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门被推开时，一股熟悉的沉水香扑面而来，混着灶台上残留的紫米粥香气，让岑渊瞬间卸下了所有防备。夜珩将暖橙纸灯笼放在桌角，转身去灶房添了柴火，火光跳动着，映得他玄色衣袍上的幽冥花暗纹格外清晰。
“你先坐会儿，我热碗粥给你。”夜珩说着，从灶台上端起保温的粥锅，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岑渊坐在桌边，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左袖管上——那袖子随着他盛粥的动作轻轻晃，每次靠近滚烫的粥锅，都让岑渊忍不住攥紧了手心。
“你的手臂……”岑渊还是没忍住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到底是怎么伤的？”
夜珩盛粥的动作顿了顿，粥勺在碗沿磕出一声轻响。他转过身时，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还是把粥碗递过来：“先喝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又是这样，每次提到左臂，夜珩都刻意回避。岑渊捧着温热的粥碗，心里像堵了团棉絮，甜粥也没了之前的滋味。
“夜珩，”岑渊放下粥碗，抬头看着他，眼神格外认真，“是不是我？”
夜珩的身体僵了一下，墨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被温柔掩盖。他走到桌边，弯腰拿起岑渊的粥碗，重新舀了勺粥递到他嘴边：“别胡思乱想，和你没关系。是我以前和妖兽打斗时不小心伤的，早就不疼了。”
岑渊没张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他能看到夜珩眼底的闪躲，能感觉到他握着粥勺的手微微发紧，这些细微的动作，都在告诉他，夜珩在撒谎。
“你骗人。”岑渊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又有点固执，“如果和我没关系，你为什么不敢说？”
夜珩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知道瞒不住，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等你再记起更多事，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这话像确认了岑渊的猜测，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比之前任何一次头痛都要剧烈。他攥着心口的雪玉扣，眼前突然闪过一段清晰的画面：
是昆仑山脚的雪地里，他穿着月白长袍，手里的雪魄剑指着夜珩的胸口，剑尖还滴着血。夜珩站在他面前，左臂空荡荡的，玄色衣袍被鲜血染透，却还伸着手想靠近他：“岑渊，你看着我，我是夜珩啊……”
“冥妖！”他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再敢靠近，我就斩了你另一条手臂！”
夜珩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像熄灭的星光。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好，我不靠近……”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岑渊猛地回神，冷汗己经浸湿了衣袍，心口的雪玉扣烫得惊人。他看着眼前的夜珩，眼眶瞬间红了。
“对不起……”岑渊的声音哽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夜珩，对不起。”
夜珩赶紧上前，伸手想替他擦眼泪，却又怕触碰会让他更难受，只能僵在半空。他看着岑渊哭得发抖的样子，心里比自己受伤时还要疼：“别哭，岑渊，不是你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丢了记忆，才会……”
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替岑渊擦去眼泪，动作轻柔得像呵护易碎的珍宝：“别自责，岑渊。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忘川池边昙花开(http://www.220book.com/book/WRJ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