷的墨水瓶碰倒，还好扶住了。”
林栀夏忍不住笑起来，看着他慌忙整理书桌的样子，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她突然注意到屏幕角落，陈叙舟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眼熟的笔记本 —— 是她去年给他的，封面写着 “战术笔记”，里面记满了他们一起分析的游戏攻略，还有她画的小涂鸦。
“你还带着那个笔记本啊？” 林栀夏指着屏幕问。
“嗯，” 陈叙舟把笔记本拿起来，翻开其中一页，镜头对准她画的小画 —— 一只 Q 版的晚风抱着星垂的剑，旁边写着 “一起赢呀”，“每天整理资料累了，就翻一翻，看看你画的小图，就觉得没那么累了。”
林栀夏的脸颊瞬间发烫，赶紧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我妈说正月十五之前走，还让我问你要不要来我家吃汤圆，她包的黑芝麻馅超好吃。”
“我大概正月十二回，” 陈叙舟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计算时间，“等我回学校，我们先去图书馆占座好不好？你上次说想借的那本《游戏建模进阶》，我己经跟管理员预约了，开学就能拿到。”
“好啊！” 林栀夏用力点头，心里的思念突然变得具体起来 —— 不是模糊的 “想见面”，而是 “一起占座”“一起借书”“一起吃汤圆” 的小事，这些藏在日常里的期待，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人心动。
挂了电话，林栀夏还坐在阳台的小板凳上，手里攥着手机，指尖残留着听筒的温度。她抬头看着楼下的腊梅，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跑进屋里，翻出妈妈的针线盒 —— 她要给陈叙舟做个腊梅书签，等开学的时候给他，就像他上次给她的 “风” 字钢笔一样，藏着偷偷的心意。
而另一边，一簇棉花糖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陈叙舟挂了电话后，却没继续整理旧书。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枚银质的小吊坠 —— 是他上周特意去镇上的银匠铺做的，造型是腊梅和剑交叉，中间刻着 “夏” 字。刚才视频的时候他没好意思拿出来，想等开学见面时，亲手戴在她脖子上。
“叙舟，喝碗姜茶暖暖身子。” 奶奶端着一碗姜茶走进来，看着他盯着手机傻笑的样子，忍不住打趣，“跟栀夏打电话呢？看你这高兴的样，比拿了竞赛金奖还开心。”
陈叙舟接过姜茶，脸颊有点发烫：“奶奶，您怎么知道她名字？”
“你妈跟我说的呀，” 奶奶坐在他身边，笑着说，“你妈还说，栀夏这姑娘心细，上次你感冒，她还特意给你熬了银耳羹，这样的好姑娘可不多见。”
陈叙舟喝着姜茶，心里暖得发慌。他想起上次在学校感冒，林栀夏每天早上都把银耳羹放在图书馆的老位置，保温杯外面还裹着她的围巾，怕凉得太快。那时候他就想，要是能一首和她在一起就好了，每天一起上课，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在冬天喝热乎的银耳羹。
晚上睡觉前，陈叙舟习惯性地打开天气预报，先看了看自己老家的温度，又切换到林栀夏老家的城市 —— 零下三度，比这边还冷。他赶紧给林栀夏发消息：“明天降温，记得多穿点，别像上次一样只穿一件毛衣就出门，冻得手都握不住笔。”
没过几秒，林栀夏就回复了，还附带了一张照片 —— 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拿着一个刚包好的汤圆，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知道啦！我妈让我穿了两件毛衣，还戴了围巾！你看，我包的汤圆，像不像游戏里的‘月光团子’？”
陈叙舟看着照片，忍不住笑了。他保存好照片，又翻出手机里的合照 —— 梅园里的、图书馆的、游戏里月下仙境的，一张一张地看，心里的思念像藤蔓一样慢慢生长。他给林栀夏回复：“像！比游戏里的还可爱。等开学了，我们一起在学校食堂包汤圆好不好？”
“好！” 林栀夏的回复很快，还发了个 “开心” 的表情包。
陈叙舟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老吊灯，想起寒假前的最后一天 —— 他送林栀夏去车站，她进站前突然转身抱了他一下，说 “寒假要想我呀”，声音小小的，却像一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激起层层涟漪。那时候他没敢回应，却在心里说了无数遍 “我会想你，很想很想”。
而林栀夏挂了手机后，却抱着枕头坐了起来。她打开抽屉，拿出那个还没做好的腊梅书签，指尖轻轻摸着上面的花瓣纹路。她想起陈叙舟视频里的样子，想起他书桌上的笔记本，想起他说 “翻到小图就不觉得累了”，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因为太想念 —— 想念他帮她暖手的温度，想念他在图书馆给她带的热豆浆，想念他说 “一起赢” 时坚定的眼神。
她拿起手机，给陈叙舟发了条语音，声音带着点哽咽：“陈叙舟，我好像有点想你了。不是想跟你打电话的那种想，是想跟你一起在图书馆刷题，一起在食堂吃糖醋排骨，一起在冬天看腊梅的那种想。”
陈叙舟听到语音时，刚要睡着。他反复听了三遍，眼眶突然有点发热。他给林栀夏回了条语音，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却很认真：“栀夏，我也想你。等开学见面，我带你去吃你喜欢的那家糖醋排骨，我们还去梅园拍照片，拍很多很多照片，好不好？”
林栀夏听着语音，笑着点了点头，把手机抱在怀里，像抱着他的温度。窗外的腊梅还在寒风里开着，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照亮了那个没做好的腊梅书签，也照亮了两个少年心里，慢慢生长的、双向的思念。
寒假还剩十几天，可林栀夏和陈叙舟都知道，这份藏在日常里的思念，不会因为距离而变淡 —— 反而会像阳台上的腊肉，在时光里慢慢沉淀，变得越来越浓；像书桌上的笔记本，每一页都写满了期待，等着开学时，一一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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