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水表。”
三个字，轻飘飘的，从门外传来。
许大茂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几乎凝固成冰。
他死死靠在门板上，心脏擂鼓一样，撞得胸口生疼。
不是保卫科，不是派出所。
是杨卫东！
“谁……谁啊？大半夜的，查什么水表！有毛病吧！明天再来！”许大茂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试图用蛮横来掩盖自己深入骨髓的恐惧。
门外，安静了。
死一样的安静。
这种安静，比任何叫骂都更让人头皮发麻。
许大茂屏住呼吸，耳朵紧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想要捕捉一丝一毫的动静。
什么都没有。
他走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
砰！
一声巨响，整个房门剧烈地一震，脆弱的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是敲门。
是踹。
“许大茂。”
杨卫东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淡，却透着一股子让人牙酸的寒意。
“我给你三秒钟。”
“三。”
许大茂的腿肚子，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二。”
那冰冷的数字，像一把铁锤，一下下砸在他的神经上，砸得他眼冒金星。
“大茂！你开门啊！你想死吗！”里屋的娄晓娥，带着哭腔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崩溃。
“一。”
“别！我开！我开！”
许大茂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哆哆嗦嗦地，拉开了门栓。
门，开了。
杨卫东就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那身夜行用的黑衣。他没有进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夜色都仿佛被他身上的寒气冻结了。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许大茂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何雨柱。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工装，站在杨卫东身后，像一尊沉默的铁塔。那张刚刚洗干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么看着许大茂，看得许大茂浑身汗毛倒竖。
“杨……杨哥，柱子哥，这……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许大茂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杨卫东迈步，走了进来。
何雨柱跟在他身后，顺手，把门关上了。
咔哒。
门栓落下的声音，像敲在了许大茂的心上。
“相机呢？”杨卫东环视了一圈屋里，最后，视线落在了许大茂那只死死护在怀里的挎包上。
许大茂的身体，猛地一僵。
“什……什么相机？杨哥你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玩意儿……”
杨卫东没有跟他废话。
他只是对身后的何雨柱，偏了一下头。
何雨柱动了。
他一步就跨到了许大茂面前，那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许大茂。
“柱子！你想干什么！你敢！”许大茂尖叫着后退。
何雨柱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抓住了那个挎包的带子。
许大茂死死地抱着不放，那是他翻身的全部希望。
何雨柱手上微微用力。
嘶啦！
帆布挎包的带子，被他硬生生扯断了。
何雨柱拿着包，退回杨卫东身后，双手，将包递了过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像个训练有素的兵。
许大茂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完了。
杨卫东接过包，从里面，拿出了那台崭新的海鸥相机。
他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好东西。”
然后，他打开后盖，将里面那卷刚刚拍下“罪证”的胶卷，扯了出来。
他把胶卷，在手指上绕了两圈，像在玩弄一条无足轻重的小蛇。
“许大茂，你知道伪造证据，诬告陷害一个厂里的技术骨干，是什么罪名吗？”
许大茂瘫在地上，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
“我……我没有！我就是……就是想拍点咱们院里的新风貌！”
“是吗？”杨卫东把手里的胶卷，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你这新风貌，拍得挺用心啊。”
“连我埋在后院墙角下，给我过世的战友烧纸钱用的空盒子，作者“悠悠9595”推荐阅读《四合院：开局把贾张氏CPU干烧》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都拍进去了。”
“你说，我要是把这卷胶卷，连同你，一起送到保卫科。就说你许大茂，大半夜不睡觉，偷拍我进行‘封建迷信’活动，还意图以此为要挟，敲诈勒索。”
“你猜，李副厂长是信我这个技术革新的功臣，还是信你这个整天游手好闲的放映员？”
杨卫东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进许大茂最脆弱的神经里。
他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甚至，连一个完美的，让他无法辩驳的理由，都替他想好了。
这个人，是魔鬼！
“我错了！东哥！我真的错了！我猪油蒙了心！我再也不敢了！”许大茂彻底崩溃了，他跪在地上，朝着杨卫东就磕头，磕得砰砰作响。
“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大茂！”娄晓娥从里屋冲了出来，看到这场面，吓得腿都软了。
她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杨卫东！求求你！他就是一时糊涂！你放过他吧！”
杨卫东看着跪在地上，哭成一团的夫妻俩，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他把胶卷，随手扔给了何雨柱。
“送他一份大礼。”
何雨柱接过胶卷，走到煤油灯旁。
他将那卷承载了许大茂所有恶毒希望的胶卷，凑到了火苗上。
嗤——
胶卷瞬间燃烧起来，发出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在空中蜷曲，挣扎，最后化为一缕黑烟。
许大茂和娄晓娥，呆呆地看着那缕黑烟，像是看着自己被焚毁的命运。
就在这时。
“啊！”
娄晓娥突然尖叫一声，身体一软，首挺挺地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她的后脑勺，不偏不倚，正好磕在了桌角上。
砰的一声闷响。
娄晓娥两眼一翻，首接晕了过去。
“晓娥！晓娥！”许大茂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滴！检测到剧情关键节点：女主即将登场。】
【触发任务：护送。】
【任务描述：将娄晓娥送往医院，并在医院完成与关键人物林晚秋的初次会面。】
【任务奖励：解锁新技能‘微表情洞察’。】
杨卫东看了一眼晕倒的娄晓娥，又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许大茂。
计划，完美。
“还愣着干什么？”
杨卫东的声音，让许大茂一个激灵。
“送医院。”
……
人民医院。
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和病人痛苦的呻吟。
杨卫东让何雨柱去办手续，自己则靠在墙边，看着被推进急诊室的娄晓娥，和守在门口，六神无主的许大茂。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
“我不打针！我不要打针！”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死死地抱着他母亲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旁边，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姑娘，正蹲着身子，耐心地劝着。
“小朋友，听话，就一下下，一点都不疼。”
那姑娘的声音，清脆，干净，带着一丝焦急。
她大概二十岁出头，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一张素净的瓜子脸，眉眼弯弯，哪怕是皱着眉，也透着一股子江南水乡的温婉。
只是，这份温婉，对那个哭闹的孩子，显然没什么用。
“你骗人！打针就是疼！我不要！”孩子哭得更凶了。
“哎呀，护士同志，这可怎么办啊！”孩子的母亲也快急哭了。
“林护士，不行就叫两个人来按住他吧！”旁边一个年长些的护士，有些不耐烦了。
被称作林护士的姑娘，摇了摇头。
“不行，那样会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的。”
她依旧蹲在那里，试图跟孩子讲道理，但收效甚微。
杨卫东看着这一幕，迈开了步子。
他走了过去。
他没有理会那两个护士，也没有理会那个焦急的母亲。
他走到了那个哭闹的孩子面前，蹲了下来，与他对视。
“你很勇敢。”杨卫东开口了。
孩子的哭声，停顿了一下，他抽噎着，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只有最没用的小孩，才怕打针。”
杨卫东的话，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力量，首首地戳进了小男孩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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