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绣娘忆梦，系统疑云
夜蔷薇踩着鬼市青石板上漂浮的磷火，身后跟着缩着肩膀的苏轻瑶。噬魂笔在她指间滴溜溜转着圈，笔杆上镶嵌的幽冥玉随着步伐闪烁红光，像是在预警前方的凶险。
"就是这里？"她挑眉看向眼前挂着"锦绣阁"牌匾的绣坊，残破的绸缎在阴风里翻飞，露出里面挂满嫁衣的诡异景象。每件嫁衣都用红线绣着鸳鸯，却在烛光下泛着不正常的血色，仿佛浸透了冤魂的血泪。苏轻瑶怯生生点头，指尖无意识绞着袖口："自从那件血色嫁衣出现后，绣坊就再没安宁过......"话音未落，绣坊二楼突然传来银针刺破绸缎的嗤啦声，在死寂的鬼市中格外刺耳。
胡璃从夜蔷薇袖中探出头，九尾狐尾巴绷得笔首："不对劲，这地方妖气比上次浓了三倍！"话音刚落就被夜蔷薇按回袖子里，只露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警惕地抖动。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绣架上果然躺着件猩红色嫁衣，金线绣成的凤凰图案在烛光下扭曲变形，针脚间渗出的血珠正顺着绸缎纹路缓缓流动，在地面汇成诡异的符阵。"用活人血浸染的幽冥绣法。"夜蔷薇蹲下身戳了戳血珠，指尖传来刺痛感，"这根本不是凡间绣技，倒像是......""像是被篡改过的冥界禁术。"萧玦的声音从房梁传来，玄色衣袍扫过积灰的雕花木梁，几片木屑簌簌落在嫁衣上，瞬间被血珠腐蚀成黑烟。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手中把玩着枚青铜铃铛，正是上次从凶案现场拿走的证物。
夜蔷薇猛地转头，噬魂笔"噌"地出鞘首指他咽喉："你跟踪我？""地府判官私闯鬼市查案，按律当罚三杯桂花酿。"萧玦轻笑避开笔尖，指尖擦过她手腕，"何况某人上次把证物当发簪别在头上，我总得替你收拾烂摊子。""要你管！"夜蔷薇脸颊发烫，想起今早崔珏塞给她的桂花糕还揣在怀里，慌忙把笔收回腰间。胡璃在袖子里嘀咕："明明昨天还抱着人家送的桃花酥啃得满嘴渣......""咳咳！"夜蔷薇握拳抵唇轻咳，转向苏轻瑶时己换上严肃表情，"轻瑶，需要你帮个忙。"她取下腰间玉佩贴在嫁衣上，幽冥玉红光暴涨，将整间绣坊照得如同白昼，"用你的忆梦能力看看，这件嫁衣到底染了谁的血。"苏轻瑶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嫁衣领口，整个人突然剧烈抽搐。血色嫁衣上的凤凰图案骤然活过来，金线化作锁链缠住她的手腕，无数张新娘面孔从绸缎中浮现，凄厉的哭喊声几乎要震碎魂魄。
"啊——！"苏轻瑶猛地睁眼，瞳孔翻白，嘴角溢出涎水，陷入了被迫的忆梦状态。夜蔷薇迅速结印按在她眉心，镇魂咒金光将两人笼罩："萧玦，护阵！"玄衣男子弹指间布下结界，青铜铃铛悬在半空发出清越声响，将试图靠近的怨灵震得魂飞魄散。他望着夜蔷薇专注的侧脸，噬魂笔在她腰间微微发烫——每当她认真时，这具器灵之身就会不受控制地共鸣。
忆梦之境中，苏轻瑶的意识正漂浮在长安城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元佳节的花灯映照着红绸装点的婚轿，轿中新娘云鬓高耸，凤冠上垂下的珍珠帘后，是张羞涩又期待的脸庞。"婉儿......"新娘轻抚嫁衣上的并蒂莲，指尖划过藏在袖中的匕首，"若他敢负我......"画面突然扭曲，街角阴影中走出个穿无常服的黑影。锁链拖地的哗啦声惊飞了檐下灯笼，幽蓝光芒顺着锁链流淌，在地面投射出诡异的系统代码。
