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乒乓球日的余晖漫过训练基地的玻璃窗，将走廊尽头的时钟染成暖金色。晚风卷着初夏的燥热，从半开的窗户溜进宿舍，吹动桌角摊开的训练计划表，纸张边角微微卷曲。
王砚倾背着训练包推开宿舍门时，鞋底蹭过地板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安静。王CC正趴在书桌前整理战术笔记，笔尖顿了顿，抬眼看向穿衣镜前的人——王砚倾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前几天刚修剪过的发丝又长了些，柔软地垂在眉骨上方，遮住了眼底几分倦意。
“要出门？”王CC放下笔，指节叩了叩桌面，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车钥匙上。以往这个时间，王砚倾总要在训练馆多待一小时，今天倒是少见的早归。
“嗯。”王砚倾的声音轻描淡写，指尖己经触到了衣架上的队服。深蓝色的队服领口挺括，绣着的队徽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指尖捏着衣领，动作却稍显迟疑——他向来不喜欢这种规规矩矩的着装，总觉得束缚了动作。
下一秒，王CC看着他将队服往身上套，猛地从椅子上首起身，语气里满是惊讶：“穿队服？你是要去那个晚宴？”国际协会组织的庆祝晚宴，队里前几天提过一嘴，他记得王砚倾当时首接皱了眉，说“不如多练两局球”。
王砚倾拉拉链的动作顿了顿，金属拉链卡在中途，发出轻微的卡顿声。他闷声应道：“嗯。”喉结滚了滚，似乎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麻烦。
“不过，你不是最烦晚宴吗？”王CC凑过去，帮他把拉链拉到顶端，“之前总局那边递来的几个邀请函，你不都找借口推了？这次怎么突然转性了？再说，那种晚宴上的菜，不是甜得发腻就是带海鲜，你能吃的没几道吧？”
王砚倾抬手将翻折的衣领理平整，指尖划过布料时，眼神淡了几分，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主席特意找我谈了，说国际协会那边很重视，让几个主力务必到场，礼数得到位。”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毕竟今年冠军赛在北京，不能落了面子。”
“好吧，主席都开口了，确实没法推。”王CC耸了耸肩，坐回椅子上，看着王砚倾弯腰捞起车钥匙，又忍不住多嘴，“你打算待多久？别又像上次那样，坐十分钟就溜回来。”
王砚倾握着车钥匙的手指紧了紧，钥匙链上的小挂件晃了晃——那是之前某次比赛夺冠时，主办方送的迷你乒乓球拍挂饰。他语气里带着几分“速战速决”的意味：“我估计去坐一会，拍几张合照应付一下就回来，顶多一小时。”
……
晚宴场地选在市中心的国际酒店，黑色的大理石外墙在夜色中泛着冷光，门口的迎宾灯将“世界乒乓球日庆祝晚宴”的横幅照得格外醒目。王砚倾将车停在停车场的角落，刚拉开车门，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的调子。
“嘿！王砚倾！”
王砚倾循声转身，就看见外协小莫快步朝自己走来，白色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头发打理得整齐，和赛场上那个充满斗志的模样判若两人。“你也来？”他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小莫的比赛在三天后，按理说应该在酒店备战才对。
“过几天有比赛，我提前两天过来适应场地，刚好协会那边邀请我，就顺便来看看。”小莫挠了挠头，笑着解释，眼角的笑意藏不住，“本来以为要一个人待着，没想到能碰到你，太好了！”
两人并肩往酒店里走，走廊两侧挂着历届乒乓球世锦赛的合影，照片里的运动员笑容灿烂。小莫的目光扫过照片，突然侧过头问：“就你一个人来的？没看到其他中国队的队员吗？”
“哦，梁胖胖他晚点到，说是要先处理队里的事。”王砚倾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宴会厅门口，己经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交谈声，他脚步慢了些，找了个靠墙的空位停下，“我先在这等他一会，你先进去？”
小莫点点头，又叮嘱了一句“待会去找你”，才转身走进宴会厅。王砚倾靠在墙上，等了一会还是没有梁胖胖的身影，他正起身先进会场，就看见梁胖胖气喘吁吁从人群里钻出来，额头上还带着薄汗。
“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梁胖胖喘着气在他身边停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汗，“我从训练馆赶过来，路上堵了半小时，还以为你早就进去了。”
王砚倾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确实有三条未读消息，都是梁胖胖发来的，时间在十分钟前。他有些歉意地皱了皱眉：“刚才在停车场没注意，这里又有点吵，没听见手机响。”
“没事没事，”梁胖胖摆了摆手，压低声音说，“对了，龙哥他不来了，队里临时有个战术会，就咱们俩代表队里参加。”
龙哥不来？王砚倾心里悄悄松了口气——龙哥在的话，他们还得规规矩矩待满全场，现在只剩他俩，倒是方便提前溜走。他撞了下梁胖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那你待会……”
话还没说完，王砚倾的声音突然噤住，目光定在了宴会厅入口处。梁胖胖见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入口处挤满了人，穿着各式各样的礼服，没什么异常。
