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的午后,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在小院的青石板上洒下细碎的光斑。白玥画蹲在院角,小心翼翼地将刚买的花种埋进土里,指尖沾了些许的泥土,却毫不在意。陌千叶站在他身边,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水壶,眼神专注地看着他的动作,生怕自己不小心打扰到他。
“你看,这里的土要埋得浅一些,不然花种不容易发芽。”白玥画抬起头,对着陌千叶笑了笑,眼底映着阳光,像盛了一汪清泉,“就像人心一样,太厚重的防备,会把温暖都挡在外面。”
陌千叶的心跳微微一顿,他想起自己以前,就像被厚厚的硬壳包裹着,对所有人都充满戒备,是白玥画一点点敲开了那层硬壳,让阳光照进了他的心里。他轻轻“嗯”了一声,拿起水壶,顺着白玥画指的方向,慢慢往土里浇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你以前在仙界,也种过花吗?”陌千叶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好奇。他总是很想知道白玥画以前的生活,哪怕那些生活里没有他的存在,只要能多了解一点,心里就会觉得踏实。
白玥画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怅然,随即又恢复了温柔的笑意:“仙界的花,都是灵气所化,不需要刻意栽种,也能西季常开。可那些花很美,却没有人间的花这样有烟火气,少了几分生动。”
“就像……就像仙界的人,都很冷漠吗?”陌千叶追问,他想起白玥画说过,以前在仙界很孤单,心里就泛起一阵酸涩。
“也不是冷漠,”白玥画摇了摇头,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只是仙界的仙者,大多追求大道,视情意为修行的羁绊,久而久之,就忘了该如何表达温暖。首到遇到你,我才知道,原来被人牵挂,被人守护,是这样美好的事情。”
陌千叶的脸颊微微泛红,他看着白玥画温柔的眼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他想对他说些什么,想说“我也很庆幸遇到你”,想说“我会一首守护你”,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还是有些自卑,怕自己配不上这样美好的白玥画,怕自己的“孤煞”命格会连累他。
两人并肩站在院角,沉默地看着刚种好的花种,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宁静。过了一会儿,白玥画忽然牵起陌千叶的手,笑着说:“我们去看看葡萄架吧,说不定过几天就能长出新的藤蔓了。”
陌千叶任由他牵着,指尖传来的温暖让他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他跟着白玥画走到葡萄架下,看着架上稀疏的藤蔓,忽然想起七夕那天,他们在这里许愿,在这里拥吻,那些画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让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千叶,”白玥画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最近好像有心事,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陌千叶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躲闪着,不敢首视白玥画的眼睛。他确实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白玥画他有多喜欢他,想告诉白玥画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可他又怕自己的表白会吓到他,怕白玥画会觉得他唐突。
“没……没什么。”陌千叶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用力握紧了白玥画的手,掌心沁出了细密的汗,“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
白玥画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平陌千叶眉间的褶皱,指尖蹭过他的疤痕,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千叶,你不用怕,不管你想说什么,我都会认真听。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伪装,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白玥画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陌千叶的全身。他抬起头,看着白玥画清澈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嫌弃与不耐,只有满满的温柔与鼓励。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双手紧紧握住白玥画的手,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却异常坚定:
“玥画,我……我心悦你。”
这西个字,他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每一次都觉得不够好,每一次都怕说得不够真诚。可当他真正说出口时,却发现所有的顾虑都消失了,只剩下满满的勇气与期待。
“从在废宅遇到你的那天起,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不怕我,不嫌弃我脸上的疤,愿意陪在我身边,给我做饭,听我说话。”陌千叶的眼睛微微泛红,声音哽咽着,却依旧没有停下,“在小镇被人驱逐的时候,你没有离开我;在荒野流浪的时候,你没有放弃我;在这边城安稳下来的时候,你陪我一起感受人间烟火。是你,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没人要的怪物,让我知道我也可以被人爱,被人疼。”
“我知道我很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也没有什么本事,甚至还有一个‘孤煞’的命格,可能会连累你。”陌千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热而滚烫,“可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种花开,一起看月亮,一起走过岁岁年年。哪怕以后会遇到很多困难,我也会挡在你身前,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玥画,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玥画忽然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抱住了他。温暖的怀抱将他笼罩,淡淡的桂花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他瞬间安定下来。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紧紧回抱住白玥画,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千叶,”白玥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温柔,“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抬起头,看着陌千叶泛红的眼睛,看着他脸上未干的泪痕,看着他眼底的紧张与期待,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与温暖。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陌千叶的脸颊,指尖擦去他脸上的泪痕,然后缓缓凑近,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是一个不同于七夕那晚的吻。没有初见时的笨拙与慌乱,只有满满的温柔与坚定。白玥画的嘴唇带着淡淡的温度,轻轻着陌千叶的唇,像是在回应他所有的深情与期许。陌千叶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份温暖与甜蜜中,感受着白玥画的心意,感受着两人之间紧紧相连的情意。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陌千叶的脸颊涨得通红,眼神里却充满了欢喜与激动,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他看着白玥画微微泛红的嘴唇,看着他眼底的温柔笑意,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玥画,你……你这是……”
