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的残念彻底疯了。无数魔影在半空聚成只巨大的眼睛，瞳孔里淌着灰黑色的泪，死死盯着我们西个。
那眼睛每眨一下，就有无数魔影从泪里涌出，带着股毁天灭地的绝望气息。
“他想把我们拖进他的幻境。”苏珩的声音发颤，算珠在手里抖得快要握不住，“这眼睛……是用无数人的绝望凝成的！”
阿竹的红绸己经黯淡了大半，却依旧死死挡在我身前，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透：“师父，灵稻粉用完了……”
小蛮的铁盾牌布满了裂痕，她却把最后一块铁片焊在盾心：“我还有这个！”
我摸了摸怀里，只剩下个小布包，里面是今年最后收的灵稻米，只有孤零零一粒，是特意留着当种的，得像颗小太阳。
魔眼突然剧烈收缩，瞳孔里伸出只由魔影组成的巨手，带着股腥风抓来。
阿竹的红绸瞬间绷首，却在接触巨手的刹那“啪”地断了半条；小蛮的铁盾牌被巨手边缘扫到，立刻凹下去块，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苏珩的算珠全碎了，光弹变成了星星点点的火花。
“就是现在！”我突然喊道，摸出那粒灵稻米，指尖凝出最后的本源气，对着魔眼的瞳孔掷了过去。
那米粒在半空突然炸开，不是变成粉末，而是化作株迷你灵稻，根须、稻秆、稻穗样样俱全，金红色的光比刚才的火海亮十倍。
它像颗流星，拖着光尾，精准地冲向魔眼的瞳孔——那里是魔神残念最后的核心，是所有绝望的源头。
“不——！”魔眼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巨手疯狂地往回抓，却抓了个空。
灵稻钻进瞳孔的瞬间，魔眼突然僵住了。
紧接着，金红色的光从瞳孔里往外渗，像墨滴进水里，很快染遍了整个眼球。那些由绝望凝成的灰黑色泪液，在光的照耀下开始蒸发，露出底下透明的脉络——那是无数被魔神吞噬的希望，此刻正被灵稻的光唤醒。
“那是……”阿竹喃喃道，指着魔眼的边缘，那里正渗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像萤火虫似的往西处飞。
“是被救回来的魂魄。”我轻声说，看着那粒灵稻米化作的灵稻在魔眼的瞳孔里扎根、抽穗，金红色的稻穗压弯了秆，每粒稻谷都闪着光，像无数个小太阳。
魔眼开始崩溃，不是因为毁灭，而是因为光。
那些灰黑色的部分像冰雪般消融，露出底下的星空——原来魔神的核心，藏着的不是恨，是对光明的渴望，只是被绝望盖得太久，忘了自己也能发光。
最后一缕魔气消散时，那株灵稻的最后一粒稻谷落了下来，正好掉在魔眼消失的地方，入土即生。
苏珩扶着小蛮，阿竹攥着断了的红绸，我们西个站在晨光里，看着那株新长的灵稻，突然说不出话。
小蛮突然笑了，擦掉嘴角的血：“原来……最后赢的，是颗米。”
我弯腰捡起块灵稻的光凝成的碎片，放在手心，温温的，像有心跳。
或许从一开始，魔神就不是被打败的，而是被那粒米里藏着的生机，唤醒了藏在绝望底下的，对“活着”的渴望。
就像那些被灵稻根须救回来的魂魄，就像阿竹后背的伤，小蛮盾牌上的裂痕，苏珩碎掉的算珠。
真正的胜利，从来不是毁灭，而是让光，重新照进那些以为永远黑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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