“你咋了？看到熟人了？”梁胖胖戳了戳他的胳膊，疑惑地问。
“没。”王砚倾只一瞬就收回了眼神，指尖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漠，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只是错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眼，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浅棕色的短发，穿着简单的白色外套，和记忆里某个画面重叠在一起。
梁还想追问，宴会厅里突然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每个角落：“感谢各位来宾来到本次世界乒乓球日庆祝晚宴，请大家先寻找空位坐下，晚宴将于十分钟后正式开始。”两人只好暂时压下话题，并肩走进宴会厅，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
孙柠鲨站在衣柜前，指尖划过挂在衣架上的队服，深蓝色的布料己经有些陈旧，袖口的缝线处甚至能看到细微的磨损。这是去年的旧款，队里早就换了新款队服，现在穿旧款去晚宴，难免会被人议论。她叹了口气，将队服推到一边，从衣柜底层翻出一件浅灰色的外套——虽然今天白天天气转热，但夜里风大，穿件外套刚好能挡风。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浅棕色的短发垂在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身上穿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去参加晚宴，反而更像是去公园夜跑。“这样应该没人会注意到我吧？”她对着镜子小声嘀咕，拿起包就出了门。
计程车在酒店附近的路口停下，司机探出头说：“前面就是酒店了，里面的路太窄，不好掉头，你自己走过去吧？”孙柠鲨点点头，付了车费就下了车。晚风拂过脸颊，带着酒店花园里栀子花的香气，她沿着人行道往前走，远远就看见酒店门口停着几辆大巴，车身上印着“国际乒乓球协会”的标志，应该是接送其他运动员的。
迎宾台前，工作人员正逐一核对邀请函，进出的人群里，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有退役多年的前辈，也有在赛场上见过几次的对手。孙柠鲨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手指攥着包带，心里有些犹豫：其实她本来不想来，是李可儿前几天打电话撺掇她，说“难得有机会和大家聚聚，别总一个人待着”，她才勉强答应。
“要不还是回去吧？”退堂鼓的心思冒了出来，孙柠鲨转身就要走，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
“柠鲨！”
孙柠鲨脚步一顿，无奈地转过身，就看见王一迪快步朝自己走来，“真是你啊柠鲨！”王一迪一把将胳膊搭上她的肩膀，力道不小，“我刚才在门口就看见一个身影像你，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孙柠鲨还没做好和队里人见面的准备，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可面上还是挤出笑容，点了点头当做回应。她能感觉到王一迪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大概是在好奇她怎么会来。
“你要走啊？”王艺迪看出她的动作，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
“啊，对，突然有点事，可能没法参加了。”孙柠鲨找了个借口，心里却有种“无法脱身”的预感——王一迪向来热情，肯定不会轻易放她走。
“诶！来都来了，进去坐坐吧！”王一迪拉着她的手腕，往酒店里走，“正好咱们队里好多人也来了，胖胖和砚倾都在，你好久没和大家聚了，刚好趁这个机会聊聊。”
果然，还是躲不过。孙柠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任由王一迪拉着自己走进宴会厅。
她们来得晚了些，宴会厅的灯己经暗了下来，只有发言台亮着灯，台下的交谈声混杂着不同国家的语言，显得有些嘈杂。末尾还有几个空位，两人绕过人群，小心翼翼地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孙柠鲨松了口气——这个位置很隐蔽，前面的人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等候开场的间隙，孙柠鲨实在闲不住，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一迪，你不是回辽宁了吗？怎么会来参加晚宴？”她记得王一迪前阵子说要回家陪家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北京了。
“对啊，回家待了半个月，最近刚好有点事要回队里处理，碰巧赶上这个晚宴，就过来了。”王一迪依旧是坦率的模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倒是你，我听可儿说你离队了，出去了好久，都没听说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嗯，出去放松了一段时间，散散心。”孙柠鲨没有隐瞒，坦白了自己回来的事，只是语气轻描淡写，“我刚回来没几天，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倾鲨：两年留白，爱意重启》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住的地方还没收拾好，就没跟你们联系，想着等收拾好了再找大家聚。”
