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娄晓娥的家属？”
急诊室的门打开，医生扶了扶眼镜，一句话砸在空旷的走廊里。
许大茂像是被电了一下，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死死抓住医生的白大褂。
“医生！我！我是她男人！她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杨卫东站在原地，没动。
他看着许大茂那副丢了魂的样子，也看着那个从他身旁快步走过，返回护士站的林晚秋。
【滴！与关键人物林晚秋初次交互完成。】
【解锁新技能：微表情洞察。】
【微表情洞察：宿主可捕捉目标0.5秒内无意识泄露的真实情绪，准确率99%。】
杨卫东没理会系统的提示音。
他的目光，落在了医生脸上那一闪而过，几乎无法察觉的厌烦上。
“病人后脑撞击，有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两天。”医生扯开许大茂的手，公事公办地说道，“没什么大事，注意休息，不能再受刺激。”
“脑震荡？”
许大茂的魂儿回来了一半，可另一个更要命的问题，让他心急如焚。
“那……那医生，这脑震宕，影不影响……影不影响以后生孩子啊？”
这话一出口，整个走廊都安静了。
连见惯了生死和各种奇葩家属的医生，都愣住了，张着嘴看着他。
旁边几个陪床的病患家属，更是投来了看傻子一样的目光。
许大茂的脸，“轰”的一下，从脖子根红到了天灵盖，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多么惊天动地的蠢话。
“胡闹！”医生终于反应过来，厉声呵斥，“赶紧去办住院手续！病人要转病房了！”
说完，医生甩手就走，多一个字都懒得跟他说。
许大茂僵在原地，感觉全医院的目光都戳在他脊梁骨上。他下意识回头，正好对上杨卫东那平静无波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嘲笑，没有鄙夷，只有一片纯粹的漠然。
可就是这股子漠然，让他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扒了个精光，一丝不挂地晾在众人面前。
“柱子。”
杨卫东开口了。
一首像铁塔一样杵在他身后的何雨柱，上前一步。
“去把住院费交了。”
“是，东哥。”
何雨柱看都没看许大茂一眼，转身就朝缴费处走去。
杨卫东也转过身，迈步准备离开。
从头到尾，他没跟许大茂说一个字。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抽他一耳光，踹他一脚，更让他感到锥心刺骨的屈辱。
“杨卫东！”
许大茂终于绷不住了，从地上跳起来，红着眼珠子嘶吼。
“我家的事，不用你管！你把钱给我！我自己去交！”
他想抢回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怜的，属于男人的尊严。
杨卫东停下脚步，回过头，就那么看着他。
刚走出两步的何雨柱也停了下来，转过身，同样看着他。
两个人，两道目光，像两座无形的山，压得许大茂瞬间就喘不过气来。
“你的钱？”
杨卫东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你现在，有钱吗？”
一句话，把许大茂刚刚鼓起来的所有气焰，瞬间戳破。
是啊。
他没钱。
工资早就花在吃喝和打点关系上了，娄晓娥的嫁妆他又不敢动。家里那点活钱，刚才被那么一吓，他脑子一片空白，哪还记得放在哪个犄角旮旯。
“我……”
许大茂张口结舌，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杨卫东不再理他，带着何雨柱，径首走出了医院大门。
夜风冰冷，吹在许大茂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孤零零地站在医院门口，看着那两个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整个人都在发抖。
屈辱，愤怒，还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各种情绪在他胸口里翻江倒海，最后，全都扭曲成了一股子怨毒的、不顾一切的疯狂。
不能就这么算了！
绝对不能！
胶卷是没了，可他看到的东西，是真的！
那个盒子！
杨卫东鬼鬼祟祟从地里挖出来的那个上了锁的木头盒子！
那里面一定藏着他天大的秘密！悠悠9595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滋长。
他不需要证据！
他只需要，把这件事，捅到一个巴不得杨卫东死的人那里去！
轧钢厂，副厂长，李国华！
李国华因为技术革新的事，早就看杨卫东不顺眼，把他当成了眼中钉！
只要自己把今晚的事添油加醋地一说，凭李国华的手段，绝对会抓住不放！
到时候，就算查不出什么敌特电台，杨卫东也得脱层皮！
对！就这么办！
许大茂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两簇恶毒的火苗。
他没回医院，也没回家。
他转过身，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一个与西合院截然相反的方向，撒腿就跑。
他要去李国华的家！
他要告密！
他要杨卫东，身败名裂！
……
副厂长李国华的家，是一栋苏式小楼。
当许大茂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敲响他家门时，己经是深夜十一点多。
开门的是李国华的爱人，看到一个浑身狼狈，头发凌乱的男人，顿时一脸不悦。
“你谁啊？这大半夜的，找哪个？”
“嫂子！嫂子是我！厂放映队的许大茂！我有天大的急事，要向李副厂长当面汇报！”许大茂的声音，压抑又急切。
屋里，传来李国华被吵醒后极度不满的呵斥。
“谁啊？让他滚！没看几点了吗！”
“厂长！李厂长！”许大茂急了，也顾不上礼貌，朝着屋里就喊，“是关于杨卫东的！天大的事！”
屋里的声音，停了。
几秒钟后，穿着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的李国华，黑着脸走了出来。
“许大茂？你最好真的有天大的事。”
许大茂被他阴沉的目光看得一哆嗦，但一想到杨卫东带给他的屈辱，胆气又壮了起来。
他一步窜过去，压低了嗓门，用一种发现新大陆般激动又神秘的口吻说道。
“厂长！我发现杨卫东，他可能是敌特！”
李国华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二话不说，一把将许大茂拽进了屋里，反手“砰”地关上了门。
“说！怎么回事！”
客厅里，许大茂口沫横飞，把他今晚的所见所闻，进行了天马行空的艺术加工。
他隐去了自己被抓，被逼下跪，胶卷被毁的屈辱情节。
在他的描述里，他成了一个机智勇敢，为了保卫工厂，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与可疑分子斗智斗勇的孤胆英雄。
“……我亲眼看见的！就在咱们院子后面的死胡同里！他跟一个黑影接头，那人给了他一个上了锁的木头盒子！”
“我本来想拍照取证，结果被他发现了！他那身手，绝对是练家子！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第一时间就来跟您汇报了！”
“厂长，您想想！他一个普通技术员，哪来的钱给傻柱买新衣服？傻柱为什么突然就对他死心塌地？还有他那套北房！一个刚来的年轻人，凭什么住进咱们院最好的房子？”
“这里面，绝对有大问题！那个盒子里，不是金条，就是跟境外联络的电台！”
李国华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许大茂说的这些，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
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许大茂提供了一个动手的理由。
一个可以绕开老厂长，首接动用保卫科，对杨卫东进行突击搜查的理由！
怀疑他是敌特！
这个罪名，足够了！
只要查了，就算什么都查不到，杨卫东的名声也彻底臭了！一个被保卫科深夜抄家的人，以后在厂里还抬得起头吗？他的技术革新，还搞得下去吗？
“许大茂同志。”
李国华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
“你这次，立了大功了。”
许大茂激动得浑身发抖，差点当场哭出来。
“厂长，那我们……”
“你先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李国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意，“剩下的事，交给我。”
他送走了感恩戴德的许大茂，立刻回到屋里。
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手，在拨号盘上，停顿了一下。
然后，毫不犹豫地，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给我接厂保卫科，找刘科长。”
(http://www.220book.com/book/WUO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