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的薄雾还没散，暖橙纸灯笼的光在雾里晕开一圈柔和的光晕，映着岑渊和夜珩相握的手。岑渊指尖能清晰触到夜珩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我们先回木屋吧，外面风大。”夜珩收紧掌心，牵着他往之前的小屋走，“我在屋里备了你喜欢的温茶”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岑渊跟着他的脚步。
夜珩回头看他，墨色眼眸里泛着温柔的光：“以前你在冥界时，总爱喝我煮的茶，说比昆仑的雪莲子汤暖。”
岑渊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发疼，他没再追问。
回到小屋时，桌上温茶的香气混着沉水香飘满屋子。
岑渊接过，小口喝着，目光却不自觉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墙角放着几个空的幽冥果壳，窗台上摆着一盆刚冒芽的昙花，床头还挂着一盏和他手里一样的暖橙纸灯笼，显然是夜珩一首照着他的喜好布置的。
“你一首住在这儿吗？”岑渊放下粥碗，轻声问。
夜珩点点头，坐在他对面，手里把玩着一枚幽冥果：“嗯，自从你回昆仑后，我就搬过来了。”
岑渊心里一暖，又有些酸涩——他不知道夜珩在这里等了他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遗忘了多少。他摸出怀里的雪玉扣，放在桌上：“夜珩，你再和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吧，说不定我能想起些什么。”
夜珩的目光落在玉扣上，眼神柔和了许多：“以前啊，你刚驻守冥界入口的时候，总爱蹲在雪地里堆雪狐狸。有一次你堆到一半，雪下大了，你冻得鼻尖发红，却还不肯走，说要堆完给我看。”
岑渊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漫天飞雪里，自己蹲在雪地里，手里捏着雪团，夜珩站在一旁，手里拎着暖橙纸灯笼，笑着说“慢点堆，别冻着”。他心里一阵悸动，刚想抓住这画面，却又消失了。
“我好像……有点印象。”岑渊有些沮丧，“可就是抓不住完整的画面。”
“别急，慢慢来。”夜珩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岑渊一首待在忘川边的小屋。白天，他们会沿着忘川散步，夜珩会指着河边的石头、岸边的花，给他讲以前的事；晚上，他们会坐在屋里，夜珩煮茶，岑渊翻看他找来的冥界典籍。
岑渊的变化，很快被昆仑的长老察觉了。
这日清晨，岑渊正和夜珩在忘川边看幽冥花，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仙乐——是昆仑的仙侍来了。为首的仙侍看到岑渊和夜珩站在一起，脸色瞬间变了：“岑渊殿下！长老让您即刻回昆仑，您怎能还与冥族厮混在一起？”
岑渊皱起眉，挡在夜珩身前：“我与夜珩只是朋友，算不上厮混。而且我还没找到记忆，不能回昆仑。”
“朋友？”仙侍冷笑一声，“冥族狡诈，怎会真心与您做朋友？殿下，您快随我回去，别再被冥族迷惑了！”
夜珩握住岑渊的手，示意他别冲动，然后看向仙侍，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岑渊想留在冥界，你们若想带他走，需得他自己愿意。”
仙侍被夜珩的气势震慑，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您是冥族，怎有资格干涉昆仑的事？岑渊殿下，您若再不回去，长老就要亲自来冥界了！”
岑渊心里一紧，他知道长老的脾气，若是长老亲自来，定会对夜珩不利。他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眼夜珩，眼神里满是不舍：“夜珩，我先回昆仑一趟，等我处理好事情，就回来找你。”
夜珩点点头，握紧他的手：“好，我等你。”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避冥珠，递到岑渊手里，“这个你带着，能护你周全。”
岑渊接过避冥珠，跟着仙侍往昆仑的方向走。他回头看了一眼，夜珩还站在忘川边，玄色的身影在薄雾里显得格外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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