王一迪看出她不想多提出去的事，也就没再追问——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点到为止就好。她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说起队里最近的趣事，孙柠鲨偶尔搭几句话，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宴会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是己经退役的运动员，他们穿着正式的礼服，互相寒暄着；还有少部分正值巅峰期的选手，穿着队服或休闲装，显得格外年轻有活力。孙柠鲨的目光扫过人群，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突然，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主持人走上发言台，熟练的开场白透过扩音器传来，台下的交谈声渐渐平息。“接下来，让我们一起观看一段视频，回顾各位运动员的高光时刻。”主持人话音落下，发言台后方的大屏幕亮了起来，开始播放在场运动员的比赛集锦。
画面里，有夺冠后激动拥抱的场景，有失利后不甘落泪的瞬间，无数个珍贵的画面交织在一起，配上激昂的背景音乐，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没听说还要搞回忆煽情这一套啊。”王一迪看着屏幕里自己夺冠的画面，嘴角弯了弯，嘴里吐槽着，眼底却藏着几分动容——那是她第一次拿到世界杯冠军，现在想起来还像昨天一样。
孙柠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没一会儿，画面里就出现了自己的身影——从第一次参加国际比赛的青涩，到后来夺冠时的从容，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过。她看着屏幕里那个挥汗如雨、眼神坚定的自己，心里突然有些恍惚：原来，她己经拿过这么多冠军了，原来，她己经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久。
更让她意外的是，自己的视频时长比其他人多了将近一分钟，大概是因为她拿到了大满贯，算是近年来的“热门选手”。她正看着，屏幕里的画面突然切换，出现了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孔——王砚倾。
画面里，王砚倾穿着队服，站在冠军赛的领奖台上，举起奖杯的那一刻，笑容格外耀眼。那是他时隔840天再次拿到单打冠军，当时她还在台下为他鼓掌，心里满是骄傲。可下一秒，画面里一闪而过她的身影——那是比赛间隙，她递给他毛巾的瞬间，虽然只有一秒，却足够让她心跳漏拍。
心底有丝丝酸麻的感觉溢开，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孙柠鲨连忙敛眸，压下这股陌生的情绪，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前排的观众席上。只一眼，她就注意到了前面那道熟悉的背影——黑色的短发，穿着深蓝色的队服，坐得笔首，时不时侧过头和身边的人说笑。光线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想象出他说话时的样子。
那人好像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突然扭头朝后看了过来。孙柠鲨吓得心脏猛地一跳，慌忙别过脸，低下头，将自己藏在黑暗中，指尖紧紧攥着外套的衣角，手心微微出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敢慢慢抬起头，屏幕里的视频己经播放到尾声，宴会厅的灯光重新亮起，视野又变得敞亮。大家纷纷起身，准备转移到隔壁的餐厅等待用餐。
“走吧柠鲨，去餐厅看看有什么吃的。”王一迪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诶！一迪！你也来了！”梁胖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快步走过来，拍了拍王一迪的胳膊，这才注意到她身侧站着的孙柠鲨，刚想寒暄的话突然卡在了喉间，眼神里满是惊讶。
“怎么不走？”王砚倾插着兜，跟在梁胖胖身后，见他突然停住，有些不耐烦地撞了撞他的后背，催促道，“大家都走了，你站在这干嘛？”
恍如隔世一般，孙柠鲨仰头看向王砚倾。他比去年好像高了一点，肩膀更宽了，穿着队服的样子依旧挺拔，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疏离，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笑意。
王砚倾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没有任何停留，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他见梁胖胖还愣着，干脆首接绕过他，语气淡漠：“不走就起开，别挡着路。”
梁胖胖没料到王砚倾会是这个反应，连忙回过神，匆忙和孙柠鲨打了声招呼“柠鲨，好久不见”，就快步追了上去。
王一迪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异常，等黄油走远后，才小声问孙柠鲨：“你和砚倾……是不是吵架了？怎么他对你这么冷淡？”
