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六年的春风，裹着青草的甜香，漫过阴山南北的每一寸草原。
薛延陀的牧民在杭爱山下搭起新的毡帐，他们的羊群里混着突厥余部投降的羔羊；
回纥的商队驮着丝绸和茶叶，沿着草原丝绸之路向长安进发，驼铃的脆响里带着笑意。
曾经剑拔弩张的漠北，如今成了大唐最稳固的“后花园”——
突厥余孽躲在沙漠深处不敢露头，薛延陀与回纥互市通婚，连最偏远的部落首领，都开始学着用汉字写名字。
草原上的歌：从口耳相传到登堂入室。
这天傍晚，虾仁站在阴山的烽燧上，望着远处归圈的羊群，忽然听见山脚下传来熟悉的旋律。
“虾仁军师智比诸葛，西夷宾服国泰民安；
薛延陀的铁甲守北疆，回纥的宝马踏草原……”
是牧民的歌。
调子简单，却带着首白的欢喜。
唱歌的是个穿羊皮袄的小伙子，怀里抱着刚出生的羔羊，看见虾仁，咧嘴笑：
“军师大人，我们都唱你咧！去年突厥人来抢马，要不是薛延陀的可汗带着人赶来，我家羊群都保不住！”
虾仁走过去，摸了摸羔羊的耳朵：“是你们的可汗守得好。”
“是您给的可汗铁器！”小伙子摇头：
“我阿爸说，大唐的铁器比突厥的好，砍起人来不卷刃！”
不远处，回纥的商队正与薛延陀的牧民交易。
回纥商人捧着茶叶，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喊：
“换战马不？我那里有骨力裴罗可汗亲选的良驹！”
薛延陀牧民笑着递过铁器：“要两匹，给我家小子做嫁妆！”
虾仁望着这热闹的场景，忽然想起三年前初到阴山时的冷寂——
那时烽燧里的士兵冻得发抖，牧民见了唐军就躲。
如今，连孩童都敢拽着他的衣角要糖吃。
半个月后，长安的太极殿里，李世民正批阅文书，忽然听见殿外传来清脆的歌声。
“敦煌公主下嫁回纥，铁甲战马换得十年和；
薛延陀守瀚海，骨力裴罗护漠南……”
是尚宫局的小宫女在廊下洗衣，嘴里哼着新学的民谣。
房玄龄刚好路过，听见后脚步一顿，立刻进殿禀报：“陛下，民间己有歌颂虾仁大人的民谣，连宫女都学会了！”
李世民放下笔，挑眉：“哦？唱的什么？”
房玄龄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民谣的调子：
“‘虾仁军师，智比诸葛；西夷宾服，国泰民安；薛延陀牵突厥，回纥守北疆，大唐边疆固若金汤！’”
殿内的文武大臣听了，纷纷点头。
魏征捋着胡子笑：“臣活了六十岁，第一次听见百姓自发歌颂一个臣子。”
李世民的眼睛亮了。
他想起去年突厥余部被灭时，薛延陀送来的捷报；
想起回纥和亲后，骨力裴罗送来的良马；
想起今天早朝时，户部尚书汇报“漠北商税增三成”——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那个在北方草原运筹帷幄的人。
天子赐赏：黄金千两与安边碑。
三日后，虾仁被宣入太极殿。
李世民指着殿外的阳光，笑着说：“虾仁，你听，外面都在唱你。”
虾仁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陛下，这是百姓的谬赞……”
“不是谬赞。”李世民打断他，从龙椅上起身，走到虾仁面前：
“朕登基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安定的北疆。你用薛延陀牵突厥，用回纥守边境，不用一兵一卒，就解决了朕的心头患。这等功绩，难道不该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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