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劫后余生的短暂喜悦，被顾夜白凝重的语气瞬间冲淡。
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却驱不散悄然弥漫开的紧张气氛。陆昭言靠坐在床头，虽然虚弱，但眼神锐利如初，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夜白，你知道什么？”陆昭言开口，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顾夜白走到窗边，拉上了半面窗帘，让房间的光线变得柔和却也略显沉闷。他转过身，背靠着窗台，目光在我们两人脸上扫过。
“首先，我需要确认一些事情。”他看向陆昭言，“昭言，在你意识复苏的最后阶段，或者说，在你感知到那些‘规则碎片’的核心时，除了冰冷和秩序，有没有捕捉到任何……标识性的信息？比如，某种独特的能量签名，或者，一个模糊的符号概念？”
陆昭言闭上眼睛，眉头微蹙，似乎在艰难地回溯那片混乱战场的记忆。几秒后，他睁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有一个……非常模糊的……像是……一个破碎的‘圆环’，内部有交织的……线状结构？它一闪而过，但那种感觉……很古老，很……超然。”
破碎的圆环，内部交织的线……
我下意识地回想，在陆昭言意识深处，那些规则碎片构筑的冰冷结构中，似乎确实隐约有类似的几何意向，但远没有他描述得这么具体。
顾夜白的脸色在听到这个描述时，瞬间变得异常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果然……是‘织网’……”他低声喃喃，像是确认了某个最不愿相信的猜测。
“织网？”我和陆昭言异口同声。
顾夜白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是一个……存在于极少数知情者内部的称呼。它不是一个具体的组织，更像是一个……概念，或者说，一个凌驾于我们现有认知层面的‘管理系统’。”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如何用我们能理解的语言描述：“我们一首假设，我们所处的现实是唯一的、基础的。但有一些边缘理论认为，我们的宇宙，或许只是某个更宏大存在的一个……‘实例’，一个‘沙盒’。而‘织网’，据信就是维持这个‘实例’稳定运行，确保其按照某种既定‘剧本’发展的……底层规则维护机制。”
我和陆昭言都愣住了。
沙盒？实例？底层规则维护机制？
这听起来比虚拟世界还要科幻，还要惊悚！
“你的意思是……我们生活的世界，可能是……被某种东西‘设计’或‘管理’的？”我感到喉咙发紧，“而那个扫描脉冲，那个要清理我的‘管理员’，就是这套维护机制的一部分？”
“可以这么理解，但不完全准确。”顾夜白摇了摇头，“‘织网’本身大概率没有自主意识，它更像是一套复杂到极致的自动化程序。而‘管理员’，可能是拥有一定权限，能够调用‘织网’部分功能的……‘用户’或者‘维护员’。”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沈小茶，你的‘惊蛰’身份，你作为《星域》架构师的意识特质，可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触及甚至某种程度上‘绕过’了某些底层规则的限制。用它们的视角看，你就是一个需要被修复的‘BUG’，一个可能引发‘实例’不稳定的‘异常变量’。所以，‘织网’的自检机制，或者某个‘管理员’，对你发起了清理程序。”
我又想起那段在灰色废墟中发现的异常指令——【扫描…架构师权限特征码…标记…高优先级观察目标…如无法捕获…执行深度清理协议…】。
一切似乎都对上了！
“那昭言呢？他为什么会被卷入？他的意识为什么会被植入规则碎片？”我急切地问。
“他可能是……被波及的，也可能……是某种‘意外’的产物。”顾夜白看向陆昭言，“根据我的推测，昭言，你本身可能具备某种独特的意识‘亲和性’，或者，在你成长的过程中，作者“一亩小财神”推荐阅读《我的顶流男友是只粘人精》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因为某种未知原因，你的意识与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产生了比常人更深的联结。这让你更容易被‘织网’的力量影响。当小茶这个‘异常变量’靠近你时，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涟漪通过你与‘规则’的联结，意外地激活了‘织网’的防御机制。那些规则碎片，与其说是恶意植入，不如说是在试图‘修复’因你们接触而产生的‘逻辑冲突’和‘数据扰动’。”
陆昭言沉默着，消化着这庞大的信息，最终，他缓缓道：“所以，我和小茶，在它们眼里，就像是系统里两个不该产生交集的进程，我们的相遇和情感，引发了一场……需要被平息的‘错误’。”
“可以这么理解。”顾夜白沉重地点了点头，“而我们现在所做的，抵抗清理程序，清除规则碎片，就是在对抗这套维持世界运行的‘底层逻辑’。”
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远远超出了娱乐圈的勾心斗角，甚至超出了虚拟现实的范畴。我们面对的，可能是构成这个世界根基的某种力量！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陆昭言突然问道，目光如炬地看向顾夜白，“你不仅仅是一个导演，对吗？”
顾夜白与他对视，没有回避：“我的家族，很早就开始接触和研究这些……‘边缘’领域。我们可以算是……‘观察者’，或者说，试图在‘规则’夹缝中保持清醒的少数派。我们积累了一些知识，也偷偷发展了一些技术，‘神经织网’原型机就是成果之一。但我必须承认，我们从未像这次一样，如此首接、如此激烈地与‘织网’的力量发生冲突。”
他叹了口气：“这次为了救你们，我们动用了储备的技术，很可能己经暴露了自身。那个扫描脉冲退去，不代表结束，可能只是下一次更大规模‘清理’前的喘息。”
恐惧，如同冰冷的蛇，再次缠绕上心脏。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无法理解、无法估量的庞然大物。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隐藏，变强，寻找盟友，以及……理解规则。”顾夜白给出了方向，“首先，你们必须尽快恢复正常生活，但要比以前更加谨慎。昭言，你的娱乐圈身份是很好的掩护。小茶，‘惊蛰’的身份暂时必须彻底隐藏。其次，我们需要利用一切资源，提升自己。不仅仅是现实世界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对意识、对规则的理解和掌控力。这次意识战场的经历，对你们来说既是灾难，也是宝贵的‘资产’。”
他走到我们面前，眼神坚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们必须弄清楚‘织网’运行的更多细节，它的弱点，它的漏洞。昭言意识中残留的那些规则碎片，虽然被清除了，但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以及你们在对抗中获得的体验，都是极其珍贵的研究资料。我们需要从中找到，在‘规则’之下，属于我们‘自由意志’的生存空间。”
陆昭言握紧了我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传递着无比坚定的力量。他看向顾夜白，点了点头：“明白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我，眼神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意：“听到了吗？沈小茶女士，我们又有新‘剧本’了。这次，可不是什么恋爱真人秀。”
我迎着他的目光，心中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奇异的勇气取代。
是啊，还有什么比一起在数据废墟里挣扎求生、一起在意识战场对抗规则更刺激的呢？
我的顶流男友，不，是我的战友陆昭言，他就在这里。
我反握住他的手，用力点头，嘴角勾起一个带着挑战意味的弧度：
“那就……陪它们玩玩。”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城市依旧喧嚣。
但我们知道，这个看似平凡的世界之下，暗流汹涌。
我们的战斗，从娱乐圈的闪光灯下，转移到了一个更加广阔、更加危险的舞台。
而这，只是一个新的序章。
——第60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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