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副烧红的钢箍死死锁住。
那只手，明明看上去不大，甚至有些清瘦，可上面传来的力道，却让他引以为傲的蛮力，变得像个笑话。
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脸都憋成了紫红色，可那只砸向门板的拳头，却纹丝不动，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怎么可能？
他可是何雨柱！轧钢厂食堂的大师傅，从小打架就没输过的傻柱！
全院的人，谁不怕他这双拳头？
可现在，这双能颠动百斤大勺的拳头，却被人家轻飘飘地抓住了。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在起哄的许大茂，也闭上了嘴，他伸长了脖子，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都浑然不觉。
“想死？”
杨卫东开口了，两个字，没有温度，却让傻柱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这是一种来自食物链顶端的俯视。
傻柱的脑子，嗡的一声。
那股被秦淮茹煽动起来的，为了“正义”，为了“长辈”，为了“可怜寡妇”的滔天怒火，在这一瞬间，被这股绝对的力量，浇灭了一大半。
他剩下的，只有本能的惊恐。
“你……你放开我！”他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找回一点面子。
杨卫东没有理会他的叫嚣。
他抓着傻柱的手腕，就像抓着一只待宰的鸡，甚至连指节的颜色都没有变一下。
“为了一个寡妇，就敢来砸我的门。”
杨卫东的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自己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何雨柱，你还真是个情种。”
他的话不重，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傻柱的脸上。
“你看看她。”
杨卫东微微偏过头，示意傻柱看向东厢房的方向。
傻柱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
秦淮茹就站在那里，扶着门框，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对他的担忧？
那是一种计划被戳穿的惊慌，是一种武器失控的恐惧。
她看着的，不是他何雨柱会不会受伤，而是他这把刀，为什么突然不好使了。
【滴！教科书级反向PUA，正在强制重启傻柱的恋爱脑！】
【目标CPU过热，信念系统正在崩溃……】
傻柱的脑子，彻底乱了。
秦淮茹刚才那番声泪俱下的控诉，那些“这个院子烂透了”、“你也要来踩我一脚吗”的言语，还在他耳边回响。
可眼前这一幕，却让他浑身发冷。
是啊。
他冲上来要跟杨卫东拼命。
她呢？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
如果今天，杨卫东是个软柿子，被自己打倒在地，她会怎么样？
她会跑上来，拉住自己，哭着说“傻柱，别打了，会出人命的”，然后享受全院同情的目光，坐实她柔弱无助的形象。
可现在，自己被人家一招制住，动弹不得。
她没有冲上来。
她甚至连一句“杨卫东你放开他”都没有喊。
她只是在害怕。
害怕自己这把刀，捅错了人，会溅自己一身血。
“看明白了？”
杨卫东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
“你给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厨子，从食堂带了这么多饭盒，你自己的工资，有多少花在了她们娘几个身上？”
“你换来了什么？”
“换来她家里藏着几十块的巨款，还心安理得地吃你的，喝你的。”
“换来她婆婆指着你的鼻子骂你绝户，骂你傻子。”
“换来她今天晚上，三言两语，就把你当成一条狗，派到我面前来送死。”
字字诛心。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四合院：开局把贾张氏CPU干烧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把他这些年来自我感动的付出，割得鲜血淋漓。
傻柱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被彻底戳穿的羞耻。
他想起自己每次提着饭盒，迎着秦淮茹那感激的目光时，心里的那份满足。
他想起每次帮贾家干完活，秦淮茹递上一杯热水时，他浑身的舒坦。
他以为那是两情相悦，是心照不宣。
现在他才明白。
那只是一个女人，对一个长期饭票的，精湛的饲养技巧。
“你再看看一大爷。”
杨卫东的声音，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把你当亲儿子？把你当养老的人？”
“他只是想找个听话的，好拿捏的，脑子不灵光的，继续帮他养着他看中的下一任‘儿媳妇’。”
“你，何雨柱，从头到尾，就是他们计划里，最傻，也最关键的一环。”
“人家一大爷出脑子，你出傻力气。人家秦淮茹出眼泪，你出工资和饭盒。多好的一家人啊，就差给你上柱香了。”
轰！
傻柱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他不是傻，他只是懒得动脑子。
他只是习惯了听从一大爷的“道理”，习惯了沉浸在秦淮茹的“温柔”里。
现在，杨卫东用最残酷的方式，把这一切的画皮，都撕了下来，逼着他去看那血肉模糊的真相。
他那张憨厚的脸，血色褪尽，变得惨白。
那双刚才还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茫然。
他像一个被人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杨卫东松开了手。
他甚至没有用力推，只是轻轻一撒。
傻柱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咚”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全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一场预想中的龙争虎斗，一场拳拳到肉的血腥场面。
没有发生。
杨卫东，甚至连衣服的褶皱，都没有乱一下。
他只是站在那里，说了几句话。
然后，那个在西合院里横着走了二十年的傻柱，就这么倒下了。
不是身体上的倒下。
是精神上的，彻底垮了。
许大茂张着嘴，看看地上的傻柱，又看看云淡风轻的杨卫东，只觉得后脖颈子一阵阵发凉。
他想看到的是傻柱把杨卫东打得满地找牙，或者杨卫东把傻柱打得头破血流。
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一种……碾压。
一种智商和力量上的，全方位碾压。
这比打架，可怕多了。
杨卫东没有再看地上的傻柱一眼。
垃圾，没有被多看一眼的价值。
他平静地，转过身。
院子里的人群，像摩西分海一样，无声地，向两边退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同一种情绪。
恐惧。
杨卫东迈开步子，不紧不慢。
他穿过人群，穿过一地的狼藉。
最后，停在了东厢房的门口。
停在了那个身体僵硬，面无人色的女人面前。
秦淮茹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筛子。
她想跑，可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什么也没说。
他什么也没做。
可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
仿佛整个西合院的黑暗，都凝聚在了他的身后。
杨卫东看着她，缓缓地，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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