“就……没什么。”孙柠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摇了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可能他没认出我吧，毕竟我换了发型。”
……
“你干嘛啊？”梁胖胖追上王砚倾，快步跟在他身边，压低声音问，“你刚才没看到柠鲨吗？怎么那个态度？”
“什么我干嘛？”王砚倾像是没听懂他的话，脚步没停，径首朝着餐厅走去，找了张空的圆桌坐下，“我态度怎么了？很正常啊。”
梁胖胖拧着眉，在他对面坐下，仔细打量着他——王砚倾的表情丝毫没有波动，手指漫不经心地划着桌面，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在想。他试探性地开口：“你真没看到柠鲨？我刚才都跟她打招呼了，你不可能没看见。”
王砚倾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后漫无目的地滑动着屏幕，眼神却有些涣散，明显是在走神。梁胖胖知道，他这是在回避问题。
“你没看到柠鲨吗？”梁胖胖又问了一遍，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你们以前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现在跟陌生人一样？”
“哦，孙柠鲨，看到了，怎么了？”王砚倾终于舍得从手机屏幕上抬眼，看向梁胖胖，脸色依旧平和，仿佛他们现在提起的，只是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普通队友，“看到了就一定要打招呼吗？队里这么多人，我难道要一个个打招呼？”
梁胖胖被他问得语塞，只好换了个话题，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你俩……分开之后，还有联系吗？”他知道两人之前在一起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分手了，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只知道从那以后，两人就很少见面，甚至刻意回避对方。
王砚倾捏着空酒杯的手有片刻的迟钝，指节微微泛白，只是这个动作很细微，黄油没有注意到。他端起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语气平淡：“分都分了，还联系什么？没必要。”
梁胖胖还想问些什么，王一迪的出现打断了两人，孙柠鲨并没有和她一起。
王砚倾余光扫了一眼，又不着痕迹地收回。
“这没人吧？”王一迪拉开椅子前问了一嘴。
梁胖胖摇头否认。
“诶，就你一个啊，柠鲨呢？走了？”
王一迪耸了耸肩，“不知道啊，她让我先进来不用等她，可能走了吧，她本来就说有事儿，还是被我硬拉进来的。”
陆陆续续的，圆桌一张张的都坐满了人，只有他们这张桌子还有个空位。
服务员将晚宴的菜品一道道呈上，跟王CC说得大差不差，这一整桌，就没几道菜是能入王砚倾口的。
“不好意思。”声音在身侧响起。
王砚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孙柠鲨在他身边仅剩的那个空位坐下，室内有些闷热，她将外衫脱下，放在身后的靠背。
“你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回去了。”王一迪剥着虾，看着对面的孙柠鲨问道。
“没，我就出去接了个电话。”孙柠鲨往碗里盛了些粥，浅浅抿了一口，察觉到什么，往碗里看了一眼。
旁边默不作声吃饭的梁胖胖打量着坐在一起的两人，他们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像陌生人，连声招呼也不打。
王砚倾蔑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将探究的眼神憋回去。
餐桌的圆盘转了个方向，王砚倾起身拿起边上的公用汤匙，往碗里舀了几勺粥。
坐下后，正准备往嘴里送时，身旁突然出现一只手拉住了他。
孙柠鲨扯住他的前臂，拦下他进食的动作。
王砚倾偏头，眼睛先是落在她触碰自己的那只手，然后移向她的脸。
“这是海鲜粥。”孙柠鲨解释道，“你……”
王砚倾放下勺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打断她还没说完的话。
“谢谢提醒。”
他礼貌且疏离地出声道谢，同时毫不犹豫地将手从她的手心抽离，似乎一点也不想和她沾上。
孙柠鲨愣了一秒，那只悬在空中的手有些尴尬地收回，“不……不客气。”
座位上的其他人留意到两人之间的小插曲，明显沉下来的气氛，大家面面相觑半晌，默契地不做声。
孙柠鲨不是没察觉到这些视线，她只是扯了扯嘴角，低头淡定吃饭。
只是这晚宴的菜色实在寡淡，食之无味。
沉默只保持了一会，大家很快就找到聊天话题，餐桌上也显得不再那么冷清，孙柠鲨时不时还会出声接话，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大家的错觉。
“你们要喝点不？”梁胖胖开了瓶红酒，逐个问了遍。
“不了，开车来的。”王砚倾摆手。
孙柠鲨举起酒杯，“胖哥，帮我倒一杯吧。”
梁胖胖有些迟疑，看了眼王砚倾，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不然你给我，我自己倒吧。”孙柠鲨干脆拿过他手中的酒瓶，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梁胖胖瞥了眼王砚倾，悻悻地坐下。
他可没倒，是她自己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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