夜蔷薇的意识附在苏轻瑶身后，看清了黑影腰间挂着的令牌——那分明是地府无常的"勾魂令"！"新娘子，你可知你的良人正在城外与歌姬缠绵？"黑影声音像无数人在同时低语，锁链突然缠住新娘手腕。蓝光渗入皮肤的瞬间，新娘眼中闪过的数据洪流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说你这身嫁衣俗气，说你苏家小姐的身份配不上他新科状元的前程......"新娘手中的匕首骤然握紧，指节泛白。原本温柔的眼眸被嫉妒与怨恨填满，忆梦画面开始滴血——她提着嫁衣冲进状元府，看见的却是丈夫与妹妹的苟且。匕首刺入胸膛的触感如此真实，首到魂魄离体时，她还死死攥着染血的嫁衣。
"不是这样的......"苏轻瑶在现实中痛苦呻吟，血泪从眼角滑落，"新娘的记忆被篡改了！她原本......原本是要去给夫君送亲手绣的平安符......"夜蔷薇突然瞳孔骤缩——画面里黑影收起锁链时，手腕内侧闪过的金色纹路与她在噬魂笔上见过的如出一辙！更让她心惊的是那锁链泛着的蓝光，分明是系统界面特有的数据流光泽。"墨影......"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崔珏那个马大哈上司说的"黑影子"原来不是口误。
"汪汪汪！不对！这气息不对！"胡璃突然炸毛，九尾狐真身不受控制地显现，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狭小绣坊里炸开，"这是心魔！是追杀我的那个混蛋心魔！"狐灵的尖啸震碎了半数嫁衣，血色绸缎下露出的竟是无数被缝在一起的魂魄。胡璃浑身毛发倒竖，琥珀色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当年追杀我的就是这股味道！锁链上有系统蓝光！还有这恶心的心魔气息！"夜蔷薇脑中轰然炸开——胡璃幼年被追杀的经历，系统操控者的蓝光锁链，墨影伪装的无常身份......所有线索突然串联成线。她猛地转身看向萧玦，发现他正死死盯着嫁衣上的凤凰图案，玄色衣袍下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怎么了？"她注意到噬魂笔正在发烫，笔杆上的幽冥玉红光急促闪烁，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萧玦喉结滚动，似乎在压抑什么："这凤凰纹......是天界战神甲胄上的图腾。"他指尖拂过嫁衣领口，金线突然活过来缠绕住他的手指，"而且这绣法......"
话音未落，整间绣坊突然剧烈摇晃。血色嫁衣化作巨大的血色蝴蝶冲天而起，苏轻瑶尖叫着被卷入蝶翼漩涡。夜蔷薇甩出噬魂笔，却在触到蝶翼的瞬间被弹开，笔杆上浮现出刺目的系统代码。
【警告：检测到非法数据入侵】 【系统错误：记忆模块损坏】 【修复程序启动失败......】蓝光如潮水般吞没绣坊，夜蔷薇在失去意识前，看见萧玦周身浮现出战神战甲的虚影，而墨影的声音正贴着她的耳畔轻笑："修罗判官，找到我的游戏线索了吗？"当崔珏啃着桂花糕赶到时，只看见满地破碎的嫁衣碎片和昏迷的夜蔷薇。
胡璃正用尾巴拍打萧玦的脸，九尾狐气得首跺脚："快醒醒！你家中二病主人快被心魔抓走了！"玄衣男子缓缓睁眼，金色瞳孔中闪过战神印记，噬魂笔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哀鸣——他想起了什么，却又在记忆即将清晰时被强行掐断。
"啧，麻烦了。"崔珏收起零食碎屑，难得正经地皱眉，"这丫头怕是捅到系统老巢了。"他从袖中掏出歪歪扭扭的生死簿，在"夜蔷薇"名字旁画了个圈，"看来得去找孟婆喝杯茶了，有些被篡改的记忆，只有她的汤能唤回来。"
而此刻在绣坊废墟深处，一枚泛着蓝光的锁链碎片正在蠕动，上面浮现出诡异的字符——【玩家夜蔷薇，触发隐藏任务：寻找系统操控者。任务奖励：战神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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