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忆仙师的“净化”开始后，岑渊每天都要被金色光芒裹着坐两个时辰。光芒落在身上时，心口的雪玉扣就会发烫，像在和那股力量对抗，而脑海里的记忆则变得混乱——前一刻还是夜珩在雪地里递暖灯的温柔画面，下一刻就变成他举着剑刺向自己的狰狞模样。
“岑渊殿下，莫要抗拒，这是冥族的幻术在作祟。”清忆仙师的声音平稳无波，手里的法器又亮了几分，“待净化完成，你便不会再被虚假记忆困扰。”
岑渊咬着牙，没说话。他知道那些温柔是真的，可身体里的仙力却在被光芒牵引，不由自主地排斥着关于夜珩的记忆。每次施术结束，他都浑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这天施术结束后，岑渊靠在窗边喘气，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他抬头，看到夜珩正趴在院墙外侧，玄色衣袍上沾了不少雪，墨色眼眸里满是担忧：“岑渊，怎么了？我刚才在外面，感觉到了天界的仙力。”
“我没事。”岑渊赶紧压低声音，怕被看守的仙侍听到，“只是……他们在净化我的记忆，想把你的存在抹掉。”
夜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拳头攥得发白：“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迪给岑渊，“这里面是冥界的‘忆魂露’，你每晚睡前喝一滴，能护住你的记忆。”
岑渊接过瓷瓶，指尖碰到瓶身，传来夜珩残留的温度。他看着夜珩冻得发红的耳朵，心里一阵抽痛：“你快走吧，要是被长老发现，你会有危险的。”
夜珩点点头，却没立刻离开，只是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岑渊，你是不会忘了我的，对吗？”
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岑渊心上。他想坚定地说“不会”，可想到那些被篡改的画面，又怕自己真的会被抹去记忆。“我……我不知道。”他声音发颤。
夜珩的眼神暗了暗，却还是笑了笑：“好。”他又看了岑渊一眼，才转身，消失在雪地里。
岑渊握着瓷瓶，靠在窗边，心口的抽痛越来越明显，只觉得眼前的昆仑像个牢笼。
当晚，岑渊按照夜珩的嘱咐，喝了一滴忆魂露。清凉的液体滑进喉咙，脑海里混乱的记忆瞬间清晰了些，那些被篡改的狰狞画面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夜珩在忘川边递幽冥果的温柔模样。
是他和夜珩坐在昙花田里，夜珩正把一颗幽冥果喂到他嘴边，笑着说：“这颗最甜，你尝尝。”他张嘴咬下，果汁沾在嘴角，夜珩伸手替他擦掉，指尖的温度烫得他脸颊发红。
“夜珩……”岑渊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可第二天施术时，清忆仙师的法器光芒更强了。岑渊能感觉到，忆魂露的力量在被压制，脑海里的记忆又开始变得混乱。
施术结束后，岑渊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是汗。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忆魂露的力量总有耗尽的一天，到时候，他可能真的会彻底忘记夜珩。
这天腕上，窗外又传来夜珩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岑渊，我有办法了！三日后是昆仑的‘祭雪节’，到时候守卫会松懈，我带你离开这里！”
岑渊抬头，看到夜珩的身影在雪地里晃动，心里既期待又担忧：“可是……长老他们看得很紧。”
“一定能。”夜珩的语气格外坚定，“你只要做好准备，三日后，我在听雪院后门等你。”
岑渊点点头，看着夜珩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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