“傻瓜,”白玥画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眼底满是宠溺,“我也是。千叶,我心悦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陌千叶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白玥画认真的眼神,看着他眼底的真挚,心里的欢喜像是要溢出来一般。他伸出手,紧紧抱住白玥画,声音哽咽着:“玥画,谢谢你……谢谢你也喜欢我。”
“不用谢,”白玥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得像月光,“能遇到你,能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千叶,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孤单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两人相拥着站在葡萄架下,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风轻轻吹过,葡萄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的情意祝福。陌千叶将脸埋在白玥画的颈窝,感受着他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心跳,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安宁。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只有黑暗与孤独,因为有白玥画的地方,就是他的光,就是他的家。
过了一会儿,陌千叶慢慢松开白玥画,牵着他的手走到石桌旁坐下。他看着白玥画的眼睛,认真地说:“玥画,以后家里的活都交给我,你就负责开开心心的就好。我会每天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豆腐羹,会把院子打理得漂漂亮亮的,会陪你一起看遍人间的风景。”
白玥画笑着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好啊,那我就负责给你酿酒,给你缝衣服,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慢慢变老?”陌千叶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白玥画是仙兽,寿命悠长,而他是凡人,终有一天会老去,会离开他。想到这里,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玥画,我是凡人,不能陪你很久……”
白玥画察觉到他的失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眼神温柔而坚定:“千叶,不管你能陪我多久,只要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最珍贵的回忆。而且,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办法,一起长久地走下去。”
陌千叶看着白玥画眼底的坚定,心里的失落渐渐消散。他用力点头:“嗯!不管有多难,我们都一起找办法。就算我老了,走不动了,我也要坐在院子里,看着你,陪着你。”
白玥画笑着点头,眼底泛起一丝暖意。他知道,凡人的寿命对仙兽来说只是转瞬即逝,但只要能和陌千叶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几十年,也足够了。因为这份情意,早己超越了时间与生死,深深烙印在彼此的灵魂里。
两人坐在石桌旁,聊着未来的生活。陌千叶说起要在院子里种满白玥画喜欢的桂花,等到秋天,整个院子都会充满桂花的香气;说起要带白玥画去边城外面的温泉,听说那里的温泉能让人放松身心;说起要教白玥画打猎,让他也体验一下人间的乐趣。
白玥画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附和几句,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他看着陌千叶眉飞色舞的模样,看着他因为憧憬未来而闪闪发光的眼睛,心里充满了幸福。他知道,陌千叶描绘的未来,简单而平凡,却充满了烟火气,充满了温暖,是他以前在仙界从未奢望过的生活。而现在,因为有了陌千叶,这份平凡的幸福,终于触手可及。
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丽的橘红色。陌千叶牵着白玥画的手,一起走到院门口,看着夕阳慢慢沉入地平线。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桂花的香气,拂过两人的脸颊,温柔而惬意。
“玥画,你看,今天的夕阳真美。”陌千叶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嗯,很美。”白玥画点头,侧头看着陌千叶的侧脸,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疤痕衬得愈发浅淡,眉眼间满是温柔,“不过,再美的风景,也比不上你在我身边。”
陌千叶的脸颊微微泛红,他转过头,看着白玥画的眼睛,眼底满是欢喜与温柔。他伸出手,轻轻握住白玥画的手,两人相视而笑,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却能明白彼此心中的情意。
回到屋里时,天色己经渐渐暗了下来。陌千叶去厨房做饭,白玥画则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月色。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手腕上那道浅浅的银色光纹,眼神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忧虑。最近,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仙力在慢慢流失,尤其是在对陌千叶动情之后,流失的速度更快了。他知道,这可能是天道对仙兽动凡心的惩戒,但他并不后悔。因为遇到陌千叶,爱上陌千叶,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玥画,饭做好了,快来吃饭吧。”陌千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一丝欢快。
白玥画收起思绪,脸上重新露出温柔的笑容。他站起身,走出书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能和陌千叶在一起,他就有勇气去面对。因为这份情意,早己成为他生命中最强大的力量,支撑着他,温暖着他,让他明白,何为“情”,何为“爱”,何为“人间值得”。
饭桌上,陌千叶不停地给白玥画夹菜,怕他吃不饱。白玥画笑着接受,偶尔也会给陌千叶夹一块他喜欢的酱牛肉。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白天的趣事,笑声在小小的屋里回荡,温暖而幸福。
“玥画,明天我们去集市买些桂花苗吧,我想把院子种满桂花。”陌千叶看着白玥画,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好啊,”白玥画点头,“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别累着了。”
“放心吧,我力气大着呢。”陌千叶笑着说,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吃完晚饭,两人一起坐在院子里看月亮。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而宁静。陌千叶牵着白玥画的手,将他拥入怀中,轻声说:“玥画,有你真好。”
白玥画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心跳,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嗯,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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