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五年的秋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肃杀，吹进了安西都护府的议事厅。
虾仁正批阅着来自陇右的捷报，门房进来通报：
“大人，高句丽遣使求见，献‘千年人参’为贺礼。”
“高句丽？”虾仁放下笔，眉头微蹙。
自他经略西域以来，高句丽这个东北的邻居，一首表现得异常“恭顺”。
每年按时朝贡，言语间满是推崇，仿佛大唐的子民一般。
可越是这样，虾仁心中那根弦，绷得越紧。
“让他进来。”
高句丽的使者叫朴文秀，是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中年人。
他穿着精致的丝绸官袍，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紫檀木盒，盒盖上雕着两只振翅欲飞的仙鹤，一看就价值不菲。
“虾仁大人，”朴文秀深深一揖：
“我国国王听闻大唐在天可汗的治理下，西海升平，特命我献上千年人参一株，聊表敬意。”
虾仁的目光落在木盒上，并未立刻开启。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朴文秀，从对方的衣着、神态，到呼吸的频率，都在他眼中一一过滤。
“有劳使臣。”虾仁淡淡道，伸手打开了木盒。
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朴文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此参采自长白山千年古林，集天地精华，闻一下便觉神清气爽。”
虾仁却没有闻。
他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
这味道，不对。
不是千年人参应有的那种醇厚、温润的药香。
这股“异香”里，混杂着一丝极淡、却无比尖锐的气息——
那是硝石和硫磺混合的味道，是火药！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使臣一路辛苦，先去驿馆休息吧。”虾仁合上木盒，语气平淡无波：
“本官稍后会亲自将贺礼送至贵使馆舍。”
朴文秀一愣，但见虾仁神情肃穆，只得躬身告退。
等人一走，虾仁立刻喊来阿史那忠：“快，取清水来，再找一块布。”
他小心翼翼地将盒子里的“人参”捧出。
那是一株通体金黄、形态奇异的参，根须虬结，看上去确实年份悠久。
但在虾仁的手里，他感觉到一丝微不可察的重量。
他将“人参”放入清水盆中，轻轻晃动。
奇迹发生了。
几滴黑色的、粘稠的液体，从参体表面的褶皱里慢慢渗了出来，融入水中，水面泛起一层诡异的油花。
“果然是假的！”阿史那忠惊呼。
虾仁没有理会，他拿起一块干净的布，细细擦拭着“人参”的表皮。
在布的纤维上，他留下了几道清晰的刻痕——
那根本不是什么天然形成的纹理，而是用利器精心刻上去的，放大来看，分明是齿轮和杠杆的结构图！
“好一个‘千年人参’，好一个高句丽！”虾仁冷笑一声！
将布上的刻痕描摹下来，又命人将整株“人参”封存，连同那个紫檀木盒，一同送入密室。
当晚，虾仁在密室里，用特殊的药水浸泡了那几滴从“人参”里渗出的黑色液体。
药水挥发的烟雾散去后，他赫然发现，那些液体在木板上干涸后，留下了一行行细小的文字！
这根本不是什么火器图纸，而是一封用特殊药水书写的密信！
信的内容，让虾仁的心沉到了谷底：
“大唐虾仁亲鉴：
我王欲与百济结盟，合兵一处。
百济水师精锐，我王陆兵强悍。
两年之后，待贵国新罗内乱，我两国将水陆并进，先取登州，再攻山东，首捣长安。
望内应配合，共享天下。
——高句丽王，泉盖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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